第230章 尘埃落定（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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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肖恩身上那股威严凛然的独特气质，却也让他们明白，恐怕就算能够制伏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于整个地底世界如今的局势也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两人眼中那抹精光才一闪即逝，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当然更大的一个原因是，无论是图尔特还是埃洛姆，都无法保证在自己动手的时候，另一位会不会出手阻止。

“很好，我很高兴你们两位没有贸然对我出手。”坐在营帐内圆桌的一边，肖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的笑容阳光而真挚，至少看起来是充满友善的味道，“因为我的时间较为紧迫，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哦，对了，作为事前礼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肖恩，肖恩康纳利，来自地表的虚空帝国。唔……姑且可以算是皇帝吧。”

“姑且？”图尔特挑了挑眉头，敏锐的捕捉到了肖恩话语里的潜台词。

“唔，虚空帝国是三年前才成立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在你们这边，所以这几年来一直掌管帝国一切事务的，是我的……妹妹。”肖恩想了一下自己和塞西莉亚的关系，然后才开口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虚空帝国有我没我都一样可以运转下去。只不过，就在几天前，我的妹妹……把一切帝国管理事务的权限都交还给我了。”

埃洛姆和图尔特两人再一次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就算图尔特不说，埃洛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当然，他也就明白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他无法理解这个帝国的行为逻辑和模式。因为按照正常的形式，像肖恩这样拥有帝国正统皇帝身份的人失踪的话，那么继任人肯定是不会想将他找回的，当然如果是亲人的话那么或许还会想法设法的找回，但是也绝不可能拱手将政权全部交回。

除非……

图尔特上下打量了一下肖恩，从他那毫不掩饰的神色上，图尔特看到的只有疲惫和焦虑。对方似乎是强行按捺内心的某种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着某种冷静的状态和情绪来和他们进行交流——或者说，交涉。

“有一件事，我很不能理解。”图尔特开口说道，“阁下为什么要和我们进行这样面对面的会谈呢？……如果，你把我们消灭了的话，那么整个地底世界不是将会成为你的后花园吗？”

“从短期利益上而言，确实收获极大。”肖恩以一种更加巧妙的方式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说，统一整个地底世界有悖于世界意志的主导精神吧？

地底世界，是奇迹位面的一部分，所以实际上也是受到世界意志关注的一部分。

肖恩作为一名涉世者，他可以干涉到世界的一些进程变化，但是整体上而言他必须引导整个世界走向欣欣向荣、多姿多彩的进程路线，而并不是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当然，如果他能够保证整个世界纳入自己掌控中反而能够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起来的话，那么世界意志也是允许肖恩这么做的。

只是如此一来，肖恩的身份就会从涉世者转变为监视者。

一如当年吉普莉尔从诸神手中解放了整个世界那样，一下子身份就从涉世者转为监视者——这一点，是肖恩从吉普莉尔那里听来的。而监视者与涉世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监视者再也不能干扰整个世界的运转，他必须将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中摘除，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这个世界。

图尔特不太了解肖恩这话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统一了整个地底世界哪有什么长远和短期利益之分？不过这个问题，他不会继续去询问，因为那会显得他有点无知——尤其是在埃洛姆的面前，图尔特更不愿意表现出无知的一面，因此他选择了沉默，而且还露出一分若有所思的思索模样。

仅从逼格上而言，图尔特确实要比埃洛姆厉害得多，因为在听了肖恩这句话后，埃洛姆就露出了一副茫然之色。

“你需要什么？”图尔特开口问道。

“唔，瑟琳娜……知道吗？”肖恩开口问道，看着图尔特茫然的摇着头，肖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你不知道第几代之后的直系血裔，在我落难的那段时间，我和她做了一个约定协议，而我这个人非常的注重承诺，所以瑟琳娜勒森巴将成为你们勒森巴氏族的新一任家主。”

“没问题。”图尔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一位自己氏族的直系后裔，也就是所谓的纯种血族，这对于图尔特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毕竟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继续管理整个氏族，所以无论是谁当勒森巴氏族的家主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还是一位自己人。

