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打正旗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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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欣然道：“很快我们便晓得确实的情况，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他们吧！”

刘穆之双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徐徐道：“一切都由淝水之战说起，淝水辉煌的胜利，代表着晋室南迁后，以由王导开始，谢安继之的镇之以静的施政方针的成功，而配合镇之以静是一系列改革前晋的策略和新政，限制了世族公卿的利益。他们的政策取得空前的成功，且已深入人心，被广大的民众和高门中有志之士视为德政。”

屠奉三道：“请先生指点。”

卢循坚决的道：“那我只好认命。”

慕容战摇头道：“何用等到那时候？听罢千千的钟楼琴音，我立即起程。”

刘裕道：“至于治国乎天下的长远之策，待我收拾桓玄后，再向先生请教。”

刘穆之别头看去，只见运河前方远处，冒起一股浓烟，在高空形成团团烟雾。失声道：“吴郡起火了！”

慕容战叹道：“拓跋当家不要瞒我，边荒集外这么多地方不去，你偏要到这里来，当然是因这方向较接近素君，我没说错吧？”

到刘裕、燕飞和刘穆之三人在后堂围桌坐下，屠奉三和蒯恩两人不约而同的赶至，久别重逢，各人均感兴奋。

孙恩欣然道：“你有此悟性，可见你的功法大有进展，令我非常欣慰。”

燕飞操弄得快艇在水面如鸟儿飞翔，顺流而下。只用了三个时辰，他们由长江进入运河，脱离险区。

孙恩站在岸边，看着潮水涌上石滩，又缓缓地退回大海襄，任由海风吹拂，道袍飘扬，神情写意。

刘穆之含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亦没有谦辞。

刘穆之问道：“燕兄在想什么呢？”

慕容战话不对题的道：“救回千千和小诗姐后，你老哥有什么打算？”

又问道：“若边荒集盛极必衰的情况出现，你是否会到塞外找朔千黛呢？”

燕飞道：“刘先生请看前方。”

刘穆之倒没想过燕飞会说谎，随口问道：“过了无锡吗？”

两人立处是颖水上游一处高地，可俯瞰雪原落日的景色。

快艇载着刘穆之，趁黑闯过荆州车的封锁线，又越过建康军的关防，成功抵达运河，时间拿捏得精准无误。

船尾的燕飞现出奇异的神情，双目神光闪闪。

燕飞看到刘穆之的眼睛亮起来，显示他对刘裕的反应感到鼓舞，为自己觅得视民为子的明主而欣悦。

拓跋仪答道：“崔宏回驿场沐浴更衣，好出席今晚由老红作东道主的晚宴，我闲着无事，便到这里踪跶，吹吹北风。”

又道：“应付天师军的事，以刘先生为军师，交由小恩处理。”

屠奉三衷心的道：“有先生这番话，事成过半矣！”

刘穆之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们必须让群众晓得我们在做什么，使他们清楚我们的理想和他们所渴望的是一致的，如此我们不单可把群众争取到我们这一方来，也可以得到认同这理想的高门豪族支持。”

燕飞是不得不如实报上名字，因为这是可以最快见到刘裕的唯一方法。

拓跋仪大讶道：“想不到慕容当家对边荒集的未来，有这深刻的看法，亦显现出当家你对边荒集的情深如海。我也不认为燕飞会长留边荒集，而只有他，方能同时镇抚着敝族之主拓跋珪和正在南方崛起的刘裕。”

卢循趁此机会，把徐道覆现时的处境详细道出来，最后道：“道覆的看法是如果天师再不出山，我们恐怕会一败涂地。”

慕容战反搭着他的肩头，一齐举步回集去了。

燕飞讶道：“你要到哪里去呢？”

卢循愕然道：“不论成败？这样……”

孙恩道：“正是燕飞。”

卢循现出古怪的神情，答道：“我不知道！唉！或许是我感到再不明白天师。”

喝过热茶后，互道对方最新的情况后，燕飞道：“刘先生是自己人，什么都不用瞒他。我从边荒集把刘先生请来，是因为他或许可以助你们打赢这场胜负可能永远无法分明的战争。”

蒯恩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做什么呢？”

卢循有点不知如何措辞般，好一会后道：“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感觉。天师似是站在我身前，但又像不在那裹，好像天师已嵌入了背后的大海去，与天地浑成一体。”

慕容战露出一个颇有苦涩意味的表情，叹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欣赏落日，只知道落日的壮丽景色确勾起我心中某种难言的情绪，且感难以排遣，拓跋当家会否因此笑我呢？”

孙恩双目精光遽盛，微笑道：“你不用明白。今回将是我和燕飞最后一场决战。把我们驻在翁州的船队撤往临海去，我不想受到任何骚扰。”

刘裕谦虚的问道：“理念方面又如何呢？”

孙恩哑然失笑道：“我知道小循你是为天师道着想，所以愿意冒险。可是若我告诉你实情，你大有可能对天师道失去了一贯的热情。我立你为道统的继承人，正是要你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好吧！今回我与燕飞决战后，不论成败，我都会设法杀死刘裕，去除我们天师道最大的敌人，你也可以向道覆有所交代。”

刘裕拍桌叹道：“先生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孙恩淡淡道：“这是不是你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呢？”

孙恩忽然一声叹息，道：“看到你亲自回来，我便晓得形势不妙，道覆是不是吃了败仗？”

刘穆之道：：冱不单是武力的较量，还是政治的斗争，得民心者胜，失民心者败。刘牢之的实力虽比刘爷强，但错在他诱杀王恭，而王恭正是镇之以静政策的支持者。桓玄之失，亦在杀死殷仲堪，还把他的首级送往建康，以恐怖手段镇摄异己，其败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孙恩似是没法把注意力集中于卢循身上，漫不经意的答道：“有些事，是不知道比知道好，知情反是有害无益。”

孙恩露出怜惜的神情，道：“天下是要由道覆去争取回来，方有意义和乐趣。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接着肃容道：“道覆是否受到挫折？”

卢循仰望孙恩，忽然身体一颤，连忙垂下目光，这才敢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这番话由屠奉三说出来，更添刘裕和蒯恩对刘穆之的信心，又生出亲切的感觉。

屠奉三道：“这确是奇招，更突显掉弃吴郡的天师军是不理人民死活之辈。”

孙恩再转过身来，盯着卢循以带点怜悯的语调道：“有些事是我们最希望知道，但也是最不愿知道的。例如命运，人只会在失意时，方想知道未来的命运，但不是真的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存有侥幸之心，希望有好运在前方恭候，能否极泰来。假设未来的命运苦不堪言，知道了对你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