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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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宾馆，明天回去。”

“叶思远！你不要说了！”我冲上去抱住他，“不能做就不能做嘛，我能做就行了啊！”

叶思远默了一下，继而摇摇头。

“相信我嘛！”我努力地对他笑，“咱们出去吧，在厕所待好久了。”

我有些无措，照做了，然后问他：“然……然后呢？”

脱裤子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赌气似的，我帮他解开皮带、纽扣，拉下裤链后，他就说自己来。我看着他，他站在那儿，两条腿蹬得格外用力，左右脚的脚趾交替拉扯着裤管，身边的空袖子晃得很厉害，可是没有手臂的帮助，他腿上又都是汗，那条修身的牛仔裤并不是很容易脱。

他没吭声，我坐到他身边：“我陪你到晚上。”

“不会啊！洗一下就没事了。”

我赶紧拉着他进了厕所，锁上门。我哆嗦着手要解他的皮带，他一直低头看着我的动作，说：“不用解，拉开裤链就行。”

回到家，美阿姨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择菜，看到我，她就叫我来做。

一路沉默着，我陪着叶思远回了宾馆，一进房间，他就要我帮他脱下那条裤子。

择菜的时候，爸爸走到我身边，问：“他回去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爸爸倚着门框抽着烟，叹了口气：“小桔，爸爸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看到小叶，我也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上他了。他是个挺好的男孩子，个子高，长得好，懂礼貌，家境也不错，你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碰到过这样的男孩，会看上他也是正常。但是——”

“那你晚饭吃什么？”

“很脏，把你的手也弄脏了。”

“他一个人在宾馆？上厕所和吃饭怎么办？”

走出厕所，我一愣，爸爸正走出房间，看着和我一同出来的叶思远，脸上立刻布满质疑的神情，随即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往厨房走去。

他一定以为我在吹牛，一定以为在我和叶思远的交往中，他事事都需要我的照顾和帮助，唉……我在心里叹气，今天怎么会这么不顺呢，叶思远的不方便在我们家亲戚面前完全显露，难道这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吗？可是，这真的不公平啊！

他偏了下头，说：“我今晚就回去。”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很久，小小远终于恢复到软软的模样，只是，因为我毫无经验，手上还是弄湿了一些。

我抹了抹眼泪，说：“思远，咱们走吧，回宾馆去。”

“帮我把……那个掏出来，对着马桶就行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站起来，着急地问他。

很久以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对不起。”

他站着没动，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眉头皱得越发紧。

我忍着气，冷静地说：“爸，你别再纠结叶思远没胳膊的事了，好不好？他听在耳朵里很难受的，受伤截肢也不是他想的啊。”

爸爸进了房间，我走回叶思远身边，跌坐在凳子上，叶思远低头看着我，长时间地不说话。

我把菜丢进菜篓里，心里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我脸红了，拨开他的内裤掏出了小小远，它竟然已经很硬了，我知道是因为憋尿的关系。

“明天再走吧，气象预报今晚会下雨呢，反正房费也是到明天十二点。”

“你别多想，咱们以后不|穿这个裤子了。”我对他笑，手抚上他的脸颊。

这时已近下午两点，叶思远上一次上厕所，是上午在宾馆时，这之后，他喝了茶，喝了饮料，还喝了汤，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一直苦苦熬着，我却再也没想起这件事来。

我倔犟地说：“我不会后悔的。”

不是我不想留下来陪他，只是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有些懊恼、有些灰心、有些挫败，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小桔……”他闭了闭眼睛，低头在我耳边说，“帮我上下厕所吧，我快憋不住了。”

“你忘了之前和我说什么了吗？叶思远，你说不管我爸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弃不会退缩不会逃避的，你忘了吗？”

叶思远轻轻地喘着气，额头上都是汗，眼神却透着冰冷。

“我会用叫餐服务的。”

“那不就行了，我一点都不怕。我爸这个人说话是难听了些，不过你别往心里去，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发现你的好。”

“啊？”

“没有啊！你不是能做许多家务的嘛！”我急了，知道爸爸的话令他伤了心，而现在，又因为上厕所的事而使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反正我没看到！”

我看着爸爸，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你现在还小，还在读书，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你才会在酒吧被人灌醉被人拍照。和小叶的事也是一样，你还没机会认识其他更优秀的男孩子，等你毕业了，工作了，你会认识到许多更好的男人，到时候你后悔了，就会觉得小叶拖着你了。到那时你和他分了，不是会更伤了他吗？”

“你这傻孩子！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呢？真是和你妈一模一样。你才二十岁，懂什么啊！”

他垂着眼睛看我，眼神有些怀疑。

他的眼神明显地透出了伤，我最害怕发生的事，就是爸爸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两个字，结果还是没能阻止。

“不用了，你回家去吧，你爸爸还在生气。”他闷闷地说。

我没想到爸爸会问这个，说：“爸，今天是个例外，他真的可以自己做的。”

我站在叶思远身边，手扶着他的小小远对着马桶，他的表情极不自然，位置一对准，他立刻就尿了起来。

叶思远低声说：“你爸爸说得没错，我的确有许多事都不能自己做。在生活上，不能帮你分担，绝大部分的家务都要你来做。”

“我都不能自己上厕所。”叶思远歪着头看我，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能帮你提东西，不能换灯泡，不能做饭，不能开车，不能……”

“我都不能抱抱你……”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小桔，你真的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我用肥皂洗了手，又拿纸巾擦了下他的小小远，才帮他把裤链拉起来。

他低着头，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折腾了半天，裤子还是卡在臀部那儿，我走到他身边，把他按在了床沿上，蹲下身帮他脱下裤子，又替他穿上了他带的松紧带休闲裤。做完以后，我抬头看着他的脸。

做完后，叶思远突然后退一步，脊背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我悄悄看了眼身边的叶思远，他的脸有些红。不用多说，谁都知道爸爸心里在想什么，我信誓旦旦地说叶思远什么都能自己做，可是在我家，吃饭、上厕所这些生活中最简单的事，他都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完成，难怪爸爸会不同意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