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与虎谋皮(1/2)

首发：~第十二章 与虎谋皮

宾主坐下后，寇仲劈头就道：“大唐军终于出关哩！”

众人轰然领命。

王玄恕道：“今趟李家的形势并不乐观，皆因蒲城的王行本向东突厥称臣，大幅削弱李家在太原的力量，而王行本与宋金刚互为声援，更令太原的李军两面受敌。”

郎奉口不对心的道：“圣上这几天不时提起少帅，定因预感少帅会大驾光临。”

窗户纷纷破碎，敌人潮水般涌进厅内。

陈式是老江湖，明白他的意思，吩咐手下退往厅外，肃容道：“徐爷是我陈式一向景仰的人，就算没有九指的关系，我陈式仍以能为徐爷效犬马之劳为荣，何况九指是我上香立誓的拜把兄弟。”

王世充传谕道：“给联立即把张镇周、杨公卿召来，大郑的兴衰，就要看此战成败。”

以寇仲的攻对付李世民的守，会是怎样的结果？

郎奉答道：“王行本是旧隋的将领，在蒲城拥兵自重，名义上归顺唐室，李渊曾数次命他到长安，均被他拒绝，现在终于作反。”

寇仲尚未把消息完全消化，顺口问道：“王行本是什么人？”

寇仲心中暗骂，王世充诸将中数郎奉和宋蒙秋两人最得其爱宠，非因两人有什么本领，只因他们擅长捧迎吹拍的官场之道，又赢得太子王玄应的欢心。

事实上不用他表露身份，早在进城时把关的已认出他是徐子陵，暗中派人去向陈式通风报讯，当然瞒不过徐子陵的耳目。

他表现出过份的热情，客套过后，两人坐下喝茶说话。

※※※

寇仲糊涂起来，不明白此争与王圭、韦挺有何相干，想心亦像杜淹般是杨文干的内奸。再问道：“杨文干又如何？”

他说得言辞恳切，若非徐子陵晓得真相，肯定不会对他起疑心，刻下则只觉他虚假得好笑。

陈式在内堂见他，这弘家帮之主，雷九指的结拜兄弟，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留一撮浓密的山羊须，身材中等，稍见瘦削，五官端正，眼神灵活，确有点帮主的气度。

寇仲差点冲口指出李渊已晓杨虚彦是石之轩的徒弟，心想李渊确是糊涂，或其中另有些微妙的内情，是他不晓得的。

思忖间，郎奉道：“杨公宝库虚有其名，失之不足惜，只要少帅肯为圣上效力，不是等若坐拥宝库吗？何况旧隋三都中，以洛阳的库藏最厚。”

马车驶进皇城，寇仲收拾心情，作好应付老狐狸王世充的准备。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事不宜迟，陈当家的好意心领啦！异日有机会，再来找当家喝酒欢聚。”

徐子陵忽然向他打个眼色，表示有敌人潜至，略提高声线道：“既然同兴社的手足已离开，在下必须立即上路，赶往冠军与他们会合。”

秦叔宝、程咬金已去，只有大将张镇周和杨公卿堪称将材，可惜却被王世充起用的亲族排斥。

王世充微一错愕，皱眉道：“少帅可否说得清楚点。”

徐子陵大摇大摆的入城，依高占道的指示，来到弘家帮总坛的大宅外，报名求见。

众人愕然朝他瞧来。

陈式也算脑筋转得快的人，立即道：“徐爷请稍待片刻，我有点东西要麻烦你带给九指，这就去拿给徐爷。”

“有仇必报”根本不是徐子陵的作风，但为达到目的，只好照说出来。

徐子陵双目神芒大盛，盯着陈式道：“陈当家是汉子的话，就该敢作敢认，不要浪费我的唇舌。更何况天策府的人随时来到，趁这机会我们先研究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岂非胜过变成你想我死，我要你亡的敌人。”

但要胜李小子纵横无敌的黑甲精骑亲卫，气势如虹、装备精良、训练优越的雄师，又谈何容易。

王世充微颤道：“说得对，若守太原的是李世民，此子守城的能力天下无人能过其右，宋金刚虽强，仍只会是僵持不下之局。”

寇仲自己知自己事，无论武功兵法，他都是擅攻而不善守，就算守城，也以奇兵突击为主。

王玄应带点不屑的道：“少帅入关久矣，所以并不晓得关外形势的最新发展，唐军的动员，是因宋金刚借得突厥战马，在太原北并州边境结集兵马，随时南下直捣李家发迹的老巢太原。据闻李渊派李元吉出镇太原，当然须继续在物资上作出支援。”

徐子陵淡淡道：“少帅另有要事，故没同行，在下今趟来弘家，只是要通知占道他们一切无恙，可以放心离开。”

宋蒙秋幸灾乐祸的道：“宋金刚对时机看得很准，趁关内因杨文干之乱搅得乱糟糟时，骤然发难，深合兵家攻其不备的要旨。”

弘农帮说到底仍只是州郡的小帮会，就算有天策府在背后支持，但惹恼了像徐子陵、寇仲此等名慑天下的顶尖人物，仍是非常不智。

说罢忧心忡忡的去了，虽说徐子陵名震天下，可是天策府有备而来，若徐子陵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寇仲不血洗弘农才怪。

王玄应奋然道：“攻打关中，正其时也。”

陈式皱眉道：“贵属刚离城接应另一批兵马，不知何时回来。”

冠军在弘家之南，是朱粲地头，李阀势力难达的地方，他们逃往该地，是合乎情理的。

陈式又漫不经意的问道：“少帅没有与徐爷同行吗？”

寇仲重游旧地，见到天街仍是繁华兴盛，想起不久后这座比长安更伟大的名城将饱受战火的摧残，心中岂无感慨。

郎奉压低声音道：“淑妮小姐刚有孕在身，怀下李渊的骨肉，李渊那色鬼对她爱怜只嫌不够，怎会冷落她？杨虚彦虽与杨文干有渊源，却没有参与今次叛乱，李渊是念旧的人，所以他的地位仍是非常稳固。”

王世充皱眉道：“兵败如山倒，哪有故意吃败仗之理。”

李世民不但擅攻，更是擅守。

徐子陵重新坐下，瞧着陈式消失在门外，蓦地大喝道：“陈式你竟敢出卖我！”

寇仲肯定李元吉非是宋金刚的对手，所以最后终须李世民出头应付，那还怎来余力进犯洛阳？

王玄恕色变道：“少帅是否指派李元吉去吃败仗，竟是李世民诱敌南下深入之计。”

陈式走惯江湖，知机道：“徐爷远道来此，怎都要让陈式尽点地主之谊，吃过午饭方上路。我还可安排车马，保证徐爷可赶上贵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