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船到功成(2/2)

首发：~第三章 船到功成

宋楠滚鞍下马，伏倒营地旁的野草处，禀告道：“燕王明察，怒蛟岛已于十五天前收复回来，齐泰水师尽丧，孤身逃回应天。胡节被当场斩首，收得降兵六万人，都是托燕王的鸿福。”

翟雨时把九十多艘船舰分成五组，展开追逐战，再将敌方逃走的船只冲杀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一一沉没。

燕王顾不得和宋楠说话，走了过去，亲自把士兵抱上自己马背，向周围的兵将道：“这位壮士的病全因我的缘故而起，我非尽力把他治好和加官晋职不可。”接着立即吩咐亲信把他送往帅营诊治，看得众人无不感动。

此时齐泰的舰队，正与陈渲近二百艘船舰组成的庞大水师，逐渐接近，后方是波汹浪涌的拦江岛。

众人闻言起哄，闹成一片。

追逐了三十多里后，齐泰的帅船终于中炮起火，他见形势不对，登上快艇，若丧家之犬般往最近的湖岸逃去。

宋楠不迭点头答应。

战船满帆而航，追追逐逐，不到一个时辰便越过了拦江岛。

翟雨时那近百艘战船，亦在战鼓齐鸣中，掉头加入包围战里。

风行烈笑道：“还是由翟兄说出胸里那筹措定当的妙策吧！”

胡节领着一众将领前来迎接。

范良极笑道：“翟帅有凌兄在背后撑腰，戚小儿你态度上最好恭顺点。”

上官鹰叹道：“大叔现在不知在做什么呢？”

早来到他身旁的韩柏一指戳在他胁下，笑道：“斩了头脖子上不过出了碗口般大一个窟窿，胡将军何用如此张皇？”

齐泰看着敌舰跟陈渲的船队像一张大网般撒过来，杀声震天，己方战船纷纷着火焚烧，又或给巨石击得碎裂翻侧，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接着的七天，联军不但没加紧攻打怒蛟岛，又调走近半舰队，连帅船都随大队去了。

环目一扫，只见通往怒蛟岛的方向尽是全速驶来的敌舰，仅余下东南角仍有逃路，但若再犹豫，连这丝空隙都会消失了，叹了一口气道：“立即撤走！”

众人大笑起哄，若有不知情的旁人听到，定以为他们在猜拳斗酒，谁想得到竟是有关争霸天下的大事。

陈渲的水师则扇形散开，调头向齐泰在对比下薄弱得可怜的船队杀去。

范良极一掌拍在台上，众人都吓了一跳时，老贼头大喝道：“拿酒来！让我们先痛饮十杯，预祝船到功成。”

另一边的范良极笑道，“胡将军的身手仍是那么灵活，我这老朋友真应为此多喝两杯了。”

太阳最后一丝余光消失在湖面之上，明月在水平边缘处现出动人的仙姿。代表着怒蛟帮荣辱的美丽湖岛，终重新回到怒蛟帮手上。

陈渲装模作样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黄帝诏曰：胡节身受皇恩，被委重任，竟妄顾恩宠，贪而不治，智信不足，气盛而刚愎，仁勇俱无，威令不行，只喜阿谀奉承之辈，专任小人，致屡战屡败，丧师辱国──”

李景隆武功虽高，但若论兵法战术，却远不及僧道衍，加上新败之军，士气低落，人数虽多，面对坚城却是一筹莫展，陷于交缠苦战之局。

张玉闻讯大喜，频呼“天助我王”后，使人带着人疲马倦的宋楠直奔三十里外的燕军主营。

船头惨叫传来，原来陈渲的先头部队迫近至箭程之内，箭矢雨点般凌空洒下。

沿途军营处处，旌旗飘扬，人人士气高昂，斗志蓬勃，看得宋楠精神大振，心中钦服。

胡节等怎知对方是假传圣旨，这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压下来，立时人人汗流浃背。

众人哑然失笑。

齐泰水师士无斗志，纷纷跳海逃生，又或弃械投降。

燕王心中欣悦，韩茫等人到时，李景隆应早被他轰回老家去了。

这晚凌战天刚率人潜水破坏了敌人靠岸的一个木栅，回到帅船时，在常德盘桓了十多天的韩柏等人刚好抵达。

一时间形势逆转，火矢石弹漫天疾飞，齐泰阵脚大乱，根本不知应付那一方的攻势才好。

此时邪佛钟仲游化身的李景隆果然上了燕王的圈套，以为顺天唾手可得，不待储足粮草，理顺军情，便匆匆北上，直迫顺天。

黄昏时分，陈渲率领载满联军好手的船队，以打败了怒蛟联军的“胜利者”姿态，凯旋而返怒蛟岛。

藏在拦江岛侧，由梁秋末督率的七十艘战船，抢了出来，着齐泰的尾巴狠击。

在翟雨时的主持下，联军所有将领举行了反攻怒蛟岛前最重要的会议。

胡节正要申说冤枉时，忽听陈渲大声道：“此实罪无可恕，朕赐都督检事陈渲尚方宝剑，立即把罪人胡节斩首，以宗天下。”

陈渲当然咬尾穷追，引得齐泰亦狂追而去。

齐泰暴喝道：“闭嘴！”

那边帅船上的凌战天开怀大笑道：“看齐泰小儿你逃得多远！”

翟雨时好整以暇，日夜扰击怒蛟岛的明军，然后隅三两日则来一次剧攻，逐分逐寸瓦解敌人的防御设施和削弱对方的士气。

天上初夏的艳阳广照大地，湖水闪映着阳光，金光烁动，使人要眯着眼才看得舒服清楚。

范良极嗤之以鼻道：“简单？人家翟帅早在你未到常德前就开始部署了。你那时脑中想着的还是要到常德嫖个够本呢，哼！”

翟雨时正凝神瞧着敌我的形势，大笑道：“今趟若让齐泰有一人溜回怒蛟岛，我翟雨时便改跟他爹的姓。”

齐泰狠声道：“好陈渲！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胡节骇然惊叫，跳起来道：“什么！”

燕王欣然道：“宋卿家先给本王送封信往怒蛟岛，着行烈立即到顺天来，好让本王履行为他复国的承诺。还有！看看韩柏和老范那对活宝肯否顺道来探望我，众人中恐怕他两人才有空抽身了。”

荆城冷叹道：“难怪雨时早先命陈渲的水师不要接近怒蛟岛，当时我还以为你对他仍有戒心，到现在始知其中妙用。”

进军永平的燕王则大显威风，击退了吴高的辽东军后，又挥军攻破大宁，把宁王朱权擒拿，将他手上精锐共八万多人，编为己有，声势更盛，回师顺天。

翟雨时知是时候了，连续发出七响炮声，下达命令。

陈渲的水师投顺后，联军实力大增，且无后顾之忧，遂全力围困攻打怒蛟岛。

日夜不停赶了两天路后，终在途中遇上燕王大将张玉指挥的先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