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尘往事(1/2)

首发：~第七章 前尘往事

鬼王舒服地挨入椅背，欣然道：“那要恭喜你了。”轻轻一叹道：“这二十年来，我把心神全放在宝贝女儿身上，始明白争逐武林，是多么没有意思的事，只有生活才是生命的真义，才能品尝存在的意趣。”

鬼王会心微笑道：“好一个‘不管’了。”再长叹一声，道：“我们是否管得太多了？”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刚离开皇城，韩柏道：“死老鬼！你最好暂时忍一下你那双贼手，朱元璋已悉破你想偷他的东西了。”

不舍苦笑道：“昨天仍未看破，但今天与敝师兄无想的一席话后，幡然大悟，什么仇什么恨都消了。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师傅与庞斑决战回来后，明知命不久矣，仍是那么安详欣悦。生生死死，算什么一回事？甚至快乐和痛苦，亦只不过是生命里不同的插曲，有什么大不了。”

范良极摇头道：“不要白费心机了。那里只有几个丫头，要找个象样点的女人也困难，这几天风声这么紧，天命教的人怕都躲起来了。”

盈散花凄然一笑道：“为何我要后悔？韩柏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根本处在完全不同的立场，有着不同的经历，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休想我会告诉你任何事。”

浪翻云伸手抓着凌战天的肩头，大笑点头道：“是否要和朱元璋摊牌了？”

韩柏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移到窗旁，柔声道：“你往那里去了！”

荆城冷叹道：“要找师傅来才行了。”

不舍油然一笑，淡淡道：“只要能杀死年怜丹，不舍便抛开一切，带同妻女部属，返回域外，重建无双国，终老域外，享受一下塞外淳朴的生活，其它都不管了。”

凌战天也笑道：“我早知大哥会同意我们的决定，这次我们来京，就是希望弄清楚形势，看看可在什么地方尽点力量。”

韩柏忍不住搔头：“这么说来唯一的线索就是白芳华，我真有点怕见到她。”

众人听得心中凛然，这女魔头能二十多年来无声无息地躲在胡惟庸的背后，暗中密谋夺取明室的皇权，只看此点，当知她有过人的毅力和耐性。

盈散花的秀眸泪花滚动，但语气却平静至使人心寒，淡淡道：“她早离开了！”

客气一番后，乾罗关心义子，问起戚长征受伤的事。

韩柏泛起强烈的不祥感觉，猛地探手抓着她的香肩，摇撼着她道：“秀色是否死了！”

在水师船的护航下，载着怒蛟帮最重要几个人物的大船，昂然驶进秦淮河去。

鬼王虚若无哑然失笑道：“有什么好打算的，与里赤媚一战正迫在眉睫，虚某已等了二十多年，等得手都痒了。真想不到这家伙竟练成了天魅凝阴，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韩柏双腿一软，差点倒往地上，全赖赶上来的范良极把他扶着。

虚若无打出客气的手势，请他坐下后，不胜唏嘘道：“二十多年了，我最得力的三个手下，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想当年应天一战，我们水陆并进，与元军大战于钟山，再追歼元人余孽于凤凰台，一战定下大明的基业。”

虚夜月嚷道：“爹到那里去了？”

鬼王一掌拍在几上，长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范良极故作惊奇道：“你明知瑶妹不用追求迟早也要献身给你，那你成其好事时究竟有没有乐趣呢？”

鬼王喟然长叹道：“成又如何？败又如何？回想往事，便像作了一场春秋大梦，宗道你看破了吗？”

垂帘掀了起来，露出盈散花苍白的俏脸，秀眸茫然，予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和落寞。

范良极颓然道：“昨晚你和瑶妹风流快活，可怜我却东奔西跑，唉！什么名单，连封象样点的书信也没有。只找到一些日用品和杂货粮油的账目单据。那样可把天命教人一网打尽的名单，只是朱元璋一厢情愿的事，若我是单玉如，也绝不会那么愚蠢，记在脑里才是最安全的。”

虚若无露出缅怀的神色，油然道：“那时元人大势已去，最强大的对手就是一代枭雄陈友谅，幸好我们得上官飞水师之助，先后与陈友谅大战于龙江和鄱阳湖，终大破陈军，多么痛快！”

韩柏道：“天命教那巢穴你查过没有，朱元璋刚才又催我动手了。”

盈散花拭去泪珠，平静地道：“我现在很疲倦，只希望能远远离开这地方，离开中原，到那里去也可以，只希望能把你和秀色忘记。韩郎啊！用尽你的气力去恨散花吧，她根本配不起你的爱。”

月榭内，戚长征赤着精壮的上身，由寒碧翠、褚红玉、红袖和宋媚四女为他处理包扎左肩的剑伤，自然要同时默受诸女的埋怨。

翟雨时佩服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叔。”

乾罗正容道：“我们今晚绝不能轻敌，庞斑乃魔教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像神一般备受尊崇，此番他亲自来京，必然大大振起敌方的士气，所以若没必要，切忌群战，免致两败俱伤，徒然便宜了朱元璋和八派联盟，单玉如更在暗中笑坏了肚皮。”

这时小雯雯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奔到浪翻云前，欢呼道：“浪首座！”

宋楠亦来了，正和小鬼王荆城冷下棋，后者显是落在下风，不住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寒碧翠轻轻道：“单如玉真的那么厉害吗？”

盈散花平静地道：“这处再不需要我了，自然是离得这里愈远愈好。不过假若你要杀我，随便出手吧！散花绝不会反抗的。”

范良极嘻嘻笑道：“悉破又怎样，现在我们这么有利用价值，所以老朱明知我要偷他的东西，亦只有只眼开只眼闭了。”

※※※

虚夜月喜欢得跳了起来，掠出斋外，不旋踵分挽着虚若无和乾罗步入斋里，旁边还有个“掌上可舞”易燕媚。

这时有人来报道：“许宗道求见鬼王！”

不舍接着道：“由那天开始，朱元璋才有了稳固的根据地，以后南攻西讨，扩展势力，先后攻取了江苏、皖南和浙东大片土地，进行了吞并别部、统一天下的过程。”

韩柏苦笑道：“不若我们去把那巢穴最高级的负责人，活捉来送给东厂，他们自有方法要他们什么都招供出来。”

韩柏的心乱成一片，神伤魂断中，又涌起海洋般的恨意，道：“我现在还未死，仍可以破坏你的大事，为何你不继续对付我呢？”

接着长身而起，欣然道：“来！让我去见见使你同时动了仙凡两心的美人儿吧！”

不舍心生感触道：“一直以来，小僧都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与谷凝清有二十年的相思之苦，不舍实在太自私了。”

乾罗见戚长征受窘，岔开话题道：“想不到秦梦瑶竟为韩柏动了真怒，我看蓝玉休望能由这一剑复元过来，等若帮了朱元璋一个大忙。”

盈散花凄凉茫然地道：“她既不想破坏我的复仇大计，又不想目睹你给我害死，除了自尽外，她还可以做什么呢？”

范良极肃容道：“若她确是天命教的护法，武功定然非常高明，平时那武功平常的样子，只是装出来骗人的。”不知不觉间，两人边谈边走，步上了落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