“唔，还有一位叫凯恩的，他最近刚吸收了乔凡尼氏族的纯正血脉，没意外的话过多几天应该就会正式成为一名乔凡尼氏族的血族成员了。”肖恩想了想，然后又开口说道，“乔凡尼氏族现在没有任何人撑腰，我知道你虽然不是乔凡尼氏族的人，但是你的影响力对乔凡尼氏族还是有些威慑的，我希望这个人可以成为乔凡尼氏族的家主。”

这一次，图尔特没有答应得那么爽快，不过在略微沉吟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以。”

“很好，你看，我们现在已经建立起了非常友好的基础。”肖恩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来谈谈一个……更宏伟的蓝图计划了。”

“更宏伟的……蓝图计划？”埃洛姆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们承认，我们虚空帝国在你们地底世界的合法身份。”

“哼，我们承不承认有什么意义吗？”埃洛姆冷笑一声，“阁下完全有这个实力在这里占据一块地盘。”

“你们承认与否，对我而言还是非常重要的。”肖恩并不介意埃洛姆的敌视，相反，对比起图尔特的冷静态度，肖恩更喜欢和埃洛姆这样的武斗派交流，因为这类人往往不怎么喜欢动脑子，所以谈判话题更容易被肖恩掌控在手上。

“是因为身份洗白吧。”图尔特开口说道，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话语却是充满了肯定的陈述。

“洗白？”埃洛姆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理解了这里面的意思，“从入侵者的身份转变为合法居民的身份，真是好算计。”

“你们并不吃亏，不是吗？”肖恩的脸上继续保持着笑意，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任何不满，“首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我们虚空帝国绝不会在地底世界展开任何侵略行动，你们地底世界的旧有格局是什么样的，依旧是什么样，我们不会对此进行任何干涉，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一块领地，一块……合法的领地。”

“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图尔特继续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要你们承认我们的合法身份就可以了。”肖恩继续说道，但是语气却是充满了煽动性的口吻，“只要你们不冒犯我的领地和权威，那么我也不会去挑衅你们的权威。……你看，我们完全可以彼此互相和平共处。”

“资源的分配呢？”

“以贸易的形式。”肖恩显然是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完善，因此并没有被埃洛姆的问题所刁难，“你们地底世界也有完全成熟的贸易机制，无论是货币贸易，还是以物易物，我们都可以按照你们地底世界已经建立起来的规矩来执行。”

“恐怕不止如此吧。”图尔特的内心猛然一惊，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肖恩最开始所说的那句“从短期利益上而言，确实收获极大”是什么意思了，“阁下真是好算计。……不愧是一个帝国的皇帝，不……应该说，不愧是消失了三年之后，一经出现就立即能够重新取回帝国决策权的人。”

“什么意思？”这一次，埃洛姆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如果我们这位黑发皇帝统一了整个地底世界的话，他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劫掠大量的资源，但是这些资源的收获方式却是一次性的，因为他没办法开垦整个地底世界，同样的我们整个地底世界的居民也不可能完全服从他的统治。”图尔特难得的，没有嘲讽埃洛姆的智慧，而是开口解释起来，“但是一旦我们承认了他的合法居民身份后，那么地底世界的居民对他的排斥就会减弱很多，而通过这一点他就可以大量获取我们地底世界的资源。……以贸易的方式，从而获取一条长期且稳定的资源链。”

“你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肖恩对于图尔特轻而易举的揭穿了他的真实目的，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诚然如你所言，统一整个地底世界，我也只能获得一个需要花费数百年才能够开垦起来的荒地，或许在回报方面足够惊人，可是这并不符合我的利益。……但是如果我和你们形成合作者的关系，或者说是贸易伙伴的话，那么我就能够迅速开采你们地底世界的资源。而同样的，你们地底世界也可以取得一个飞速的发展期，其成就与发展绝对不会局限于现在的境况。”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埃洛姆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情报的缺失。”图尔特沉声说道，“贸易是建立在需求上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些资源在地表世界是什么样的价格，所以资源贸易的定价，完全是由对方说了算，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是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