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蜀来客(2/2)

首发：~第三章 巴蜀来客

见三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方续下去，道：“大唐和吐蕃之争，转折点为‘大非川之战’，大唐虽以名将薛仁贵督师十万，仍大败而回，吐谷浑落入吐蕃手上，从此吐蕃统一青藏高原，在河陇地区打下坚实的根基，进而有与大唐争天下的实力，故此大唐一旦势弱，吐蕃来侵，乃必然的事。”

龙鹰忽发奇想，若无瑕的出身确与秘族有渊源，她嗅到的，该比身具魔种的自己更深入、更本源，因是与生俱来。只恨嗅觉并非景物和声音，较类近味觉和触觉，效果直接个人，如人飮水，没有共通的语言。

龙鹰心忖如此刻离开，今次来送礼的行动将以最完美的方式终结，纵然将来反目，今天这段记忆仍保留下来。

高力士为之-怔。

龙鹰笑道：“太医大人息怒，小弟怎敢不说，还要说快点，好让王昱找小弟时，小弟可在七色馆大门处迎接。”

符太笑道：“这就是这家伙的‘技术就在这里’，他奶奶的，说还是不说？”

台勒虚云在思想上对自己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李隆基不理他们说甚么，径自向龙鹰道：“以莽布支代郭元振，不但可两全其美，且营造出太医大人所说‘能战而后能和’的大好形势。反对的，该只宗楚客一人，以他见风转舵的性情，大概不敢再说半句话。”

龙鹰、符太听得哑然失笑。

高力士道：“安国就是相王。会后相王召临淄王到安国府说话，临淄王返兴庆宫后，往见太医大人，大人更着小子来找范爷。”

符太笑道：“范爷心情不错呵！”

龙鹰转向李隆基道：“相王因何召你去见？”

高力士毫无惭色，先感谢李隆基的赞赏，道：“经爷已说得很清楚，所谓的‘有鬼神莫测之机’，该就是鹰爷这样子。‘夺石之战’如是，今天亦如是。”

龙鹰沉吟道：“王昱是有智计的人，会透过上官婉儿影响皇上，只要一天未发出圣谕皇令，仍有转机。我们就走着瞧。”

无瑕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眸神闪闪生辉，似陷进某一神秘、古老的异境，柔声道：“这个香的香气很特别，不断渗出芳香，却是间歇性的，前剎那还爆发浓郁的气味，下剎那鼻子清清净净，但因出现、消失间的分隔迅似电闪，人们遂生出延绵不休的错觉。”

高力士往龙鹰瞧来，双目射出钦佩之色，因龙鹰早预测到两人的情况。

龙鹰道：“原本大坏，现在却大好。”

符太为之气结。

无瑕依偎他旁，香肩挤着他，瞧着开始那一截红色“更香”升起袅袅轻烟，接着闭上美眸，嗅吸香气。

高力士道：“临淄王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情况该不乐观。”

接着现出个伤感的神情，叹道：“人生实充满无奈的事，可是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不得不作出无奈的选择，也是不容选择。”

龙鹰道：“即是说，相王并不希望将郭元振调离幽州，代表的肯定是与会者韦后、武三思和宗楚客的意见，因郭大帅等于北方的长城，失掉了，突厥人可长驱直入。武三思还另有想法，就是不愿让武攸宜到北疆出丑，这样便形成我们所需的混水，也只有我们能提供针对两方的解决良方。”

高力士道：“王昱求援来了！”

龙鹰道：“王昱现时在哪里？”

又向符太和高力士解释，道：“莽布支为钦陵之子，钦陵兵败后，与亲叔赞婆率部投我大唐，先帝封赞婆为归德郡王，莽布支拜左玉钤卫将军、酒泉郡公。赞婆从此率其部众守洪源谷，以防吐蕃。莽布支一直与突厥作战，功劳显赫，对我大唐忠心耿耿。如得莽布支重返西疆，结合赞婆本部兵马，将如虎添翼，吐蕃人若想东侵，必须考虑能否过得莽布支和赞婆的一关，再非全无顾忌，收到鹰爷所说兵不血刃的奇效。”

李隆基道：“为想晓得北疆的情况。”

高力士担心的道：“怎办好呢？”

李隆基欣然道：“与两位大哥相处，没一件事是正常的，隆基本忧心如焚，现在却大感乐在其中，苦事变乐趣。唉！请鹰爷点醒我正常的脑袋。”

无瑕道：“是天大的好事，更显出香怪在调配上的真功夫。感觉如与鼻子捉迷藏，没有比它更挑逗人的香气哩！”

龙鹰问道：“现时西界情况如何？”

龙鹰道：“混水方能摸鱼，现在的朝廷，正是一滩混水。”

龙鹰知有大事发生，问高力士。

高力士恍然点头，却说不出话来，显然大感讶异。

李隆基苦笑摇首，道：“我猜人人心里都想到鹰爷，只是没人说出来。当然！武三思和宗楚客想的与其他人不同，乘机算计，一肚子坏水。”

双目射出沉湎于过去某一刻的回忆，缓缓道：“横空牧野曾求我为他办一件事，就是将一个人调离与吐蕃接壤的西疆，我依言照办，回来禀上圣神皇帝，先帝遂将此人调往东北，代替方均。”

龙鹰道：“得大姐提醒，小弟格外留神，本虚无缥缈的嗅觉，变得实质起来，感觉非常古怪。”

高力士续道：“左拾遗大人昨天抵京，入住曲江池的昭容府，今早到大明宫见皇上和娘娘，皇上立即召开内廷会议，与会者除左拾遗、大相、宗尚书、韦尚书、魏相、昭容、李大统领、宇文大统领外，还有长公主和安国。”

高力士崇慕的道：“临淄王的识见，京师内除鹰爷、经爷外，无人能及。”

龙鹰坐在李隆基对面，符太、高力士坐圆木桌的两侧，齐听李隆基大吐苦水，泄出心内愤懑不平之气。

龙鹰叹道：“王昱上京的真正目的，不是来见皇上，又或娘娘，而是找我。唉！像武三思、宗楚客之辈，满脑子权力斗争，哪来兴致去理会国土安危？午前我见过武三思，对这方面他一字不提，可知根本没放在心上，忘掉了此事是他一手弄出来的，若答应了吐蕃王的提亲，今天怎会有王昱上京告急的事？”

李隆基鼓掌道：“说得好！”

龙鹰问道：“谁是‘安国’？”

龙鹰道：“勿要夸奖小弟，只因我晓得一些各位兄弟不知道的事。”

龙鹰悠然自得地道：“论道行，太医大人该属修炼过千年成精的老妖级，竟这么没耐性。小弟必须先弄清楚个中情况，方可厘定摸鱼之计。哈哈！”

符太没好气道：“可以说了吗？”

龙鹰深有所感的道：“大姐才是香怪真正的知音人。”

龙鹰道：“此招叫双管齐下，以李显为目标。一管是‘先皇报梦’，另一管是‘才女献计’，保证皇上变得坚定不移，难题迎刃而解。”

马车驶进兴庆宫西南角的金明门。

龙鹰沉声道：“他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