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心欲绝(2/2)

首发：~第八章 伤心欲绝

不知过了多久，寇仲忽地苦笑道：“人对生死的感觉真奇怪，本来好像该是永不会发生的，但忽然间却成为不能逆转的事实，难有分毫更改。虽说不能指望天下所有的好事都给我们占尽，但为何老天先已收回了娘，现在却再是素姐，一坯黄土埋葬了我们所有的期待和希望。”

寇仲长身而起道：“我正在等桂锡良和幸容两个小子的消息，收拾邵令周后，便是我和李子通谈条件的时刻。”

虚行之道：“那边的情况异常复杂，简言之就是三大寇跟朱粲和飞马牧场之争再加上虎视耽眈的萧铣和杜伏威来的压力。但这形势对我们却是有利无害，说不定还可藉机把一向中立的飞马牧场争取到我们的阵营来，那将是另外一个局面。嘿！飞马牧场的上下人等，均对少帅和徐爷有很好的观感，认为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徐子陵竖起拇指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听罢寇仲详述这些日来的发展，虚行之却眉头大皱道：“少帅扩展得太急太促，很可能会出问题。”

寇仲暗忖这场仗如何能打，自己就算倾全力往援，亦只是白赔的份儿，杜伏威乃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可非易与之辈。

徐子陵颓然道：“终有一天你和我也会步她后尘，假设死后甚么都没有，便一了百了；假设仍有点甚么的，我们不是仍有相聚之时吗？”

两人慌忙起立。

徐子陵放下酒，皱眉道：“甚么事这么大惊小敝的？”

寇仲忙在大堂接见，坐下后，满脸风尘的骆奉神色凝重的道：“江都形势危殆，随时会陷落，杜伏威和沈纶联手进迫江都，轮番攻城，照看李子通捱不了多久。”

骆奉答道：“杜伏威驻军清流，兵力达七万之众；沈纶屯驻于扬子，兵力也有五万人。李子通尽调各方兵马，军力亦只在四万人间，若非江都城墙高壁坚，早已失守。”

寇仲叹道：“你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试联想一下，把鲁妙子、邪帝舍利、祝玉妍，‘杨公宝库’这四方面综合起来，便只有一个结论，就是我们中了妖女的奸计，辛辛苦苦都只是替奸人作嫁衣裳。”

寇仲霍地立起，扯徐子陵往外疾走道：“说得好！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解慰酒，喝他娘的一个天昏地黑，不知世事，之后再重新振作，把甚么‘杨公宝库’起出来，直杀进巴陵去。”

骆奉犹豫片晌，才猛下决心道：“事实上我和沈老两人都反对邵军师与李子通过从太密，李子通此人性格多变，非是可与长共事的人，只是他不肯听我们竟见吧了！”

宣永略带抖颤的声音传来道：“徐爷。回来了。”

两人颓然坐回椅内。

骆奉点头。

当日黄昏，竹花帮固然有人来，却不是桂锡良或幸容，而是由副堂主升作堂主的骆奉。

寇仲眉头大皱道：“听得我有点糊涂了。行之可否把我们该做甚么，依次序先后作个详述。”

寇仲点头道：“我们可用之兵，大约在一万五千人间，不过绝算不上精兵，还需一段时日训练。照行之意见，是否该停止攻占土地，先设法巩固领土的防卫？”

寇仲把另一酒掷往地上，长笑道：“我们兄弟是何等样人，答应过的就绝不反悔。管他妖女得到邪帝舍利后能够遁地飞天，我也不怕。”

翟娇容色冰冷地在两人对面坐下，沉吟片晌，苦叹道：“想不到我翟娇远有丧父之恨，近有失妹之痛，苍天待我何其不公！”

徐子陵道：“坦白点说出来吧！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会反口的。”

酒掉到地上，破成碎片。

寇仲点头道：“自家人不用客气，我只想知道此事是否李子通授意的。”

※※※

寇仲沉吟道：“我怎都要保住江都的，否则就把领地尽献老杜，免致无辜的百姓平民受兵灾的蹂。”

寇仲一手拭泪，一手喝酒时，徐子陵道：“侯希白这人有点问题。”

徐子陵为他斟满另一酒，道：“现在是来喝解慰酒的，哭丧是昨天的事。”

骆奉浓眉上扬，道：“今趟老哥是奉有邵军师密令，来和少帅作商议，看看可否借助少帅的力量，以解江都之危。”

翟娇终忍不住蕴在眼内的泪水，扑前与两人紧拥后，挥泪匆匆去了。

寇仲点头道：“打开始我便不大喜欢他。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心胸窄嫉忌他，现在才知原来是有先见之明。石青璇说的甚么‘邪道八大高手’，除祝玉妍、尤鸟倦、左游仙外，还有甚么人？”

骆奉道：“现在最有资格坐上帮主位置的人，不是邵军师，就是沈老，锡良现时无论才具德望仍难服众，只是碍于宋阀的意向，才把帮主之位悬空。但却引致邵军师靠向李子通，使我帮陷于分裂的边沿，整件事异常复杂，甚难处理。”

今次轮到徐子陵色变道：“你说得对，我定是因素姐的事而神智迷糊，其实一直以来没有人能找到邪帝舍利，皆因鲁先生把它放到‘杨公宝库’内去，但祝玉妍怎知道呢？恐怕只是瞎猜吧！”

骆奉愕然道：“邵令周怎会答应？”

寇仲取饼另一只酒，自斟自饮后，沉吟道：“是猜对或猜错也好，假设那他娘的邪帝舍利果真在宝库内，我们是否向履行诺言？”

骆奉苦笑道：“不用我说，少帅也知麦云飞是甚么料子。锡良至少人缘比他好，兼又是先帮主的嫡系，又有玉玲夫人全力支持。麦云飞则全赖邵军师一手捧起来，沈老曾为此与邵军师激烈争辩。”

虚行之微笑道：“即使你是他的杀父仇人，在形势所迫下，他也不得不作修好谈和之计。”

骆奉道：“这个当然，否则我才不肯作说客。”

至此寇仲才真正确立他王国的根基，领地东抵大海，西至梁都，南迄下邳，北达方与，把微山、骆马诸湖附近富饶的农田区都置于辖境内。

倏地从他身旁抢往大堂。

骆奉难以置信的瞥他一眼，说不出话来。寇仲当然知他以为自己在吹法螺，微笑道：“骆大哥可否答我一个问题？”

这间他们屡次光顾的饭店尚未启门营业，最适合给他们徵作私用。

骆奉为之哑口无言。

寇仲苦笑道：“我刚宰掉李子云，李子通怎肯和我修好？”

寇仲拍案叫妙，顺口问道：“飞马牧场和商场主那边情况如何？”

翟娇长身而起道：“宣永已安排好我北返之路，为避人耳目，你们不用相送，当我安置好小陵仲后，自会使人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