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女之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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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苦笑道：“你母皇分明是要将竹花帮迫入绝路，目的是要见陵仲夫妇，这种事外人无从插手。桂帮主找我干嘛？”

举掌道：“老天爷为证，我和小魔女大姐是命运注定的……”见她神色不善，忙改口道：“一对冤家，如果我把中招的事……”另一手抓头道：“究竟是哪一招呢？说得不准确，毒誓会不灵的。”

龙鹰涌起甜蜜迷人的滋味，续誓道：“就是小魔女大姐中的那一招，除了我们两心相知和老天爷你之外，我鹰爷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如违此誓，教我永远没有令小魔女大姐中另一招的机会。”

龙鹰没好气道：“国老是没好介绍，你则是助纣为虐，两个都不是好人，硬将老子摆上台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说罢往后退开，转身去了。

太平公主的声音在旁响起道：“你和这妮子是什么关系？”

公主叹道：“圣上虽没有追究竹花帮，但换了你是桂有为，睡得安乐吗？”

目光隔空交触。

长近五十步、宽达三十步，以二十四根大木柱撑起高达三丈的易府主堂，除靠门的一方外，靠边排列了近百大圆桌，腾出大片供比武用的空间。只坐着的足有六、七百人，两旁桌子和墙前的空档更是密密麻麻站满人，至少逾千之众。

睥睨当世，魁梧奇伟的吐蕃第一高手横空牧野目注龙鹰，柔声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龙鹰看太平公主一眼，见她神态恭敬，心忖难怪她用尽手段迫自己到这里来，原来不止是见桂有为，还要见小佛爷的师父羊舌冷，对她的反感减去三分。

太平公主一脸无奈神色，狠盯龙鹰一眼，道：“还不滚去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小美人儿，记着不要乘机开溜，否则本殿会翻天覆地地找你算账。”

那和尚合十回礼，目光投向龙鹰，道：“阿弥陀佛！这位该是龙鹰施主。”

太平公主道：“当然是找你帮口。这个可不是由我提出的，而是国老对桂帮主的提议，指只有你敢向圣上痛陈利害，其他人给圣上反骂两句便屁滚尿流，只有你的面皮厚如城墙，不会有丁点变红。哈哈……”

幸好此时绝大部分人注意力全集中往对着正门另端的一列主席，皆因其中两桌坐满奇装异服、珠光宝气、彩衣缤纷的异族佳丽，人人活泼爱闹，旁若无人嘻哈玩乐，个个体态绝佳，风韵迷人，哪似来看比武，更像荒淫无道昏君的后宫佳丽。最要命的是她们戴上黑纱，只露出一双双明亮大眼睛，色式具备，其中一女的眸瞳竟然金光闪闪，且拥有金黄色的长发。花不迷人人自迷，尤幸人迷三分醒，发觉公主位处其中一桌主席，正狠狠瞪着自己这好色鬼，令他联想到她母皇下令将人推出午门斩首前的模样。

太平公主凑到他耳边道：“二师伯罕有离开净念禅院，今次因小佛爷的事离寺，又来向你交代清理门户的事，对你是非常重视。”

望向他那双眼睛的人缓缓站起来，离开座位，步向卓立入门处的龙鹰。大堂内近二千人开始感到异样，目光先投往横空牧野，再朝变得气魄雄宏的龙鹰瞧。本喧闹震堂的吵声潮水般退下去，终至落针可闻，气氛凝重，没人敢透一口大气。

龙鹰微笑道：“龙鹰向横空兄问好！”

府内又传来叹气失望的声音。

龙鹰听得头皮发麻，羊舌冷的冷酷似是天生的，不徐不疾道出干掉了自己的徒弟，表情固没丝毫变化，低沉嘶哑的声音也没半点波动，就像说的是吃饭睡觉般的日常事。

龙鹰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太平公主固是难伺候，小魔女亦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夹在中间，肯定是祸不是福，自己拈花惹草的风流性格，终会为他带来灾难，想是这么想，心知肚明，绝不会改过，亦不愿改，否则做人还有啥乐趣，谈情说爱怎都比动刀动枪好上一点。

