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花爱果(1/2)

首发：~第八章 情花爱果

师妃暄止步立定，目光投往洛阳城，雪粉不住落在两人身上，天地被雪彻底净化，远近疏林变成模糊的轮廓。

寇仲与李世民徐子陵在梁都分手，李世民和徐子陵继续北上。李世民当然要赶回洛阳，徐子陵则为宋缺送信予梵清惠，并向她和师妃暄报告最新的情况。

师妃暄一阵风般在他身旁掠过，道：“随我来！”

师妃暄容色静若止水，淡淡道：“所以妃暄在龙泉始会破例介入你和石青璇间的事上，岂知因退反进，惹来焚身之祸，实非所料能及。不过妃暄没有丝毫后悔，因为对妃暄来说，龙泉的经验等若一趟轮回历劫的经验，是妃暄生命里最重要的片段，感受到全心全意爱上徐子陵的滋味，生的经验再无欠缺。若非有此爱的禅悟，妃暄可能永无机会上窥剑心通明的境界。现在妃暄再不须苦苦克制，一切任乎自然，所以厚着面皮，探问你的私隐。”

跋锋寒微笑道：“这种事决定后不要多想，夜哩！不若我们各自寻梦，明天我们将起程往长安，看看天下是否真的由我们去决定其未来的命运。”

跋锋寒低念一声宋缺后，缓缓道：“我尚未有机会问你关于岭南之行的细节。”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感慨万千的徐徐道：“妃暄肯向我吐露心声，我徐子陵将永远心存感激。生命同时包含永恒和短暂这两个极端而矛盾的特性，像眼前此刻，就有种永恒不灭的味儿，但我们又晓得这一切均会很快成为过去，所以对妃暄坦承曾爱上我，我已大感此生无憾，若还贪心强求，只会辜负妃暄对我的期望。”

寇仲神色一黯，苦笑道：“我不敢去想，想又如何？”

师妃暄凝视风雪迷茫处掩映透来的灯火，轻轻道：“这个你早弄清楚，我指的是我因何会为石青璇给你这么的一个忠告？”

寇仲色变失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他和师妃暄间再无任何心的障隔。

徐子陵像中了仙咒般追在她身后，掠过雨雪飘飞的草原，来到一座小山之颠，与她并肩而立，前方远处临立着中都洛阳城，在风雪中仍能予人灯火辉煌的感觉。

师妃暄淡淡一笑，别过俏脸白他一眼，道：“记得那句差点令我万劫不复的话吗？”

师妃暄现出一个没好气的动人表情，哑然失笑道：“有时我真的觉得你颇有寇仲的作风。”

徐子陵因师妃暄出奇地平易近人而生出奇妙和受宠若惊的感觉，点头道：“请妃暄引路。”

寇仲苦笑道：“明天我和你，加上侯小子、阴小子，出发往巴蜀，经汉中入关，这里其他的事，交由雷大哥和行之负责，希望老天爷确站在我们的一方，而李小子真的是真命天子。”

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转折，他终可毫无愧色的面对心爱的师妃暄，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没有令她失望。

寇仲欣然道：“二者得一，确可统一天下，像李小子现在等若得到宝库，所以天下将是他的。我们两者并得，似过份了些儿，所以只能间接透过他去得天下。哈！真有趣。但想想则教人心寒，难道确有天命这回事？”

徐子陵洒然道：“正事？哈！我竟全忘记呢！该由那处开始？”

诸葛德威是刘黑闼的拜把兄弟，当年随刘黑闼在荥阳城内与他们相遇，大家的交情从那时建立起来。当时双方共六人，包括素素在内，现在只剩下他、徐子陵和狼心狗肺、卖友求荣的诸葛德威，能不感慨愤激。

师妃暄柔声道：“你可知因何有那句话？”

