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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九章 未来皇后
不用猜也知是韦妃者,正拥被半躺在一张长卧椅上,上官婉儿坐在她身侧,与她喁喁私语,态度亲热。
龙鹰心忖,这小子定是对李裹儿有意思,否则不会放弃出锋头的机会,而将荣耀让予李裹儿。只是李裹儿已被定了要嫁给武三思之子高阳王武崇训,没有武延秀的分儿。不过在宫廷之内,男女关系随便,两人只要情投意合,私通偷情乃等闲事,谁会理会是否有悖伦常?
上官婉儿瞥龙鹰一眼后没再望他,怕给人从她的眼神看出端倪。韦妃或许不会在意,但汤公公久历宫廷内争,对这类事非常敏锐,令她不敢不小心行事。岂知汤公公早被龙鹰争取过去,会否继续尽忠,还看龙鹰治脚气病的功夫。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掠过,知道另一场宫廷大祸,横亘在未来。
龙鹰早猜到是她,受到神都年轻人注目乃当然的事,不但因她美貌诱人,更因庐陵王回朝登上太子之位,此美女立成新贵。
李显集团的最大弱点,是韦妃,她才是集团的真正主事者。这个龙鹰即将见到,还要为她治病的女人,野心漫无止境,若要仿效武曌的先垂帘听政,后再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必不为以狄仁杰为首的正直朝臣派系所容。武三思正觑准此空隙,乘虚而入,不但与韦妃私通,还成为她唯一信任的伙伴战友。
龙鹰不想耽搁过久,惹汤公公起疑,大赞几句后,随汤公公到繁花殿去了。
本来这年轻队友尚差十多步才赶至接球的位置,幸而他拍马加速,又俯前探身,恰恰接着马球。
近十双目光朝他投来。
亦感受到上官婉儿的为难处,当年为扳倒武承嗣,在龙鹰同意下,她透过太平公主去拉拢张氏兄弟,并由太平公主做出保证,异日李显回朝,绝不亏待他们两兄弟。
龙鹰心忖,难怪远在入门的广场处也可听到欢呼声。
他随汤公公沿着一道回廊,离开马球场,朝后宫方向深进。
韦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知道哩!还不到外殿去?”
她道:“是从梁王处听来的吗?”
汤公公道:“以前不论事情大小,亦会问个一清二楚,现在则很难说。我当神医是自家人,才会和神医说这些事。”
繁花殿面阔五间,深进三间,四面全部敞开,回廊环绕。最有特色的是天花用楠木制成,井字形的天花板,每一板均雕上花草纹,不施色彩而保留硬木原色,古朴高雅。
问道:“接球者又是谁?”
六个宫娥在厅子一角,围着大圆桌在做针黹刺绣,互相交头接耳,神态轻松。
殿内的布置古色古香,充盈日常生活气息。
汤公公也是老狐狸,悠然转身,以不死不活的语调答道:“只因神医高明得教人难以相信,看几眼便瞧出大王睡不能安寝的苦况,还想出疗治之法,今夜再回来为庐陵王诊症用药。”
马球场上两队人马,每队五骑,正在驰骋争逐,看谁能以鞠杖,将在地上滚动的小球儿打进对手的垒门去。
龙鹰道:“她会问吗?”
汤公公在韦妃前显然很有地位,纠正道:“是神医,真的是神医。”
龙鹰违心的道:“我和公公是一见如故。”
龙鹰心中暗叹,武三思是一不做、二不休,好人坏人一视同仁,在韦妃前搬弄张氏兄弟的是非,目的是要李显和韦妃更倚仗他。
沿途不少院殿楼房,正进行修葺的工程,工匠们此来彼往,一片送旧迎新的气氛。
汤公公以带点不屑的语气道:“他是庐陵王的第三子李重俊,非是王妃所出,而是宫人之子,庐陵王最头痛的正是他。”
韦妃冷笑道:“太平早和我们说了,但今次梁王到房州去接我们回来,全赖梁王向圣上冒死进言,他们只是袖手旁观,没有帮腔。”
于踏入殿门前,汤公公唱喏道:“尚药局太医王庭经王先生到。”
不过这小子的确长得好看,高大英俊,只是有一种视天下人不如己的浮夸神态。当人人以为他将直闯敌阵,发球取胜之际,他竟趁对手来救亡之时,将球送往李裹儿。
她没有停下来,策骑从中路朝尚余三百步对手的垒门推进,呼应接球继续推进的队友。在打气声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灵巧伶俐,又是沉着老练的神色,唇角带着一丝骄傲任性的笑意,似乎胜利永远被她掌握于手。
李重俊十七、八岁的年纪,体型健硕硬朗,有一双闪闪有神的眼睛,鼻管高隆,唇令分明,嘴角上翘,显出自负大胆的性格,但身手确是不凡,骑功了得,不过对手的羽林卫马球好手亦非弱者,紧贴着来夺球,逼得他没法返回中线,还愈往场边靠近。
韦妃欣然道:“太医对我们确是与别不同。”
再穿过一座门,进门正面是繁花殿,左右各有配楼,殿与大门之间全部以游廊相连,围出方整的庭园,周围遍植松柏,清幽雅致。
韦妃有点好笑的道:“张昌仪受了五十两金,竟忘掉贿赂者的名字,依稀记得是姓薛的,竟责难负责此事的官儿说:‘只要是姓薛的,就授给官职。’结果这一年的选人中,共计六十余个姓薛的人授官。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两个年轻太监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将椅子搬到与上官婉儿相对的另一边。
龙鹰心叫厉害,知汤公公早想好说辞,心有防范,遂趁他以为可以离开之际,放一枝冷箭,希冀汤公公在猝不及防下,如实招出。
此时马球落在球队里唯一的女将的鞠杖上,此女顶多是十五岁,长得眉目如画,皮肤吹弹可破,身段匀称,在马背上矫健如神,控球连过敌方两骑,才将球交给从右后方冲上来接应的另一个队友,赢得震天叫好声。
汤公公道:“这位是武家子弟里最出色的后辈武延秀。”
汤公公领他在如墙堵般的围观者后面走过马球场,他显然因有望治愈顽疾,心情极佳,向龙鹰笑道:“球赛完结后,恐怕他们需由神医开药给他们治腔喉。”
上官婉儿轻轻道:“不过他们在庐陵王回朝一事上,的确曾尽心尽力。”
美丽的未来郡主喜出望外,鞠杖一挥,一气呵成的将球儿打进对方的垒门去。喝采声将报筹官的声音完全掩盖,整个马球场沸腾起来。
上官婉儿自知失态,幸好大才女聪敏过人,立即以笑掩饰心中尴尬,又知龙鹰的急智是她望尘莫及的,立将球儿送到他的鞠杖下,道:“婉儿不好意思说出来呀!”
喝采声攀上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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