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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章 妙问妙答
李显叹道:“确是精采。这位是韦安石韦大人,分别多年后,今天又再共济一堂。”
龙鹰本怀疑宗楚客是大江联的人,但这么相处下来,直觉感到他只属秦时吕不韦之流,看中李显是可居的奇货,不过像宗楚客这类人,肯定野心极大,自私贪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龙鹰自幼饱览群书,所学极杂,加上胖公公师父韦怜香著的《万毒宝典》,说起来头头是道。
龙鹰道:“小人还会带三帖方剂来让庐陵王试服。”
李显不单不认为龙鹰是虎头蛇尾,还精神大振,试问一个要灯光火着才可入睡的人,怎会睡得好?岂知龙鹰从法明处得悉他此一情况,故对症下药,切中李显的痛处。
卖关子一向是龙鹰的看门功夫,道:“不要以为练武定可大增御女的能力,查实刚好相反,所谓练精化气,固本培元,会使人因武忘色,如征伐过度,更大损元气,致武技减退。不信可问侍卫长,他上次和女人欢好是多久之前?”
李显叹道:“如果我少时懂得这个道理,今天便不用向神医请教。”
汤公公又低头到李显耳边说话,该在促他放人。
叶静能三十刚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像从来不刮脸弄得胡子满面,掩去大部分颜容,肩宽膊厚,脖粗如牛,不用懂武功亦有能力与狮虎赤手相搏的样子,属天生异禀的人,双目精芒电闪。
另一人叹道:“究竟是哪四个字呢?”
李显对他的答非所问,竟非常欢喜,开怀笑道:“王神医是个很有趣的人呵!”
李显大喜拜谢,视他如再生父母。
龙鹰微笑道:“是个根和苗的问题,长得美貌可人者,叫得天独厚,修习媚术事半功倍,但媚术并不止于此,能炮制出媚丹,输入想媚惑的男人体内去,再以媚气引发,不论对手武功如何高强,亦可予取予携,窜盗其真气。不论御术媚术,同是采阴补阳,又或采阳补阴之法。”
只看韦安石绕个弯来指龙鹰丑陋,说得不着痕迹,令听者舒服,便知他是逢迎捧拍的个中能手。
众人陪笑,笑得最开心的是武三思,这坏家伙正是一手造成李显新症的人。
龙鹰虽然尚未揭盅,没人晓得他葫芦里的药,却没有人感不耐烦。而龙鹰已建立起医术如神的形象。
又叹道:“虽是意犹未尽,不过王妃正在苦候神医,本王不得不放人,期待今晚神医来时,有更充裕的时间。”
由一个不慕名利、不受赏赐的能人异士的口中,说出捧拍之言,比之任何拍马屁更有力。
宗楚客点头道:“何谓心肾相交?”
李显击节赞叹,道:“除练武之外,还有何妙手回春之法?”
由李显说出来的笑话,当然比龙鹰说的任何笑话更好笑,人人笑得前仰后合,辛苦至极。
万众期待下,龙鹰向李显道:“庭经的固本培元之法,切实可行,就是‘睡觉’,而此睡不同彼睡,睡时能‘心肾相交’,元气天然蓄聚,不论今晚如何大战连场,明天醒来立即变得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哈!练武功当然千辛万苦,动辄走火入魔;练睡功则纯是一种享受,心肾相交,正是睡功的无上心法。”
震殿狂笑。
韦安石年近花甲,官样派头十足,像永远戴着副假面具。
当“龙鹰”被排斥,“王庭经”的身份会变得非常重要。
无一人不现出注意之色。
此时汤公公俯身在李显耳旁说了几句话,李显现出不情愿的神色,汤公公又多加几句,他才勉强点头。
汤公公欣然道:“叶静能叶大人是尚衣奉御,以奇门遁甲名显江湖,且能以五行之术入武,他的‘大衍剑法’,在江湖上亦是如雷贯耳。”
今次李显笑得忍不住泪水,开怀至极。
宇文破道:“下官本是最不该追问的人,现在连我也很想知道。”
原来是李显以前东宫的旧属,李显当他的短命皇帝时,韦安石定得重用,李显失势后,不用说也知韦安石被武曌投闲置散,现在韦安石的好日子,终于盼回来了。
此君显然对自己的武技信心十足,自然而然流露出舍我其谁的骄姿狂态,不过他确非虚有其名之辈,龙鹰一眼瞧去,已知他的武功与宗楚客相差不远,难怪能在李显的亲信里争得一席位。分别在宗楚客能深藏不露,而他则是锋芒四射。
龙鹰微笑道:“最不该迫不及待听这四个字者,叶大人肯定是其中之一。”
然在座者除武三思这个学过御女术者,作贼心虚的心神颤动外,宗楚客一如其他人般,只是听得津津入味,由此可判断,他只是个野心家,而非大江联的人。
武三思旁一直没说过话的官儿道:“医者望、闻、问、切,神医只看一眼,立知宇文侍卫长过去一年或两年都未碰过女人,神乎其技至极。”
此时殿外聚集了近三十个要到来恭贺的官员,李显却是视若无睹,拍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神医看得极准,静能曾有连御十女而面不改色的纪录,第二天起来,仍可如常走路吃饭。”
众人目光全投往宇文破,累得他嫩脸胀红,嗫嚅道:“忘掉了!”
龙鹰早把李显掌握通透,如他非是如此这般的一个人,亦不会被韦妃操纵。道:“小人是墨家的信徒,讲求生活简朴,我为庐陵王尽心尽力,皆因庐陵王乃天下景仰的未来明君,万民福之所系。千万勿要予小人任何馈赠。”
其中一人忍不住的道:“究竟是哪四个字?”
龙鹰敢将话说得这么满,是晓得药剂不奏效,还有魔种做后盾。他的魔气便如“少帅”寇仲的长生气,有起死回生之力。
坐在龙鹰那一边尽端处的年轻武士道:“神医的看法,与我们武人的看法不谋而合。练武最重根和苗,苗者资质也,根者是基本功,还要勤加灌溉,方能开花结果。在下宇文破,负责东宫的防务。”
汤公公提醒道:“神医不是出门在即吗?”
李显差点落泪,欢喜到不得了的道:“能得遇神医,是我的幸运。”
这话题撩起所有人的兴趣,只汤公公是唯一例外,又低头催促李显。
李显现出感动神色。
李显大笑道:“新症?哈!确是新症。”
李显赞道:“神医确是博学之士。”
宇文破立即露出尊敬神色,显是认为龙鹰不像大多数绕在李显身边的佞臣。而龙鹰这番话,正是说给宇文破听的。他不但要争取李显和韦妃的好感,还要赢得白道武林的尊敬。
龙鹰早已将他归入一流高手之列,宇文世家在唐初时高手辈出,这宇文破能被李显重用,可说是后继有人了。
龙鹰看这个郑普思,相当年轻,文秀整洁,白净的脸,一派书生模样,颇有气度,只是眼肚浮肿泛黑,使龙鹰直觉感到他是那种从来不会放弃寻欢作乐的机会,纵欲过度的人。他相学方面的功夫如何,当然不清楚,但他是李显的最佳玩伴之一,则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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