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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四章 午夜之约
马车骏入皇城的朱雀大门,畅通无阻。
龙鹰约束声音道:“无瑕到南诏找我。”
龙鹰说不出话来。
龙鹰肯定自己比干舜更明白独孤倩然,皆因有过与商月令热恋的经验,接触到商月令外人没法想象的另一面。
又凑到他耳边,传音道:“现时老子、老朔、高小子、上官婉儿、宇文破蛇鼠一窝,与李显小儿结为一党,你是最新吸纳的党员。这样说仍不明白,回南诏耕田好了。”
符太失声道:“甚么?”
可是,如商月令般,独孤倩然心内那野丫头,从来存在,只是压得更深埋、更隐晦。若无人引发,将永埋心底,连她姑娘家亦不觉察。
符太沉吟不解,喃喃道:“另一个我从来与她河水不犯井水,欠她甚么?”此时一队人马在天街迎头驰来,十多人,人人趾高气扬,所穿羽林军服整洁光鲜,一看知是新衣。
不懂的就是大蠢蛋。
符太道:“他保住了命,因刚好在公主府。现时武氏子弟,得他一个出来见人。”
龙鹰道:“你不想知我也要告诉你,因与你有关。”
独孤倩然明言终身不嫁,正因不想害人。她的自由是虚假的,从成为准太子妃的一刻,她注定了不可以和李重润外任何男子论婚嫁。
符太忍着笑道:“你给美人儿两边串门,与老子有何关系?”
符太道:“情况之复杂,你想破脑袋仍想不到,见过皇上后,到金花落小敏儿为你打扫好的房间,竖高枕头细读老子的心血杰作,自然清楚明白。你奶奶的,又要写,又须费唇舌,你岂非占尽便宜?”
符太道:“到兴庆宫干啥!首要之务,是令你可大摇大摆上街。不但要见李显,还要见那毒婆娘。老朔还会为你准备个洗尘宴,让你和西京的各方友好,巩固友情。哈!我的娘!”
龙鹰起立以迎。
接着道:“勿问哩!肯答你,皆因这些事尚未记录下来。快说无瑕找另一个我算甚么帐?”
符太兴致盎然,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丑模样”,问道:“究竟是甚么娘的一回事?”
又问道:“大混蛋化解了甚么大危机?”
符太轻松的道:“当然是朔方之战的大功臣,若非你肯扮‘龙鹰’,怎可能骇得默啜屁滚尿流的滚返塞外?”
符太嗤之以鼻的答道:“当然是代替死鬼武三思,成为群官之首。”
独孤倩然来到他身前,差半步投怀送抱的,仰起俏脸,双方气息可闻的亲密里,轻轻道:“干世兄安排马车在后门,接载鹰爷。”
千问万问,不知该从何问起,又怕给符小子一句“读录”,塞着所有言路。符太道:“他在叛乱后回来,晚了老子个多月。”
压力愈大,反抗力愈大,乃人性颠扑不破的道理,若如商月令,独孤倩然非是没打破囚笼之心,可是她却选了与商月令截然有异的道路,改而从古代圣贤里的开明之辈,例如老庄,去寻求解脱之道。诚如她曾向龙鹰说过的,一直在找寻某一东西,不像商月令般主动出击,化飞马节为招婿的擂台,誓嫁心里的大英雄。
龙鹰沉声道:“谁坐上李多祚的位子?”
龙鹰失声道:“甚么?”
龙鹰知他骂得有道理,昨夜当他想到独孤倩然这个“好去处”,着了魔的不再想其他可能性,一头栽进去。
观之现在独孤倩然可这么快找来干舜帮忙,干舜又可以如此登堂入室到书斋来,可知他们保持交往。
独孤倩然轻举玉手,探出纤指,在他胸口写了两字。
引发的人,不可能在高门里寻得,因其正是建制和压力的一部分,只有像龙鹰般超然于高门世族之上的人物,方够得上资格,即使事泄,仍不惧报复,否则独孤倩然等于害了龙鹰。
目下田上渊是西京内有限几个力能杀死符太的人。
符太恨得牙痒痒地道:“大帅对老田勾结外敌的指控,被政变的事一冲,必然是不了了之的结果。幸好由于表面上老田并不在京,老宗脸皮如何厚,仍不敢分功劳给他。唉!他奶奶的,昨天韦婆娘和老宗连手向皇上施压,甚么以大局为重,大变后须静以养民的堂堂借口,逼皇上了结老宗勾结外敌的项目调查,胡乱将罪名推到老田下面的人去,又是‘树大有枯枝’那一套。就是这个样子,很快田上渊又可大摇大摆的出来风光。”
幸好魔种受道心箝制,念头在脑袋里转一匝后,被硬压下去,否则独孤倩然钗横鬓乱、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出去见人,且为干舜,不知成何体统。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你没欠甚么,欠她的是另一个的你。他奶奶的!所以说,我们难兄难弟,注定辛苦命,谁都怨不了谁。”
符太哂道:“你自己的命生坏了,你奶奶的事,现在却逼老子陪你,你动脚时老子动笔,都是那么命苦。”
符太在他耳边介绍道:“这是西京新冒起的韦家军,老子每次见到,都想来个先斩后奏,狠揍一顿。”
她离开去招呼干舜时,龙鹰想到她和干舜的关系。昔时在飞马牧场,干舜并不掩饰对独孤倩然的爱意,干舜是守礼的谦谦君子,如此般的一个人,仍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就是情不自禁。不过谁都晓得,如商月令所言,独孤倩然绝对碰不得。
只看符太的马车,畅行无阻,知他的“丑神医”仍然非常风光,炙手可热,没人敢惹他。
美人儿要听故事,尽可选在白天,或在城内某处密会,然约会的地点不但在夜阑人静之时,且在她深闺之内,献身之意无庸置疑,昭然若揭。
符太若无其事的道:“不晓得!”
龙鹰头皮发着麻,道:“我以何等身份入宫见皇上?”
龙鹰难以置信的道:“现在竟不是到兴庆宫去?”
龙鹰心里有个强烈冲动,就是狠狠吻她丰润湿暖的朱唇,一双手还要纵情放肆,侵犯她不容触碰的所有部位,知她不会拒绝。
符太朝他瞧来,“奸笑”道:“不晓得就是不晓得,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奶奶的!这么晚才到西京来,你滚到哪里去?”
龙鹰在对外的战争上,大破孙万荣和远征西域,有足够资格和条件成为关中世族心目中的大英雄,可是,由于他表面上站在女帝的一边,除干舜这个深明大局的高门领袖,其他世族领袖,均视他为敌,并怀疑他对皇位的野心。
龙鹰叹一口气,现时的西京乌烟瘴气,较武三思掌权时,更为不堪。
符太哂道:“老子岂是那么易杀?”
又大发牢骚道:“我操他们的十八代祖宗,韦温从礼部尚书的虚位,摇身一变而为掌天下兵权的兵部尚书,其他甚么娘的韦胥、韦捷、韦灌、韦璇、韦锜、韦播、高嵩等韦族废人,全体‘水鬼升城隍’,进占西京各大军职,老宗说他们反贼有功,不知谁见到他们动过刀枪?还有,你的手下败将夜来深,代替了陆大哥的位置。”龙鹰顺口问道:“皇上对武奸鬼的遇害又如何?”符太道:“悲伤至三天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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