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计就计(1/2)

首发：~第二章 将计就计

他试着把本身得自浪翻云的内功心法，和封寒的心法融汇应用，起始时有若南辕北辙，各不兼容，每当运起其中一法时，另一法便横逆冲梗，可是当他并不蓄意运用任何一种心法时，反隐隐觉得两者其中自有相通之处。

戚长征剎那间又进入了晴空万里的境界，灵台清明如镜，身体往左右迅速摆动，两矛以毫厘之差从他腰旁和脸颊擦过，连毛发也不损半根。

戚长征暗叫一声侥幸，不再迟疑，贴着瓦面射出，落在对面另一屋顶，再几个起落后，才跃落地上，循着来路全速往长沙府驰去。

顿时由一个幻梦般的世界，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

只见夕照下一道人影由镇旁的丛林闪出，眨眼间抢进镇内。

一人愤声道：“这人杀了我们近四十个兄弟，最少要让我们斩下他四肢，才能泄愤。”

戚长征跃上树上，往火把光来处眺望。

宅内无灯黑火，没有半点动静。可是戚长征却看到在其中几扇窗后，都有着眼睛微至几不可察的反光。

半盏热茶的工夫，他伏身屋脊，往对面一所华宅望去。

那两人明明看着长矛似破敌体而入，岂知竟刺在空档处，骇然欲退时，戚长征左手的天兵宝刀寒光潮涌，迅施突击，霎时间直透两人之胸而入，似是一刀就杷两人杀掉。

“当！”声响起处，硬把那人劈了回去，戚长征得势不饶人，刀光护体，如影附形，贴着那人逼进去。

到了这刻，他才回复信心，感到与鹰飞的斗争并非那么一边倒。

他虽分神思索，手下丝毫不闲着，天兵宝刀猛若迅雷，以强绝的劲道，连续向敌人劈了十七刀，又挡了两侧攻来的数十剑。那灰衣人惨叫一声，鲜血狂喷，往后跌倒，硬给他震死了。接着他回身展开刀法，把那两名剑手卷入刀势里，那两人左支右绌，被他杀得全无还手之力。

剑应声而断，天兵刀破入，劈在对方的脸面上，那人立时颓然坠跌，气绝当场，连死前的惨呼亦来不及叫出来。

戚长征全力飞驰。

他不虞会给鹰飞发觉，首先对方绝想不到自己能发现他入镇，其次是对方的位置，无法看得到自己，而当鹰飞来到可看见他的位置时，他有信心逃出了对方视域之外。

忽然间他冷静下来，设想假若自己是鹰飞，自然应在水柔晶离开他时立即动手擒人，这样才不会追失了他。如此说来，鹰飞应在长沙府出手把她擒下，亦应把她留在那里，然后再来追杀他。但为何直至这刻鹰飞仍未现身？说到底，他主要的目标猎物仍是自己。

他竭力地沉着气，拼命叫自己冷静，但心中的懊恼悔恨，却是有增无减。他实在不应让水柔晶离开他身边的。

以褚红玉隶属的湘水帮来说，一般的地痞流氓都不得不卖情面给他们，此际兵凶战危的时刻，各帮会更将发挥出本身侦察网的最大力量，所以褚红玉既指出那是方夜羽的可能巢穴，虽不中亦不远矣，在夜色里他展开江湖夜行法，窜高掠低，忽行忽上，莫不有法，既使人难以发现他，跟踪他的人亦休想不露出行藏。

女子冷哼道：“不准动他，飞爷旳吩咐谁敢不听，快照原定计划行事。”

戚长征更无怀疑，敌人这种形势，明着告诉他门后有问题，这不是陷阱还是什么？他这推论看来简单，可是若非到了心似晴空万里的境界，在这等生死关头，哪能想得如此周详。

突然升起了不祥之感。

立下决心后，他收摄心神，不片晌再进入晴空万里的境界，只觉心与神会，所有因水柔晶失踪惹起的焦躁懊悔，均被排出心外。

戚长征暗叫厉害，若真的被对方以银针刺着控制人体平衡的耳鼓穴，则任自己功力通玄，亦无法自解穴道。

戚长征暴喝一声，身刀合一，硬生生挤进敌人中间，左脚踩地，虎躯疾旋，漫天刀光，潮水般涌向敌人。四名大汉鲜血飞溅，立毙当场。他下了快速狙杀的决心，猛提一口真气，倏进忽退，天兵刀泛出森寒杀气，有若狂潮怒涛，卷向敌人，黑衣大汉纷纷往外抛跌，都是一刀致命。

其它六人一声发喊，往四外逃去。

敌人岗哨位置的巧妙，无论他从哪个角度潜往大宅，均难逃被发觉的可能。

他一边飞驰，一边驰想刀法，忽尔间浑忘了招式，只感无招更胜于有招，有法自可达致无法之境。

体内真气循环不息，无稍衰竭。

戚长征想起褚红玉的不幸遭遇，恼恨得差点要自尽以谢罪，若非自己贪和这美妇闹玩，特别拣了她作俘虏，这惨事将不会发生。

左右同时有两把剑刺来，都撞在他护身刀网上，长剑反震了回去。里面是较小的内堂。除了守在门旁的两名剑手和那刀盾灰衣人外，另有十名黑衣斧手守上左方另一扇门前。

戚长征正要冲入，劲风迎脸扑出，一名大汉右手持刀，左手以钢盾护身，硬撞出来。

两人长矛离手，溅血后跌。

戚长征暗运真气，逆转经脉，果然不出所料，女子一倒入他怀内，两手闪电拍出，连击他十八个大穴。戚长征天兵宝刀离手，诈作穴道被点，“砰”一声反身仰跌，躺到冰冷的地上。

那女子娇笑声中掠了过来，从发上拔出两枝银针，各捏在左右手拇食二指间，俯身箕张双手，分刺往戚长征左右耳后的耳鼓穴。

戚长征心叫“来得好”，雄心奋起，振腕一刀劈去。

鹰飞这奸徒定是对褚红玉干了令人发指的淫行，再栽赃到自己身上。

就在此时，戚长征藏在耳鼓穴内的真劲发挥作用，生出反震之力，把银针逼得退了三分出去。

戚长征冷哼一声，毫无避忌飞掠过去，越过围墙，落在华宅正门前的空地上，一个箭步标前。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现，跳了起来，全速往山下奔去，掠往兰花镇。他头也不回，直至奔进镇内，不理路人惊异的眼光，闪入一条横巷，再跃上最高的一所房子的屋顶，伏在瓦背，往镇外望去。若鹰飞追在背后，见他如此举动，定以为他自知不敌，要落荒逃走。假设他现身追来，必难逃过他的眼睛。

有意无意中他再进入了晴空万里的刀道至境。

这时他再无怀疑自己找对了地方，几日前在封寒小谷外与方夜羽的人血战时，他对魔师宫训练出来的博击之术已非常熟悉，一看此二人的出手，那种狂野勇悍，不顾自身的打法，立即鉴别出是方夜羽的死士。

戚长征见这两人虽被杀得汗流浃背，但韧力惊人，剑势绵绵，仍不露半分破绽，暗赞一声，猛提一口真劲，行遍全身，“当”一声劈中左边那把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