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处求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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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谋细看无名抓着寇仲宽肩的鹰爪，哈哈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假若我把见血封喉的毒药抹些在无名的爪上，死的只有是对方的猎鹰。”

两方大军再无谈判的可能性，只能凭实力决定去留与存亡。

陈老谋苦笑道：“我离开梁都时，随身带一瓶自家秘制的毒液，原意是侍候自己，以免被擒受辱。唉！我这把老骨头再受不住任何折腾。是啦！究竟还有甚么困难呢？”

接着抬手，转身面向城外的李世民，大喝道：“李世民听着，只要我寇仲尚有一口气在，绝不投降，有本事就攻进洛阳来吧！”

王世充握着佩剑的手忽白忽红，显示他对是否该拔剑出鞘，正犹豫难决。

王玄恕最先作出反应，抢前跪地悲呼道：“父皇……”

陈老谋掏出装有毒药的小瓶，说明用法，交给寇仲后，欣然去了。

跋锋寒低喝道：“策略正确。”

跋锋寒微笑道：“少帅军又多一位视死如归的好汉，以我个人的经验，老天爷的脾气很古怪，你一心求死反死不去。至于子陵提及的障碍疑难，是唐军养有六头专门对付猎鹰的恶鹫，即使无名有毒爪作武器，在恶鹫围攻下将难幸免。”

这一切形成他的眼前此刻，让他在双重醒觉的情况下经验这徘徊于生和死和牵涉到全城军民命运的可怕体验。

跋野刚和邴元真两把剑同时抵住王世充后背，这比甚么说话更有威胁力，王系人马没人敢动半个指头，谁都晓得大势已去，洛阳城已落入寇仲手上。

寇仲一拍额头，欣然笑道：“我真糊涂，这么简单的事竟想不到，好哩！兄弟们！该是到城墙来些刺|激玩意的时候。”

单雄信答道：“主要是跋大将军和郭大将军的部队，人数在万许间，还有是禁卫军，总人数超过洛阳军力半数。”

笑着欣然在飞云卫簇拥下落阶去了。

“当啷”之声不绝，王玄应与各王系将领纷纷弃械相随，在跋野刚等外姓诸将和飞云卫押解下接受被软禁宫内的命运。

只有寇仲、跋锋寒和徐子陵仍是神态冷漠，品字形列在王世充身前，对刀枪剑戟视若无睹。

跋锋寒悠然自得地往第六级石阶坐下去，哑然失笑道：“寇仲毕竟是寇仲，现在我真的对你信心十足，不再担心。”

寇仲向陈老谋道：“请陈公依原定计划，把辎重送往地道出口的山林秘处，一个时辰后我们发动攻势，我拨出五百人给你老人家指挥，以应付任何危急情况。”

王世充浑身一颤，松开握剑的手，泪流满脸道：“罢了！罢了！”就这么朝下城的石阶走去。

徐子陵皱眉道：“这方法确是可行，不过仍有无法解决的障碍难关，陈公何来见血封喉的毒药？”

寇仲道：“凡有家眷在城内的，都让他们解甲归家，与家人共聚，不须参与突围战，此事必须妥善安排，分隔处理，以免影响军心。每家每户，一律发放三天粮食，静候我们弃城以后出唐军前来接管的时刻。所以非突围部队必须留在家内，违令者斩，因为我不想被敌人抽后腿。这方面的事交由跋大将军和郭大将军统筹处理遣散那些必须留下的部属。且务要在两个时辰内完成，那我们尚有三个时辰突围离开。”

跋锋寒精神大振道：“此法确是可行，我们就在城墙上把恶鹫解决，对李世民立个下马威。”

城里城外，战云密布。

寇仲、跋锋寒、徐子陵来到城南卫所，听负责地道的陈老谋报告最新情况。

王世充、王玄应等一众王系人马，此时才晓得外姓将士，全投到寇仲一方，人人脸上血色尽褪，更有人拿不住兵器，“当啷”一声掉往地上，加添寇仲控制全局的威势。

寇仲在最后一级止步，微笑道：“我和王世充终是一场相识，玄恕又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定要对他老人家尊敬，让他能完成投诚大唐的意愿。”

徐子陵道：“李世民大概不会派猎鹰巡视南方远处山头，却不会放过侦察城内军员调动的情况，若发觉我们把军队全集中在城南，对我们大大不利。”

寇仲沉吟道：“事在人为，畜牲怎斗得过我们的智慧，李世民并不晓得我们知道六头恶鹫的存在，假若我在城头放出无名，着它往南飞去，他会有怎样反应？”

而自己最好的兄弟正施尽浑身解数，先是单人匹马，硬闯敌阵，不但表现出对窦建德的情义，更向敌我两方显示出他不惧敌人的勇气。虽在最后关头被杨虚彦破坏，致功亏一篑！

王世充听得脸色剧变，王系将领纷纷喝骂，王玄应高呼道：“造反啦！造反啦！”

跋野刚、王玄恕等人亦生出奇异的感觉。寇仲和跋锋寒置生死于度外的轻松自如，对他们有强大的感染力，忽然间都觉外面的李世民再非那么可怕。因为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随便祭一个出来，均是李世民最恐惧的劲敌。三个合起来，天下最可怕的突厥狼军，仍奈何不了他们。

杨公卿哈哈笑道：“能和少帅共生死存亡，是老夫的荣幸。稳守城门，防内贼开门献城，只是小事一件，包在老夫身上。”

可是已激励守城军的志气，使他能以干脆俐落的手法控制全局，令王世充黯然退出，再不能左右大局。

陈老谋道：“少帅能否指挥无名去攻击另一头同类？”

寇仲步下东墙，跋野刚、邴元真、单雄信、段达、郭善才等外姓将领，在城阶尽处恭候，看寇仲如何领导他们度过危关。

跋锋寒狂喝道：“寇仲必胜！少帅军必胜！”

当王世充口中吐出投降的决定，他身旁的人，包括王系将领、外姓将领、保护王世充的七、八名亲随高手，寇仲、徐子陵、跋锋寒、杨公卿、十多名飞云卫及守卫城墙的郑国战士，人人呼吸顿止，目光全盯住王世充处，宽广延伸的墙头鸦雀无声。

跋锋寒点头道：“今晚确是唯一机会，但内部问题如何解决？李世民一向声誉良好，善待降者，会令我们军心不稳，难以发挥战力。”

徐子陵从容道：“要走必须今晚走，否则永无机会。”

洛阳城则内张外弛，诸将默默执行寇仲的命令，为突围作出一切准备。

寇仲探手拍着王玄恕肩头，微笑道：“我绝不会伤害他们，放心吧！”

站在他旁的徐子陵和杨公卿均觉深有同感，寇仲能于此等恶劣时刻，仍从容自若，谈笑用兵，是能人所不能。

跋野刚和郭善才听得心悦诚服，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