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建康战线(1/2)

首发：~第三十八章 建康战线

刘裕一呆道：“王夫人仍昏迷不醒吗？”

两人转往南行。

高彦一呆道：“你怎会和她有接触呢？”

刘裕仍是无言以对。

刘裕颓然道：“在建康我可以有什么作为呢？朝政由司马父子把持，我则要听命于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刘牢之。南方再没有容我之地，只有边荒集是我可寄身之所。”

宋悲风愕然道：“原来你的心情这么坏，可惜不能找大小姐帮忙，现在只有她对二少爷仍有影响力，大小姐亦是最清楚安公和大少爷心意的人。”

姚猛道：“还好说呢？你和老卓去了游山玩水，我只好代你履行职务，和阴奇两人到边荒大客栈与客人打招呼。离开时，刚巧碰到蒙面小美人回来，为了赶赴凤老大的宴会，只能在大门处和几个包括那胖子在内的客人寒喧两句，当我经过那小姑身旁时，她便把条子塞入我手里。他奶奶的，她的小手真柔软。”

宋悲风续道：“建康就是你的淝水，不论敌人势力如何强大，你如何势单力薄，可是你只有死守这条战线，方有可能绝处逢生。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可以重新融入晋室的建制之内，我宋悲风会舍命陪君子，把性命荣辱押在你身上，生死与共。

宋悲风道：“你误会了，她己可起床，但身体仍然虚弱，神智亦清醒，但在丧夫失子后，我们怎敢让她再受刺|激。她己是非常坚强，比别的人看得开哩。”

拓跋圭冷然道：“人类爱发动战争是与生俱未的，在历史上从没有恒久停止过，它己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份。”

宋悲风道：“不要看街上这么多人，车来马去的，到亥时戒严钟鸣，建康转眼便变得静如鬼域，那种对比会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燕飞坐在小河旁大石上，闭目养神。

姚猛摇头道：“这怎算是胡乱向陌生人求助？她是早有准备，暗藏条子，故能掌握机会，向我们荒人求救。”

刘裕道：“我早有此打算。”

姚猛道：“他走在我前面，当然看不到。”

黄昏时分，船抵建康。

现在刘牢之最大的障碍，不是司马道子，更非桓玄，而是谢琰。

刘裕立在车道旁，垂首无语。

刘裕心忖这是知易行难，苦笑道：“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唉！现在除了你外，我真有举目无亲的孤独感觉。”

宋悲风倏地立定，侧身面向刘裕，沉声道：“你千万不可以有这个想法，还要暂时把边荒集忘个一干二净。大少爷之可以赢得淝水之战，是因为他清楚退此一步，即无生路。他必须死守淝水的战线，不让苻坚跨越淝水半步，正是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使他成就留芳百世空古绝今的美名。你现在的情况亦如是，建康就是你的淝水，敌人的实力虽干百倍于你，可是你不能退缩半步，否则你将输掉一切，以前赢回来的全赔进去。”

高彦捧腹笑道：“原来我们志同道含，都是见色才会起心的色鬼。”

高彦锲而不舍道：“你真看不懂这两个字？我可以每天这样教你认两个字，可是须收费的，人说一字千金，老子将就一点五百金一字吧！”

姚猛跪得腿也酸了，站起来没精打采的到几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苦笑道：“你说到哪里去了？老子是夜窝族的中坚份子，从来没有兴趣娶妻生子，只想过得一天得一天肆意地享受人生。早知便由你这小子到边荒大客栈去，不用由我去承受。”

与王弘在码头分手后，宋悲风和他凭四条腿朝乌衣巷走去，置身热闹依然的建康街道，刘裕感受更深。

拓跋圭笑道：“仍对战争深恶痛绝吗？有时战争是没法逃避的事，你不犯人，别人也会未犯你。”

高彦皱眉道：“边荒游还嫌未谈得够吗？我今晚再不想听到“边荒游”三个字，只希望能在梦里寻到我的小雁儿，好好造个绮梦。”

姚猛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问题在如何瞒过老卓他们，又如何交代此事。”

慕容战和拓跋仪虽精通汉语，却对围棋一窍不通，看了一会便回房休息。

谢琰恃着家世，高傲自负，当然不把刘牢之放在眼内，充其量只视之为大奴才。谢琰的傲慢，令他没法准确掌握形势，容许何谦的派系向他靠拢，正犯了刘牢之的大忌，让司马道子分化北府兵的大计，得到预期的效果。

