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婚礼（下）(2/2)

首发：~番外2 婚礼（下）

她想起在山上的那个雨夜，她站在农宿的屋檐下，抓住边城的手，说：我要留在北京，我要嫁给你。

盈月应了声，先去看了下俊俊。俊俊撑不住，已经在外婆的床上睡着了。她出来和老公还有妈妈说了几句话，这才从厨房提了两只水瓶走进新房。

她明白了。

盈月和老公在村头都快站成两棵歪脖子村了，终于看到汽车雪亮的光束，盈月欢喜地忙跑过去，让老公着人准备放爆竹。

“犯错的人是我，所以我甘愿伏法……”

“傻丫头！”夏奕阳走过来，宠溺地笑道，“妈妈是说这是我家媳妇。”

他正要说话，叶枫朝他竖起手指，“嘘，不要说话，听雪落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这样取悦过他，他被她带入幸福的顶端，闭上眼，彩虹满天，直至汗湿颊背，他揽紧气喘吁吁的她，吻住她的嘤咛，两人双双躺下，身体靠得更紧密。

“嫂子是不是醉了？”盈月悄声问夏奕阳。

“贪心！”

夏奕阳瞟了眼叶枫，笑了笑。“没事的！你去给我拿两瓶开水。”他给众人又是发烟又是赔礼，把人打发走了。这才走过去，一伸手，叶枫柔顺地扑进他的怀中，笑得更甜了。

她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天气太冷了，她冻僵的面容，笑，是硬挤起来的。

她觉得，她的婚礼虽然没有婚纱，没有鲜花、礼堂、结婚进行曲，甚至都没有用摄影机拍下来留作纪念，但是，在若干年之后，她回想起这一切，仍会情不自禁地欢笑。

夏奕阳笑而不答。

苏晓岑和叶一州在柠都宾馆摆了十六桌，说祝酒词时，叶一州眼眶红了。

“说呀！”叶枫推他。

簇新的红缎子绣花棉靴，鞋面上是鸳鸯交颈；领口镶着松软的皮毛、大朵鲜艳花朵的绢丝质地的修身的棉袄、棉裙，缀满玫瑰的发环，龙凤呈祥的黄金镯子、钻石的耳钉。

她的嘴角慢慢绽开一朵芬芳的花。

她加重一点力道啃咬他的肌肤，手轻如羽毛，俏皮地，沿着他结实的腰线慢慢向下，突地，瞬刻抓住了他的灼热，引领着他慢慢地进入她。

“嫂子，路上还好吗？”

夏奕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会，我很小心的。奕阳，我好冷。”朝外面探了个头，她忍不住说出了口。

夏妈妈自豪地领着叶枫去见亲戚们，她听不懂方言，夏妈妈让她叫人，她就模拟夏妈妈的发音叫一下，挺有原汁原味的。最后是来到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面前，夏妈妈看看地，笑眯眯说了一句什么，她也看看夏妈妈，跟着重复了下。

叶枫还是觉得冷，不住地搓手、搓脸，脚冻得像块冰似的。

她听到许多人都发出一个像感叹样的语气词，盈月告诉她，“嫂子，都夸你漂亮呢！我还对他们说了，我家嫂子出过国，会说洋文，主持节目、拍广告，有本事着呢！”

“干杯！”她听到酒杯碰击的激荡声，巡睃着喧哗的酒桌。

“这是我应得的福利。”他温柔地笑着。“起来吧，我带你去爬山。”

叶枫哆嗦地扶正花环，点点头。她不好意思说她严重怀疑她浑身的骨头都被颠得散了架，以至于她走路时脚步有点怪怪的。

人群纷纷像潮水般退开。

但这丝毫不妨碍婚礼的喜庆。叶枫都没机会碰到筷子，就被夏奕阳带出去敬酒、发糖、递烟。

一早，表弟的女朋友把新的嫁衣、鞋子和首饰送进了叶枫的房间。昨晚长辈们睡得很早，一帮小辈们说是要帮叶枫举行单身派对，在外面疯到半夜才回来。叶枫觉着自己就合了一会眼。

烧火的婶婶骄傲地对烧菜师傅说：“新娘子和我最投缘，爱和我拉家常。”

夏奕阳挑挑眉。

“喜欢吗？”她用手掌去磨蹭他有点刺刺的胡茬。

“必须的。”她迈开大步跨了过去，与夏奕阳在佛案前双双欠身。

婚礼的神圣是在亲朋好友的面，两人立下永恒的誓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期待他们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锦缎棉袄，只是薄薄的一层棉呀，她在里面穿了两件羊绒衫，还是挡不住从山里灌进来的寒风。

虽然她的位置是在堂屋的正中，但是她再次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冻成院中的一根冰雕了。

他拥抱叶一州和苏晓岑，与所有的亲戚寒暄，亲吻每一个孩子的脸腮。当他的视线最后落到叶枫身上时，那种热度瞬间温暖了四周。

有一个憨憨的小伙子，一手拿了把菜刀，一手抓了只嘎嘎叫个不停的大红公鸡，突地一抬臂，刀落向公鸡，鲜红的鸡血围着她洒了一圈。

叶枫睡得很沉，鼾声也比平时重，滚烫的肌肤像个小暖炉熨帖着他的胸膛。

吃完饭，下午，叶家和苏家的亲戚就坐包机回青台了。

“嫂子别怕，这叫撵煞！”盈月看她慌乱地依向夏奕阳，手搭成喇叭叫道，“意思是你和哥以后的日子会过得红红火火、安安全全。”

苏晓岑想到把叶枫丢在这人迹稀疏的山林，觉得自己像个狠心的后妈，很没形象地抱着叶枫放声痛哭。

黑夜里突然升起一串火光，噼里啪啦的响声，把叶枫吓了一跳。

张晓风曾在《地毯的那一端》里写道：我喜欢选择这个季节，好和你厮守一个长长的严冬。我们屋角里不是放着一个小火炉吗？当寒流来时，我愿其中常闪耀着炭火的红光。我喜欢我们的日子从黯淡凛冽的季节开始，这样，明年的春花才对我们具有更美的意义。

四目相望，空气中立时有了暧昧的味道。

再敬酒时，照例是夏奕阳喝酒，她递烟。这次，发完一圈烟，她端起了酒杯。“各位不要计较了，她一碰就会醉，我代她喝。”夏奕阳像起哄的客人歉意地打着招呼，回身欲接她的酒杯。

烟花、礼鞭在安岳县城的上空一遍遍回荡、绽放，叶一州牵着叶枫的手放进夏奕阳的掌心，礼花像雪片一样落下，四周响起掌声和笑声。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高兴，醉又何妨？”她眉宇飞扬。主要是酒精可以让血液沸腾，能从脚趾温暖到心脏。

“我……很期待。”喉结急促地蠕动。

她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众人拍手，连夸新娘子爽气。

叶枫抬眼看去，心想全村差不多都出动了吧！夏家只有三间的平房连着一个院子，根本容不下多少人，不得不在院外搭了个大大的帐篷来容纳热情的宾客。

“老公，老公，你……是我老公！”叶枫此时真的是娇艳如花，轻抚着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