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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番外 除了爷,谁也不准想
字迹有些凌乱,想来是匆匆而就。
她耐受不住的小样子,看在赵樽眼里,除了狼狈,其实有点儿没心没肺。坊间众人传闻皇后善妒骄悍,为人辛辣毒戾,她这个样子,也只有他能得见了。
他感觉到她的挣扎,大抵怕伤了她,力道轻了几分,身子却与她挤压更紧,一双狼隼似的眸子定在她脸上,却没有回答她,而是侧过头,在她粉色的耳珠上裹了裹,方才就着温热的呼吸轻问,“阿七想要爷了?”
乌仁抿笑一声,继续逗她:“房中之事,你我妇人谈谈无妨,与脊梁骨何干?”
赵十九眼梢扬起,斜她一眼,笑了。
这一点小心思若说他没有,还真不是。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东方青玄惦记他的妇人十几年了,而且至今仍然以养病为由未立大妃不沾妇人,对他来说,这威胁便永远存在,就像面前有一块鲜美的肉,原本是属于他的,他也天天吃着,但旁边总有一双饥渴的眼盯着他的肉,让他无时无刻不提高警惕,心神不安。
“呵!”赵樽突地轻笑,“洞房花烛夜,这番光景,亏得阿七还在走神……看来有人属实欠修理了。爷非得把你治治。”
郑二宝感觉俩主子气氛不对,赶紧脚底抹油,喏喏地应着退下去了。赵樽顿片刻,低头凑到她的耳边,“阿七把东西放在案上,不就是让爷看的么?”
此时正腊月,天气渐寒,她也有点冷。赵樽半搂着她,侧过高大的身躯挡在风口上,她的身子便刹那暖和了许多。一个小小的动作,令场上众人心里低叹。
“好了好了,赵十九,我们不闹了。你直接说吧,你到底与我何仇何怨,这般折腾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天之命躬于社稷,安外定邦,亦遵乾坤之道……咨尔夏氏初七,魏国公夏廷赣次女,有清柔雅倩之貌,有和顺恭懿之德,济朕于贫窭,扶朕于繁难,数之七载与朕琴瑟和鸣,莫不相欢。今朕钦承大统,宜先正其位,今特遣使持节奉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承祀于庙,母仪天下,正位中宫……”
“说话!”
霸道帝王攻啊!
好吧,都说以柔克刚,看来与他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她思量着,松开了紧紧拽住他的手指,改为挽他脖子,头也迎了上去,微嘟的唇印上他的。
“不不不,臣妾哪敢?!”夏初七哄着他,赶紧峰回路转,掌心轻轻抵住他的肩膀,利索地反唇一啃,低着声儿道:“爷,其实是我,是我……想看你……穿着龙袍的样子……”
入夜时,赵樽从宴请群臣的大殿出来,领了几个宫人,揉着额头大步进入了靠近东华门的端敬殿。永禄帝不仅后宫空设,皇子目前也只得赵炔一个。所以诺大的一片皇城里,便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殿中也显得有些孤清。
“陛下交代,要给娘娘惊喜,娘娘先委屈一下。”
喜辇外面,万民齐声恭贺帝后大婚,贺皇后生辰,一句又一句千岁千岁千千岁,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得她整个身子都有点怪异的酥麻,如突然坠入云雾之中,似梦似真。
赵十九对她或许宠爱,或许依从,但关键的事情上,他是极为固执的。有时候想到他的身份,夏初七常会有一种没谱儿的感觉。略略思虑一瞬,她侧过身子,轻轻抬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笑眯了眼。
这里很高,可远眺长安街。
“陛下……?”
她润了润唇,笑道:“一件龙袍得值不少银子呢,撕坏了,怪可惜的。你老手下留情吧。”
夏初七睁开眼,打个哈欠,一脸的笑。
清越柔媚的声音一如既往,并不见人,只听其声也能知道此人必是锦衣鸾带玉袍飘飘的名门公子。夏初七紧揪的心脏,落了下来。身为医者,察言观色,可知其病。由东方青玄的声音,她可以听得出来,他中气十足,身子好处很。看来这些年的调养,他余毒已清,没有性命之忧了。如此,她便安心了。
当年苦难时,他曾说,要以江山为娉,给她一个普天下最为隆重尊贵的大婚之礼,却因种种变故一再拖曳。之前想来,她虽有遗憾,却不以为意。毕竟人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哪晓得,他竟瞒着她做了这样的事儿?
“阿七,又不专心。”他突地抬头,深邃的眼盯住她,暗沉的声音在帝后寝殿的空旷空间里,好听得如同一首小提琴协奏曲,随微风流泻,不冷漠,却刺得人骨头发酸。
轿门在这里打开,一只刚毅有力的大手,伸到她的红盖头下面。夏初七认得,那是她熟悉的手。她轻轻搭上去,那手上的触感与温热,适时熨帖了她的心脏。她手一紧,他反握住她。
“若本王赢,大都督必为本王抬喜轿。”
事过多年,她没有想到赵十九还记得。
夏初七抿嘴一乐,“不然呢?”
他却想:她终是得了幸福,如此便好。
夏初七差点儿内伤。
“谁说梓月皇姑傻白甜来着?”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又瞧不上我。哼,不与你们好了。”赵梓月吐个舌头,翻个白眼,依旧没心没肺,依旧乱用词语,跟个小姑娘似的,一张童稚的小脸儿上似乎永远染不上岁月的痕迹。这让夏初七不得不感叹鬼哥的不容易,也不得不感慨大晏皇室能教养出这么一个公主,也真是碰了鬼了。
今儿这些久不碰头的妇人都入了宫。梓月,菁华,李邈,乌仁,梅子……一个都没少,这些年的相夫教子,她们整日关在深宅,平常偶尔串门,却很难像今日这般集在一起玩笑。夏初七感慨着岁月,也就不反抗了,由着她们高兴,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
李邈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样子是内伤了。
夏初七呼吸很重,“狗屁!”
她激灵下,身子顿住,想到了一个若干年前的赌约。
不管他需不需要她,她只想对他好。
人头攒动的街面上,阿记压下斗篷,默默后退。
酸喜参半,她石化在轿里。
赵樽微微眯眸,“所以我说由着她去,没说定要嫁他。”
他穿龙袍的样子,夏初七自然不止见过一回。
可她的笑容却僵在看见东方青玄与宝音那一瞬。
夏初七“呵”一声,无奈地摇头发笑,“你能把大牛哥教得可以考状元,一定也有本事把梓月教得不乱用成语。我信你,肯定行。”
“哪有?”李邈笑着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她身上华服,“我与乌仁在说,今日娘娘英姿飒爽,属实就跟那东施效颦似的……”
锦衣郎的皂靴,虽也华丽,却远不如这双靴子。
当然,那戒备森严的大内宫廷,并非她可以随意进入的。若她想偷偷去见赵绵泽一面,基本没有可能。但她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他。
端敬殿里幽黑一片,廊下的宫灯忽闪忽闪。
这话说得,夏初七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按理来说,能让一个帝王为自己吃醋,且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妇人,夏初七应该双手合十,学着道常和尚一般,长叹三声“感谢上苍垂爱”,但也不晓得为什么,看到赵樽严肃的外表下,那一颗蠢蠢欲动的醋溜心脏,她就很想笑。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不值得?
察觉到她的僵硬,赵樽轻声一笑,道,“大汗言出必行,果然君子风范,朕心甚慰。”
一个小身子挤在东方青玄的身侧。
夏初七低声道,“不行,至少十八岁,我才准她嫁人。”
赵如娜但笑不语。
丙一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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