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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六章 峥嵘洲之战
高彦答应一声,一缕轻烟般的去了。
屠奉三摇头道:“慕容垂是不甘心就这么退却的,何况仍未能解决军粮的问题。他开阔山道,是怕我们于他处死千千主婢时,竟能苦忍着不出手,他便须由军都关撤返太行山之东。慕容垂确不愧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算无遗策。”
刘裕朝大江上游望去,已晓得胜券在握,入目皆是溃不成队的敌方船舰,或着火焚烧,或缓缓下沉,至或互相碰撞,乱成一团。敌人的中队已溃不成军,再无反击之力。
这时领路的向雨田刚登上一个山岭,蹲了下来,往下望去,还向后方的燕飞等人打出停止的手号。
此时敌人中队刚至,经峥嵘洲南北的水道,疾驶往下游去,片刻光景,已有近二十艘敌舰驶经两旁。
刘裕道:“你到过江陵吗?”
崔宏的五千拓跋族战士和粮车队,则依原定路线行军,目标地点是燕人营地南面五里处的平原。
路中坐着一批批燕兵,人人精赤着上身,显是暂作休息,回气后会接替力竭退下来的燕兵,继续开阔山道。
高彦信心十足的道:“我别的不行,但说到跟踪和逃跑,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待我现在去和雅儿说几句话别,立即上路:哈!她肯定会随我去的。”
魏泳之笑道:“我们北府兵也有这个玩意,也是由你设计的吗?”
卓狂生脱口嚷道:“我的娘!”
三十座投石机和二十架火弩箭,卸往峥嵘洲,布于南北岸缘处,覆以树枝草叶,以掩人眼目。这个陆岸战阵由程苍古指挥,刘裕拨了二千战士给他,当桓玄的船队大乱的当儿,他们对敌舰的破坏力是无可估量的。
燕飞微笑道:“我们先派人到首尾两端探看,弄清楚整条峡道的情况,然后进入攻击的位置,一切依原定计划进行,那时棂木阵该已弄妥,敌人的气力亦用得所余无几,我们则至少有四、五个时辰好好休息,在有心算无心下,纵然对方人数在我们十倍之上,也挡不住我们突如其来的猛攻。”
刘裕低声道:“来了!准备!”
不待刘裕答话,又向魏泳之道:“老魏!特制灯笼或许是你有我有,没啥出奇,但传信手法却肯定是老子我独创的,可精确报上敌舰的情况,例如分作多少队,前后左右分隔多远,桓玄的帅舰在哪个位置诸如此类,明白吗?”
军都关顶彷如城墙,四周由垛子环绕,中设城楼,内藏往下层去的信道。石堡位于山道正中的高地,接通石堡的山路往东西倾斜,形成两道长坡。石堡本隔断东西,不过此时石堡两边均开出通路,可从左右绕过去。
魏泳之讶道:“你怎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众人循他的指示瞧去,在石堡西道斜坡的两旁,大批燕人在砍伐道旁的树木,树倒下后立即去枝清叶,只剩下主干后,便送往坡顶,堆满路边。
高彦叫屈道:“我不但没有说你坏话,还在她面前大赞你英明神武、够江湖义气,绝不会因当了大官忘记昔日的江湖兄弟。”
他们伏身处离下方峡道尚有四、五里远,山岭间更是水雾缭绕,却完全不影响他们的视野,因为峡道灯火通明,映照出数以千计的大燕战士,正在辛勤忙碌的开山劈石,把峡道扩阔。
魏泳之没好气道:“我现在明白的是为何会有这 多人和你过不去了。”
高彦傲然道:“我是什么出身的?以出卖消息维生的人,最懂收买情报。有钱使得鬼推磨,我买通桓玄下面的人,自然什么都清楚。”
魏泳之晓得他骂的是桓玄而非自己,笑道:“幸好他是胆小鬼,否则我们可能仍在攻打建康呢!”