宋悲风道：“不是安公的看法，而是我的看法。你正走在与大少爷截然不同的路上，你艰苦多了，但将来的收成，当在大少爷之上。”

姚猛颓然道：“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乱。”

姚猛推开门，硬扯他到靠窗的椅子坐下，珍而重之从怀里掏出一张便条，在椅旁的几子张开，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高彦侧头一看，读道：“救我！哈！原来你不识字的吗？”

高彦道：“我们乃侠义之辈，怎可以见死不救？”

刘裕赧然点头道：“老哥教训得好，事实上我除了一条小命外，亦没什么可以损失的。刚才你说我们并不是全无还手之力指的是什么呢？”

燕飞张开眼睛，入目是拓跋圭闪动着兴奋神色的锐利眼神，苦笑一下。

拓跋圭笑道：“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要怪便该怪老天爷。”

宋悲风答道：“我指的是安公的影响力。安公在世时，建康上至公卿大臣、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人不对他敬爱有加。安公虽然去了，但他余威犹在，我会设法为你联结一些人，一有事发生，我们才不致孤立无援。”

对宋悲风，他不但绝对地信任，更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觉，这种感觉只出现在与宋悲风的交往里。

高彦道：“你不是准备违背吗？”

刘裕回复常态，笑道：“刘牢之对司马道子仍有戒心，怕成为第二个何谦。不过他该是过虑了，在目前的情况下，司马道子怎舍得动他。司马道子现在最希望发生的事，是北府兵和天师军拚个两败俱伤，他便可一举去了两个心腹之患，更可以乐新军取代北府兵，再由他儿子当新军的大统领，专心去应付桓玄，如此司马道子的江山可稳如泰山。蠢人毕竟是蠢人，刘牢之霸占石头城，徒令建康的高门对他更添顾忌。”

卓狂生是愈夜愈精神，拉着阴奇到舱厅下围棋，惹得庞义、方鸿生去观战。

姚猛愣了一下，呆望着字条，没有答他。

拓跋圭来到他身旁坐下，道：“我们该赶过了小宝的先锋队伍，我敢肯定小宝正疑神疑鬼，睡不安稳。”

宋悲风欣然道：“小裕回复斗志哩！”

刘牢之顾忌何谦，却绝不会畏惧谢琰，他会怎样对付谢琰呢？刘裕原本的如意算盘，是借谢琰的力量，成为征伐天师军的主将，如果他能助谢琰平定天师军，刘牢之将被压制。怎想得到本来手下无可用之人的谢琰，忽然接收了何谦派系的将兵，加上他对刘裕的恶感，令刘裕完全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

拓跋圭道：“怎会不关乎老天爷的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人自然也有大自然的法则。你也不是没有在草原上生活过，饿狼追逐鹿群时，专挑老弱下手，不够强壮，跑得不够快的鹿，便要遭狼吞。由大草原的畜牲到我们人的世界，由始至终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可以说仁义道德，可以美化侵略的行为，但说到底仍是强者淘汰弱者的残酷游戏。你想拯救你的纪美人我不想亡国灭族，所以我们今夜在这里并肩作战，誓要把敌人赶尽杀绝，其他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刘牢之当然不会喜欢司马道子父子，更肯定是心中痛恨，可他依然肯与司马道子父子合作，证实他有更上一层楼的野心。

宋悲风沉吟片刻，道：“情况并不如你想像的恶劣，我们亦非全无还手之力。”

此时他们切入贯通大司马门、宣阳门连接朱雀桥的最繁华御道。

刘裕愕然道：“安公对玄帅竟然有这样的看法？”

高彦愕然道：“你不说我怎知道。嘿！竟是有人向你求救吗？”

姚猛赔笑扯着他往邻房走去，道：“告诉我，你是否我的兄弟？”

高彦兴趣未了，低声道：“好小子！究竟是哪位佳人求你去救她？”

燕飞仰望星空，再没有说话。

高彦笑道：“不但是心动，且是食指大动。”

姚猛为之气结。

高彦沉吟道：“她肯定在水深火热之中，且是痛不欲生，所以才胡乱向陌生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