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枭雄末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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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俊一头雾水的道：“我怎会介意呢？”

任俊回过神来，慌忙举杯回敬道：“我会使人清点一下，凡在我司徒福荣铺内倩小姐寄存的东西，明天正午前一律送返到倩小姐府上，少许心意，纪倩小姐笑纳。”

杨虚彦道：“祝玉研死于他手下，我圣门中人无不对他敬畏震惧。加上莎芳被他下手处死，辟尘和左游仙早晚会臣服在他的淫|威下。势力最大的阴癸派现在群龙无首，婠婠一去，谁敢不看石之轩的脸色做人？灭情道的尹祖文和许留宗则像安隆般一向视他为统一两派六道的救星。现在我唯一揣摸不到心意的是赵德言，他有突厥妖人作后盾，不用害怕石之轩，但为《天魔策》十卷归一的目标，赵德言说不定肯与石之轩合作。”

光华夺目串成项链的近百颗珍珠每一粒大小相同，晶莹、亮滑、润泽，质地细腻凝重，众皆赞叹。

纪倩美目终膘到他脸上，寇仲抢先半步咳一声道：“小弟蔡元勇，只是福荣爷的跑腿，本无缘坐在这里，是池老板硬把我拖进来的。久仰久仰！”

纪倩含笑不语，美目扫视席上诸人，最后固定在任俊的脸上，淡谈道：“我说出来后，司徒老板爷是第一个不可介意的人。”

沙成功显是对纪倩非常感兴趣，闻言推波助澜的道：“匡兄既不介意，我们更不介意，倩小姐可以解开谜底哩！”

尹祖文笑道：“文通和元勇都是坦诚的人，大家为他们的直言无忌喝一杯！”

纪倩神情既非冷淡，亦谈不上热情，摆明是说几句客气话后会告退的姿态，对这位敢爽李元吉之约红得发紫的名妓，以众人的财势艺仍不敢有半句微言。

顿了顿续道：“好啦，我还有很多事情办，一切依计划进行，趁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在长安的时机，我们须向李元吉多做点工夫。”

纪倩略一沾唇，放下酒杯。

纪倩喜孜孜的道：“多谢老板爷！”

胡小仙是蓄意挑逗任俊，原因或是要池生春生出妒意，美目仍往任俊处瞟去，珠串递往沙成功。

雷九指、宋师道和任俊心中剧震，终察觉纪倩和徐子陵间异样的气氛。

徐子陵心忖池生春终于上钓，问道：“我的兄弟呢？”

杨文干笑道：“他确是走投无路，没人肯为他出头游说李渊，我们肯提供服务，这家伙该是感激零涕。”

杨文干道：“两个小子最大的本领是扮鬼装神，若蓄意隐蔽行踪，确不易发觉。”又道：“你那趟在慈涧截击寇仲，有否用上《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心法武功？”

任俊此时把珠串递给胡小仙，胡小仙含笑接过，指尖有意无意间接触任俊递来珠串的手指，任俊触电般轻颤一下，在座的老江湖无不看在眼内。

沙成功接过珠串，赞不绝口。

目光投往任俊，笑道：“这位定是天下最懂赚钱的福荣老板爷，我们大唐的首富，你在长安开的铺子更是我常光顾的，敬你一杯。”

杨文干叹道：“坦白说，我真的不明白你凭什么相信自己能骗倒石之轩。现在他的精神再没有问题，不像以前般随时变得疯疯癫癫的。论才智武功，天下实难有胜过他的人。你亦可能高估寇徐两小子的能力，昔日四大贼秃做不来的事，他们能办得到吗？”

寇仲、雷九指和宋师道听得你眼望我眼，旁人以为他们在惊讶司徒福荣破例的豪爽，事实上是他们为任俊的急智震惊，因为他恰如其份地表现出当司徒福荣遇到心爱的对象时，可以从孤寒财主变成千金不惜的人，顿然令“司徒福荣”有性格起来。

