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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章 道消魔长
冰冷的河水使上官鹰和翟雨时精神一振,他们没有时间为牺牲的怒蛟帮兄弟悲痛,顺着水势往下游泅去。
男女们连声喝彩。
众人大为失望,这边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地中断,甚是扫兴。
爬上岸后,均感力尽筋疲,这处是岳阳城外的郊野,四周全是黑压压的树林。
韩柏更是失望,他心中一向羡慕那种戎马江湖、朝不知夕的冒险生涯,偏是下人身份,只能在佣仆间打转,较高级点的家卫和管事者也轮不到他高攀,像刚才那样直接与闻江湖之事,可说绝无仅有。
韩柏打了个寒颤,首次感到生命的无依和脆弱,以及死神的接近!他在每一个幻想里都曾把自己塑造成无敌的英雄,但在眼前的现实里,自己只是个完全无助的小角式,连站起来也因脚软而有所不能。
少年惊呼起来。
韩柏要出言表示愿意帮手,那人早迈步门外,转瞬不见。
剑锋圈了一个小转。
灰儿的的达达,溜往庙外吃草去了。
这时他神情焦灼,显然为错了渡头而苦恼。
韩柏身体一轻,虽撞在墙上,却只是皮肉之痛,再没有那种将生命迫榨出去的压力。
一夹马腹,向前奔去,就像遇溺的人看到了浮木。
当他回过头来时,见到的只是满眼暴雨般的光点,鲜花般盛开着。
运戟男子扬气开声,戟势开展,加剧攻势。
老者一阵长笑,手中刀展开一套细腻的刀法,强撞入戟影里,变成埋身搏斗,不利近斗的长戟,更是岌岌可危。
韩柏心中大奇,大师已明说不戒酒肉,这人理应高兴才是,为何反咄咄逼人,查根问底,揭人疮疤,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和尚那一边。
劲气激荡。
那人脸容一正道:“佛门善视众生,酒肉虽或不影响佛心,但总是由杀生而来,大师又有何看法?”
少年大惊失色,一手将他扳过来。
韩柏不由自主蜷缩墙角,劲风刮来,但觉遍体生痛,呼吸困难。
黑白二仆一直全无表情,活像带了面具的冷脸首次色变。
烛火立灭。
狂风消去。
广渡大师一声佛号道:“贫僧乃‘净念禅宗’的广渡,风行烈施主和敝宗渊源深远,可否看在这点放他一马?”他一出言便点明自己来自武林两大圣地之一的“净念禅宗”,是因为看出敌手非常难惹,希望能因自己的出身知难而退。
“铿铿锵锵!”
少年只觉头皮发麻,抖索着道:“不!不要吓我。”
韩清风待要答话。
数年前他曾随人去过东山村一次,但在这样前不见人后不见店的黑夜里,要凭着褪了色的记忆去找一个小村庄,就像要从水里把月亮捞上来。
韩柏虽仍未见人,但对方如此有礼,不禁大生好感。
白仆道:“浪翻云你如此做法,不啻直接向魔师宣战。”
丑汉像是一点也感不到庙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拍肩上柴枝,大步前进,要由黑白二仆中间穿身而过。
那人径自用剑为黄鼠狼去皮拆骨,一边道:“萍水相逢,偶聚即散,管他姓甚名谁,大师不要着相了。”
广渡大师一声佛号道:“天下事物莫不在‘机缘’二字之内,生命便基于‘缘力’牵引而生,假若我让你们带走风施主,你会放过我们两人吗?”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和他丑脸绝不相称的雪白牙齿道:“我原本打算在此为肩上这畜生脱皮开膛,烧烤送酒,谋求一醉,但这等事岂能在大师面前进行?”
长剑比一般的剑要长了尺许多,剑身狭窄,但精芒烁闪,一看便知是好剑。
少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那年轻汉子搬上马背,一声令下,灰儿撑起马脚,立了起来,少年乘势跃上马背,一抽缰绳,两人一骑,消没在岸旁的黑暗里。
韩柏这次运足耳力,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一直躺着不言不动的风行烈呻|吟了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扯回他身上。
少年呆了一呆,他本来胆子很大,闻言禁不住往渡头尽端爬去,小心地探头下望。
广渡大师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动作。
两人打个手势,一齐往岸旁游去。
老者望向这天真娇美的小女孩,怜爱地道:“只要你吃得起苦,什么也教给你。”
和尚舒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望向少年。
那人又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手一动,剑回到背后鞘内,不闻半点声息,就像长剑是有眼睛的长蛇,会找路回到自己的洞穴。
黑白两仆身形倏地加速,侧身份左右两翼攻向丑汉,手撮成刀,分插他左右两胁。
少年再吹探头出去,颤声道:“你真的是人不是鬼?”
韩柏留心一听,果然远方沙沙作响,是鞋子踏在枯叶上的声音,听步声只是个不谙武功的普通人吧,但谁会在这等时分在山野间走动?
和尚和韩柏眼睛同时一亮。
这次轮到持戟男子步步后退。
旁观的还有三女一男,年纪由十六至二十三、四,都是屏神静气,细意揣摩。
广渡大师不知何时盘膝坐在风行烈和两人的中间,白眉低垂,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小哥儿?不知高姓大名?”
湍急的水流不一会已将他们送往下游五里外的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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