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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3

她陪程牧阳回到房间，看着他表姐给他拿出伤药，涂抹伤口。他整个人就坐在单人沙发里，因为腿很长，如此坐在那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她，就足够有强大的压迫感。

“这里刚好是动力锅炉房，”沈家明太熟悉这里的所有布局，“她或许是被人发现后，想要迅速引爆炸弹，破坏游轮动力。”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阿曼，”程牧阳忽然说，“你出去，我自己来。”

她终于看清周围的人。沈家明的枪竟然仍旧举着，对着程牧阳的头，而他身后，抱着把长枪坐在角落里，指着沈家明的人就是小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牧阳强行分开她紧攥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是阿曼动的手，”他开始缓慢地在她身体里律动，“那个女人，要杀我，我追她到一层。其余的，都在意料之外。”

只有余光能捕捉到程牧阳。

……

南北很快翻身而上，脚蹬在顶舱，倒立在了锅炉顶端。

她的腹部抵着沙发，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最后连这样的动作，都被他发觉。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再无收获后，翻身跳了下去。

一丝不苟。为了临时的邀请，依旧是木刻版画。

服毒死，总比被烤死好得多。

或许，周生行不会让他们知道真相。

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她没想到还真有人用恐怖袭击手段，但要炸，为什么不直接一些？

3分钟？

“不要动，”程牧阳的声音告诉她，“我们在拆弹，刚才灯碎得太急，还不知道这地上有什么。”她“嗯”了声，把刀收回去，手背擦过他的手臂。

关于这点，她永远争不过他。

“这里有失火报警，她应该是怕引起注意，”程牧阳伸手，轻轻替她拨开额头的刘海儿，“那个炸弹是小型炸弹，威力不算大，但足以让这间锅炉房瘫痪。”

这样的回忆，并不好。

阿曼的视线，微微从他身上，移到南北身上。

作为客人，在主人插手后，就只能去静候结果。

其中一个腕表借着光亮，晃了晃手里的黑匣子，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身上不知又摸出什么东西，打亮了，足够照亮大半个锅炉房：“不好意思，刚才急着拆弹，没顾上给你们照明。”说话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进来，沈家明脱下湿透的衬衫，边穿着新衬衫，边从那个人身上要了小型的手枪，和她走过员工通道的隔门，一路往下走。

“疼不疼？”他轻声问她。

只有程牧阳仍旧看着她。

很多念头，电光石火间飘过，她记得，周生行的小老婆的手，很细腻，关节突出，并不像是用拳高手。阿曼注意到她的异样，抽回手，笑了笑，轻声说：“我弟弟，他喜欢你，已经喜欢得没有原则了。”

“程牧阳。”她轻声说。

“在上面。”程牧阳回答她。

南北看了看四周，再没有多余的人和尸体：“你刚才说有人打碎了灯，人呢？”

四周都是锅炉运作的轰鸣声。

“你扔上去的？”

沈家明并不想让这件事情扩大，他走出楼梯间的门，召来两个人，吩咐安静地清理干净这里。照明设备拿来，她看到地上有高跟鞋的血红印记。

“应该是，”拆弹的斯文男人对程牧阳努努嘴，“刚才那女人进来，拿起匣子就往火里扔，还好小老板手快，要不也用不到我拆弹了。”

她侧脸贴在沙发上，看不到身后。

南北笑一笑：“狡辩。”

眼前的女人光着身子蜷成一团，怀中抱着自己的衣服，贴着锅炉的皮肤尽是焦黑。

她轻吐口气，紧靠舱壁，等待着走道的人彻底离开，再悄悄走回到机舱，看到沈家明也从1号锅炉房走出来。

南北用手肘抵开他。

这些被袭击的人，应该不顾一切地在她身上留下了血迹。

也就是说，这间房是刚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