徐子陵从未见过师妃暄吁气甜笑像个天真小女孩的动人仙态，呆盯她好半晌后，道：“坦白说，宋缺之所以肯同意，并非因我和寇仲有办法，而是因令师先行一步的信函和李世民本身管治天下的识见打动宋缺。使他抛开成见，作出肯定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妃暄的目光绝对错不了。”

徐子陵在开封附近下船，从陆路赶往净念禅院，李世民则由守候的唐室战船载返洛阳。

徐子陵平静答道：“是为青璇说的，对吗？”

寇仲道：“关键处在我们抵岭南前宋缺收到梵清惠给他的一封信，使他肯接见我们，而李世民确是了得，对答如流，充分显示他当未来真主的资格和才干。”

寇仲双目杀机倏现，道：“李建成因此事声威大振，李渊召李世民回长安好褫夺他兵权一事已成定局。我们必须立即赶往长安，用尽一切手段办法以保着这未来帝主。据李世民说，在李建成提议下，李渊会正式邀毕玄到长安来，这摆明是针对李世民的厉害手段，前路尚多荆棘。”

两人离开小山，在雪原朝洛阳的方向漫步。

这不知是徐子陵多少次遥观此伟大的城池，可是均远比不上这一趟的深刻，或者是因为师妃暄，又或者是因他为守洛阳差点送命的经历，更可能是因与李世民和解合作。

徐子陵苦笑道：“没有一刻我比现在更厌倦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可怕日子，只恨如不坚持狠下去，天下将没有和平统一的一天，所以只好继续狠下去，直至世民兄登上帝座。”

师妃暄欣然道：“我们一边散步，一边闲聊好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的。”

徐子陵剧震一下，双目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师妃暄竟向他吐露真情。

寇仲双目涌出热泪，仰望夜空，道：“刘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不杀诸葛德威和李建成，誓不为人。”

盘膝坐在床上的跋锋寒瞧着他在床沿坐下，淡淡道：“边不负完蛋哩！”

宣永沉声道：“刘黑闼给李建成杀了。”

他虽不能与师妃暄结成鸳侣，却可为她完成心愿和师门的重托。而他们之间的爱是真实地存在双方内心深处，既伤感又美丽，正因没有结果，所以自有其永恒动人的滋味。对他们来说，这该是最好的结局。任何妄求只会带来灾祸痛苦。

寇仲道：“多谢老哥这番提示，人生难免有遗憾，唉！”

师妃暄柔声道：“就是在这城市一座大桥上，妃暄首遇子陵，那时我心中生出微妙的感觉，我并不明白那与男女之情有任何关系，只感到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会不住在我心湖浮现没法忘记的人。后来你到净念禅院来找我，我站在禅院后山高崖遥观洛阳，当时想的正是在那里初识子陵的情景。”

跋锋寒道：“和氏璧由你我和子陵三人瓜分，杨公宝库目前更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我们并非二者得一，而是两者兼得，假设这就是天命，天下不是由我们所得还可落在甚么人手上。”

寇仲道：“我准备在宝库内密藏一支三千人的精兵，凭宝库内的武器举事，发动突袭，以雷霆万钧之势把长安的控制权夺过来。”

跋锋寒淡淡道：“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们，我有克服一切的信心。”

师妃暄深深凝望他，没有保留地表达出心中的喜悦，柔声道：“子陵啊！你还记得妃暄说过的情关难过吗？”

师妃暄“噗哧”娇笑，向他展露风情万种的一面，欣然道：“闲聊完毕，轮到我们谈正事哩！”

寇仲甫登码头，来迎接他的虚行之和宣永均一脸凝重神色。

跋锋寒道：“这三千人必须是一等一的好手，忠诚方面更要绝对没有问题。照你看，须多少时间来完成部署？”

净念禅院登山的山门出现在雪粉飘飘的前方，出乎徐子陵意料之外，一身素白外罩长浅黄披风的师妃暄悄悄立在门旁，似在恭候他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