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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九章 败如山倒
寇仲和徐子陵深知穷寇莫追之理，怕她有失，慌忙紧随。
寇仲笑道：“我只是见你娇体无恙而心中欣慰吧！李密是否已滚回老家洛口去呢？这老小子溜得真快。”
※※※
杨公卿大笑道：“李密小儿中计了！谁能斩下他项上人头，赏黄金百两。”
李密知道眼前乃唯一逃走的机会，终狂喝出自他出道争霸天下以来从未出口的一句道：“大伙儿走！”
士气如虹下，兼之敌方阵脚未稳，中军的三队各以二千人组成的先锋军，像三条长蛇般疾如锐矢，快如雷电，狂如风雨的奔上山坡，破进敌阵。
翟娇的关刀脱手飞出，横过三丈的战场上空，挥向李密。
李密正要高呼撤退之时，沉落雁已策骑切入他和徐子陵之间，娇呼道：“密公快走！”
徐世绩连人带剑，给劈得抛跌往坡下，但也保住了小命。
勒马追在己方败退的战士之后，狂驰而去。
在一般情况下，如此凌空把身形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箭矢刀枪之上，实与自杀无异，不过这刻众敌自顾不暇，避之唯恐不及，那还有时间攻击他。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离马跃起，手中钢矛疾射寇仲。
这二百多人全是翟让的子弟亲兵，由瓦岗起义便一直追随翟让，等待这复仇的机会已盼得颈都长了，又知若不能与前方己军会合，便只有死路一条，益发人人拚命。
这三句话他运气送出，声震全场。
他们都是头扎红中，以资识别。
用的尽是简单直接而有效的招式，诱敌惑敌的惯常手法，在此全派不上。
一边是心慌意乱的疲兵，另一方则是下了死志的复仇部队，相去之远，实不可以道里计。
沉落雁热泪盈眶，哭叫道：“徐子陵你好！”
策马在他左旁的徐子陵尚是首次正式参与战场上两军对垒的血战，且是胜败皆速的纯骑兵战，不由为其惨烈的气氛所慑。深感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情况下，无论身手如何高明，真正要倚赖的只有群体合作的力量。
李密和他的近万亲兵终于动了，朝杨公卿的中军冲杀下来，希望能挽狂澜于既倒。只可惜自古以来从没有一处地方比战场包是现实和冷酷，败局若成，即使孙武复生，孔明再世，也回天乏力。
“呼”！
寇仲凌空扑至，立时扭转了整个局势。
“当”！
寇仲等以悍若雄狮的翟娇为首，二百多人由散归聚，像一把利刃般直刺进敌人的后军去。
在这锋刃相对的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幸好他来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真气别走蹊径，不但能将对方气劲化去，还另再生新力，一枪重似一枪。
翟娇、宣永一众仍在附近搜索敌，尚未折返。
徐子陵每挡他一矛，都像给千斤大石砸上，震得气血翻腾。
战鼓狂响，杨公卿最精锐的骑兵队，终于投入战场，拉开了全面决战的局面。
寇仲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道：“果是英雄所见略同，现在我们坐船回偃师，与杨大将军商议进攻洛口的大计。”
天上箭矢交射下，两方骑兵就在长达数里的丘坡中段相遇，近身杀着，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宣永、屠叔方和一众手下慌忙追随时，勇不可挡的寇仲脚尖点在徐世绩的空马背上，腾身而起，飞临正与徐子陵等战作一团的李密、裴仁基、沉落雁、祖君彦等的上空，状若天兵下凡。
“当”！
翟娇尚是首次衷心感到寇仲的话听得入耳，欣然道：“小仲你确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当年若爹遇到的不是李密那奸贼而是你，天下就是我瓦岗军的了！”
徐世绩也是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仍能抛掉长戟，拔出佩剑，硬格了她的关刀。
这数年来，翟娇日夕苦练，为的就是这一刻，那有去理其他人，狂喝一声，朝李密杀去。
※※※
他晓得若让寇仲来至头顶处，又给徐子陵这级数的高手缠，拚下去只是死路一条。
太阳降至西山之上，战士在附近数座小丘高处布阵休息，遥望下游洛口方向两岸的平野。
是役李密大败逃往洛口，四万骑兵馀下者只有万馀人，伤亡惨重之极。
徐子陵想起翟让龙头府上下和任恩一众的血仇，策马冲出，奔上斜坡。
寇仲向徐子陵苦笑道：“在战场上任你武功盖世，仍是没有可能不受伤的，问题是如何避过致命之击。现在小弟浑身筋骨痛，就算与祝玉妍恶战也没那么吃力。”
前方密密麻麻的全是瓦岗军，压力登时倍增，左右两方的战士纷纷倒下，其空位瞬给后继者补上。
徐子陵瞧四名仵工吃力地推一架载满骸的手推车朝战船走去，一时说不出话来。
宣永和屠叔方都听得眉头大皱，向寇仲连使眼色。
翟娇一眼便瞥见李密帅旗在处，大喝道：“翟让之女今天讨命来啦！”
寇仲执起搁在一旁的井中月，遥望洛口的方向，淡然道：“李密绝不甘心就这么逃往洛口去的，必设法与单雄信的部队会合，希望能反败为胜。所以只要我们能阻止他们会师，又能令单雄信不敢妄动，那镇守洛口的邴元真就只有投降一途，王伯当更无力保住金墉。乘胜追击乃扩大战果之法，大小姐以为然否。”
翟娇也回来了，满脸兴奋神色的跃下马来，叫道：“我们立即进攻洛口。”
自王世充军与瓦岗军开战以来，这尚是破天荒第一趟的首场胜仗。
而偃师军则方只折损了二千馀，胜得轻松漂亮。
寇仲上上下下在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巡视数遍，微笑道：“只有像娇娇那样在血战场上遥控全局的，才可以毫发无损，哈！”
符真、符彦胆气尽消，使不出平时一半功力，见状首先往旁逃去。
瓦岗军最后仅馀的一点斗志，终于土崩瓦解。
李密回矛扫正关刀，再借力飞起，落下时把一名敌人踢下马背，策骑朝东窜走。
此刻后方已是烈浓烟，再没有退路，且有时晨风把烟屑卷来，呛得人只想尽快远离。当他们拚命杀上漫长的丘坡，敌人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虚实下，拚命的往两旁散避，大大增长了他们的威势。
瓦岗军已进入像瘟疫蔓延传播般的恐慌里，再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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