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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章 天之邪
“立皇后不需要功劳,你答不答应?”
白衣人这才朝她略弯了下腰,算是作礼:“恭喜少君,回归魔族。”
天之邪愕然。
身旁魔剑传来热意。
“此乃虚天魔界守护之神,魔族皆得他庇佑,立誓效忠魔神,才能入我之门,”亡月似乎笑了声,“欺骗魔神会有代价,你曾逼我立过两次誓,应该很清楚,倘若要重返仙门,现在还来得及。”
原谅?重紫咬唇。
亡月没有意外:“你想要何职?”
重紫无力点头,示意他跟来,待她用意念回到自己的殿内,天之邪也已站在了面前,身上又是雪白无暇。
任凭底下魔众叩拜道贺,重紫只是呆呆地站着,入魔之后,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震动。
神殿消失,二人站在了一座高台之上,底下数万魔众拜伏。
终于,他停下来。
亡月端起一只水精杯,里面盛着半杯血红色的液体:“在我手上,但现在我不能给你。”
须臾,殿内有人开口:“你要处置天之邪?”
“这,不合规矩。”
“天之邪,你不是我和我父亲的狗么,”重紫忽然仰脸直视他,缓缓站起身,“忠心的狗会站着跟主人说话?”
“天之邪自会去刑殿领罚,是少君不明白。”天之邪站起身,再不多看她一眼,稳步出殿而去,看他那样子,仿佛不是去受刑,而是去散步。
等到她回神,所有人都已悄无声息退去,连同身边亡月也不见了。
天之邪并无惧色,平静道:“那柄剑上所藏之魔力,乃是前圣君留与少君的,当年仙门要净化它,我不得已才为它寻找宿主,最终它选定楚不复,天之邪对圣君忠心耿耿,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少君,少君若要怪罪,我无话可说。”
“少君,”天之邪抓住她的手,“纵然圣君在世,也不能让我摘下它。”
行刑的堂主过来作礼:“五护法。”
重紫抚摩剑身,苦笑。
重紫这才起身,下榻作礼:“参见圣君。”
沉寂。
“你是说那条狗?”
魔宫外正是傍晚,海边夕阳影里,有个男子负剑而立。
重紫面对着他,不说话。
“如此,告辞。”
什么恨,什么痛,全都顾不上了,只有绝望,斩断一切的绝望。
“少君有何吩咐?”
“是掌教和尊者的意思。”
重紫道:“你的皇后。”
“谁说的,”天之邪轻易掰开她的手,“当初天之邪受命潜入南华,就是为了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通天门,助圣君成就大业,谁知圣君迷上水姬,那水姬是仙门中人,战死在圣君面前,逼圣君立誓放弃,使得我多年谋划功亏一篑。”
雪白连帽斗篷,白巾蒙面,只露出一双优美而深邃的眼睛,衬着长睫,泛着梦幻般的光彩。冷冷清清,却透着气势;适中身材,又带了几分儒雅。
水姬既死,逆轮不能违背誓言,失去爱妻,放弃野心,他那样的人活着已无意义,却又心怀不甘,所以南华战前作了周密的安排——天心之铁乃是通灵之物,他将一半魔力注入剑内,借剑灵替女儿掩饰命相,躲过行玄等人的卜测,再以禁术封印天魔令,把一统三界的野心留给了女儿。
“你以为用刑就能折磨他,那就错了,”亡月伸手拉拉斗篷,“肉体受创,他自会修补,对这样的人,毁灭他心里最重要的东西,那才是彻底摧毁他,比如对付阴水仙,你可以折磨她在乎的那个凡人。”
见到重紫,女子笑吟吟地站起来作礼:“梦姬参见五护法。”
“说得没错,但你身无寸功。”
四大护法恭敬立于两旁,当年洛音凡修补天山通道,重紫便见过他们,是以都认得——鬼面人欲魔心是大护法,他的来历倒有点神秘,从未听人提过;披黑袈裟的法华灭是二护法,自西天佛祖座下叛逃出来的;三护法是王孙公子打扮的妖凤年,据说本身是狐妖族的王子;四护法便是被逐出天山派的阴水仙。
“你能问出这句话,我很荣幸,”亡月拉起她的手,带她回到榻上,“一个月后的今日,你便是魔宫皇后。”
“倘若你要的权力,是用来对付忠于自己的部下,我不能答应。”
“天之邪号称千面魔,法力高强,瞒过我们并不稀奇,师叔也无须自责,”虞度叹道,“其实仔细想来,他这些年也不是全无破绽,他不喜欢用剑,乃是因为他修的心魔之眼,摄魂术。”
果然,天之邪双手一握,铁链自动脱落,身上血虫刹那间被强大魔力震飞,化作轻烟消失,同时体内黑色毒血顺伤口源源不断被逼出,很快转为鲜红,白色斗篷为血所污,触目惊心。
依稀记得他吐血的场景,重紫心一紧,立即移回视线看着他:“师父他……严重么?”
……
重紫道:“无职却敢取笑于我,我能罚你么?”
得意爱徒突然成魔宫奸细,闵云中提起来就气得脸青,半晌道:“我说这些,无非是为仙门着想,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怪只怪我有眼无珠,唉。”
……
“成就你,”天之邪毫不迟疑道,“我险些就成就了你父皇,可惜他功败垂成,能再次成就你,六界入魔,魔治天下,就是我毕生的愿望。”
……
重紫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摘他脸上的白巾。
“抱负和能力,他的抱负是魔治天下,必须通过你来完成,所以才会苦心策划让你入魔,你若在此时重返仙门,就是摧毁他的最好办法。”
亡月笑得死气沉沉:“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让你做?”
重华宫,洛音凡站在大殿门口,神情莫辨。
“圣君。”
亡月道:“那就剥夺他的能力,让他知道自己的无能,他修的是心魔之眼,你只须取走他的眼睛就达到目的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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