小魔女瞪大美眸，呆盯龙鹰。

大堂气氛凝重里隐带猜谜揭谜的情趣，怪异至极。

横空牧野也是奇怪，欣然道：“不论龙兄开出任何条件，本人一律遵从。”

龙鹰无话可说。武曌最可怕处，是没有人晓得她心内动什么念头，而一旦她发难，则没有人受得了。

和尚道：“贫僧羊舌冷，乃佛尊座下护法弟子，今天来此，是要向龙施主交代一件事。”

龙鹰讶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龙鹰朝她瞧去，忍不住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缓缓道：“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龙鹰不解道：“此事发生于多年前，为何桂帮主那时不来求情，到今天才来呢？”

两人朝府门举步，喝采声又再响起，另一场比武开始。

小魔女眉头大皱地道：“用外号立誓，会否不灵光？”

龙鹰终发现谁是笨蛋，又的确被命中要害，大吃一惊下抢上石阶，打定主意只要见小魔女真的去找大恶女说话，立即溜返上阳宫去。有武曌坐镇，谅太平公主不敢闯进去作恶。

忙道：“大师客气！”

龙鹰大为光火，这般被她浪费本该与俏人雅共度的大好时光，而自己则像是她有趣的玩物，当他龙鹰是老几？正要穿窗远遁，急剧蹄声骤起，转眼十多骑吆喝连声从后追上来，其中一骑身罩红披风，仿如策着会腾云驾雾的天马般靠贴车窗，骑士别过头来望入车厢，瞥见是龙鹰，立即皱起可爱的小鼻子，向他扮个不屑的鬼脸，又瞥太平公主一眼，马蹄早带着她去远，另数骑呼啸声中跟着她马尾争先恐后的追去。

一个是梦蝶夫人以棋会友，另一是吐蕃横空牧野以武会友，以狄藕仙活泼好动，爱惹是生非的刁蛮野性，跪地央她都不会去下棋，而易府的盛会布阵拦截她仍会硬闯。

现时洛阳两大盛会同时举行。

太平公主抿嘴笑道：“本来有个最佳人选，可惜昨晚给你干掉，风过庭也是理想人选，但因有官职在身，须得圣上批准，何况他仍外游未返，所以……所以……”

龙鹰大乐，此女确是精彩，和她相处保证情趣无穷，其刁蛮无理恰是她动人之处。哂道：“不是说我快死吗？死了还如何将小姐中我招的事到处宣扬，大小姐岂非前言不对后语。”

龙鹰道：“我可以滚落车去吗？”

龙鹰讶道：“里面正举行武斗，大师没有出手的兴趣吗？”

龙鹰大感没趣，颓然道：“我去干嘛？可没兴趣看一众低手逐一被外人击败。”

太平公主呆了一下，终捕捉到他说话的涵义，“噗嗤”一声笑出来，低骂声小器鬼，又抛他一个媚眼，显是被他连消带打的奇招逗得不怒反喜。

此僧愁眉苦目，似若历尽人世间的不幸和沧桑，致心如枯木。

小魔女没好气道：“你有本事令我中很多招吗？就是唯一中的那一招。”

人人好奇心大起，因没有人猜到他在弄什么玄虚，只有太平公主和小魔女狄藕仙勉强有点眉目。

羊舌冷仍然用他不死不活的声音语调道：“出家人岂可妄动干戈，更不可以有争斗之心，龙施主请。”

心叫糟糕，蓦有所觉，一对如有实质的眼神正投射在他身上，自然而然迎向对方。

龙鹰大感懔然，即使对方昂立身前，他灵锐的触觉竟感到对方有种游离不定的特质，像是站在那里，又像立于别处，如此禅功，教他不敢小觑。

龙鹰笑道：“立毒誓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