薛万彻亦疑惑的道：“这和文通兄的私隐有什么关系？”

看神态，纪倩并不把任俊的厚待看在眼内，她的眼神泄露出芳心的玄虚。

杨文干失声道：“什么？”

其他人无不被纪倩的话勾起好奇心，胡小仙不依的笑道：“小倩不要卖关子好吗？你若不是和匡兄是旧识，怎会晓得他的私隐？”

杨文干的声音片刻后再道：“李密会中计吗？”

接着续道：“眼前当务之急仍是除去李密和王伯当，他们晓得我们太多秘密，既顺便卖个人情给独孤峰，又可打击李世民，一石三鸟，且不用我们亲自出手，再没有比这更便宜现成的事。”

纪倩目光飘往身边的徐子陵，轻轻地带点顽皮的语气道：“刚才匡大爷真的只见过尔大人和乔大人吗？”

胡小仙的狐媚，纪倩的明艳，登时满室皆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声，在鼓乐仍残余耳鼓，纪倩动人的歌声绕梁未去的当儿，份外使人感到上林苑的风情与别不同。寇仲更开始明白为何每晚长安灯火通明时，侯小子总忍不住往上林苑钻。

当众人传阅完毕，珠串回到胡小仙雪白的粉项，尹祖文举杯道：“为司徒兄做生意的独到与申先生的博学多才喝一杯。”

胡小仙鼓掌道，“申先生见闻广博精到，独具慧眼，经先生品评，小仙这串项链身价立即不同。”

纪倩忽然凑到身旁的胡小仙耳边说了两句话，两人竟在众目睽睽下笑作一团，旁若无人，娇态横生。众人无一幸免的看呆眼，胡佛的注意力则全集中在纪倩身上。

徐子陵硬着头皮道：“小弟是最想知道谜底的人，倩小姐请直言指点。”

暗里的徐子陵立即精神大振，误打误撞下竟听到两人的对答，只能感谢老天爷的眷宠。

徐子陵跨过门槛，步入黄菊厅，心神仍停留在到此前所见的情景，忽然变成众人目光的众矢之的，心中苦笑瞧去，赫然看到纪倩和胡小仙并为座上客，以他的冷静功夫，亦暗吃一惊。

杨虚彦道：“我自有应付石之轩的办法，当然不会只是空口白话，更重要的是我对他有很大被利用的价值。至于寇仲和徐子陵，他两人联手的威力不可低估，兼且他们智计百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并不须他们杀死石之轩，只要能把他重创，我将有办法令石之轩陷于万劫不复之地，顺便为李渊立个大功。哼！李渊之所以仍肯对我信任有加，正因我真的视石之轩为仇人，而李渊亦明白石之轩收我作徒弟，只是利用我。”

纪倩的美目向宋师道瞟去，娇柔的道：“申先生有一对很锐利的眼睛，难怪看东西这么精准。”

在众人的期待下，宋师道微笑道：“这么多粒粒大小相同串成的珠链，我还是初次得睹，若在下没有看错，这该是来自岭南西沿海合浦县名传天下的合浦南珠。我国珍珠的四大产地均在南方，分别为合浦、南海、洞庭和太湖。南海珍珠以虹彩著名，洞庭珍珠以大为胜。太湖珍珠无核为奇，只有合浦南珠银白质优为上，就像这串珠链。若把珍珠研为粉末能定惊安神，清热益阴，是名贵的要药。”

胡小仙还没有什么，纪倩却露出惊异的表情，美眸盯牢徐子陵，似想把他看通看透。

沙成功显是对胡小仙又起色心，借机道：“胡小姐可否让在下见识见识？”

薛万彻却不肯放过，微笑道：“倩小姐和文通兄是否相识？”

汉子答道：“蔡爷由池爷请驾到黄菊厅。”

胡佛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道：“这确是罕见的合浦南珠，初时我也看走眼，以为是太湖的无核淡水珠，后经取出一珠研末，始肯定是南珠，申先生竟能—眼瞧破，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