刘裕平静的道:“我要教桓玄来得去不得。”
下游方向亦传来震江的喊杀声,显示何无忌和刘毅的两支船队,正向敌人发动无情的攻势。
立在指挥台上的刘裕,心情亦不由紧张起来,不过他晓得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当战争如火如荼的展开,他的心神会晋人澄明通透的境界,像当年谢玄于淝水之战般,带领军队取得全面和决定性的胜利。
领头杀出的“奇兵号”,铁铸的船首拦腰撞上驶过的敌舰,硬生生撞得对方木屑溅飞,船体破裂,往横移开,碰上另一艘不幸刚于此时驶至的己方战船,两艘船同时倾斜下沉。
从他们的位置看下去,可见到军都关的石堡和中间那截三里许长的山道,首尾都在视野之外,不过叮以想象情况该与眼前所见相同,燕人正忙个不休。
刘裕于天明前抵达峥嵘洲,到日上中天的时候,一切布置均已妥善完成,余下的就是等待桓玄来自投罗网。
刘裕的船队分作三队,以“奇兵号”为首的主力部队共三十二艘战船,包括十二艘双头舰,藏在峥嵘洲的束端,如敌舰顺流而来,一意全速直扑下游的寻阳,将于过了峥嵘洲后方惊觉他们的存在,且顺流水急,其时悔之已晚。这支船队战力最强,“奇兵号”固有老手这水战高手把持,负责双头舰的又全由原大江帮精于水战的兄弟掌控,肯定可把敌人的船队分中截断,变成缠战的局面,桓玄势失顺流胜逆流之利。
刘裕发出升帆的指令。灯号手立即传出讯息,灯光只向南北两方发放,不虞被正往下游驶去敌舰上的敌人察觉。
刘裕放下心头大石。如果敌舰遍挂灯火,肯定己方的船队会无所遁形,兼之敌舰为怕撞上峥嵘洲,采取远离峥嵘洲的航道,使他们能避过敌人耳目。
刘裕淡淡道:“你是边荒的首席风媒,最善观风,不问你问谁呢?”
经议会讨论后,荒人修正了向雨田最初提出的计划,令整个行动更切拿现实的情况,更能生出效用。
“奇兵号”的舱厅里,刘裕和魏泳之吃午饭之时,高彦神情兴奋的回来,报告道:“警报系统完成,用的是我们荒人的手段,第一个哨站设于离峥嵘洲五十里处的上游高地,日间以镜子反射阳光,晚间则以灯火传信,保证可先一步掌握敌人的形势。”
埋伏在东端的北府兵舰队,从隐藏处蜂拥而出,战士射出的火箭,雨点似的投往被攻个措手不及的敌人。
刘裕大喝道:“去!”
刘裕道:“我们尽量让敌人驶往下游去,最好是敌人全驶往下游,我们才顺流吃苦他们尾巴追杀,如此将可在这里解决桓玄。”
视野可见的江面尽成火海,浓烟蔽天,情况惨烈至极点,而大战仍是方兴未艾,敌方的主力部队收不住势子,随倾泻而来的水流进入峥嵘洲的水域,也进入了峥嵘洲陆岸战阵火箭投石的射程内,纷被击中。
“奇兵号”在六艘双头舰的护航下,埋伏在峥嵘洲东南角的位置,舰上不论投石手或火箭手,人人蓄势以待,只要接到命令,立即向敌舰发动最猛烈的攻击。
卓狂生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高彦笑道:“让我威风一次成吗?我这条不知是什么命,无论到哪里去,总有人爱和我抬杠。咦!为何不见我的小雁儿,她肚子不饿吗?”
最先发动的是峥嵘洲上蓄势以待,由程苍古主持的伏兵,一时投石机、弩箭机齐奏催命之音,巨石、火弩箭、火箭分从峥嵘洲南北两岸高地送出,交织出由一道道火痕组成的罗网,往驶经的敌舰暴雨般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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