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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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他重新拿起名册查看人选，忽见琉羽亲自送汤来，不禁责备：“天热，出来做什么。”

雁初嗤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红叶低声提醒道：“姑娘，他毕竟是王上的亲兄弟，你们走太近……”

萧炎把玩着帐子银钩上那块枫叶形的坠玉，闻言侧脸看她，露出一个更魅惑的笑：“你掐不过我。”

府中事的确瞒不过萧炎，好在他答应了永恒之间的条件，园中这些侍卫丫鬟也没那个胆量多嘴，倒不必担心消息会外泄。

得他这句话，琉羽便知事情可成，顿时喜不自胜，带着丫鬟回后园去了。

红叶连忙阻拦：“姑娘……”

萧齐本不赞同，然见她固执，又想到这些年确实亏欠于她，于是点头道：“也罢，我会考虑。”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雁初心头不安一扫而空，面露喜色，快步朝房间走。

雁初走到床前抢过团扇，直入正题：“你到底有没有见老将军？”

他笑眼弯弯，用团扇替她扇风：“师父，徒儿回来伺候你老人家了。”

雁初停住，斜眸瞟着她，一个丫鬟做出这种逾矩之事，当然是萧齐吩咐的。

萧齐道：“出使冰国非同小可，恐有意外发生。”

雁初犹有些怀疑：“果真？”

书房内，萧齐放下手头那份拟定的名单。

萧炎道：“那个女人上当了，大哥派了个姓连的护送使队，让秦川琉林当副手。”

“这我早就料到了，”雁初微嗤，“秦川琉羽那个恶心的女人，我要对付她容易得很，萧齐暂时被我哄住，不再防备我，又自认将她当成娼妇在外面藏了百年，亏欠于她，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

“他是你哥哥，我自然不会拿他当外人，”萧齐摇头道，“但其中凶险你们女人如何知晓，陛下对我多有忌讳，只会当我扶植党羽，他这样闲散在家未必是坏事。”

萧齐面色稍和。

指甲划过扇面，雁初紧盯着他，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语气轻柔得可以滴出水：“萧炎，我真想掐死你。”

萧炎大笑：“师父，你真是又美又卑鄙。”

纵如此，他仍沉声斥道：“丫鬟乱嚼舌根，还不打一顿！”

雁初哪里理会他的鬼话：“那你可有将我的话转告他？”

琉羽忙道：“此番就派他护送使队，立点小功讨点封赏，也是好处。”

萧炎答得认真：“见到了。”

这边雁初刚走进枫园，就见红叶和丫鬟们全都站在廊上，离小楼远远的，个个脸色发白。

雁初似笑非笑：“所以你来拦我？”

出使冰国的人选都有了，问题在于途中安全，恐怕会引来很多势力插手破坏，最近边界上牧风国时有动静，实在不愿抽调越军护送，这是第一件头疼之事。

“你还是可以尝试打动我，我虽然没替你传信，但毕竟对你透露了出使冰国的消息，已经帮了你，”萧炎抚摸她的唇，“现在，愿意亲亲你的徒儿吗？”

此事本是秘密进行，萧齐闻言立即皱眉：“你如何知晓？”

“你……”

萧炎委屈地垂了长睫：“徒儿怎会欺骗你。”

雁初立即问：“什么消息？”

“羽儿，这不是你该插手的。”萧齐岂会猜不出她的心思，语气含了三分警告。

“我答应过西聆凤歧不对外现身，卢山迟应该也包括在内，所以我见到他了，他却没有见到我，你不是早就该明白这个结果了吗？”

因近日天气更加炎热，琉羽命丫鬟们取冰消暑，忽然枫园那边的小丫鬟悄悄送来一件消息，琉羽得知后暗喜，独自在房里计较半日，不时打发丫头去前面看，听得幕僚们已经离去，她便命丫鬟带上冰镇的莲子汤，径直出了后园前往书房。

她学着他的样子扶额：“他们欠我的，我却只能自己去拿回来，不公平啊！”

“愤怒了，”萧炎接住扇子，“把愤怒收起，我带来了好消息。”

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恶毒的话，雁初非但没有半点羞惭，反觉轻松，伸手夺回扇子：“我就是喜欢看她失去亲人痛不欲生的样子，越凄惨我越高兴，怎么，你可怜她？”

红叶愣了下，垂首退开了。

“放心，我已罚过她了，你还信不过我？”琉羽松了口气，娇嗔着，伸臂环住他的颈，“我正是为这个找你呢。”

地国与焰国虽不相邻，彼此却是时刻都没忘记关注对方动静，萧齐所获乃是加急密报，消息尚未传开，此事暂且略过不提。

“师父啊，”萧炎若无其事道，“我只答应替你见他，可没答应替你传话。”

琉羽示意丫鬟退下，亲手将汤放到他面前，看着他尝过，又说了些体贴的话，然后才趁机问道：“听说陛下要派使队去冰国？”

雁初走进房间，果然见萧炎半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摇着她的团扇，他本来就有些男生女相，这副模样看上去别有趣味。萧齐虽派了侍卫把守枫园，但又怎拦得住他？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挥手杀人这么简单的事而已。

琉羽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早已想过了，此事既是秘密进行，理应无人知晓，就算南王和牧风国有心也是冲着使臣去，你不必太抬举，只让他做个副手，多派点人保护就是了。”

再受戏弄，雁初二话不说将扇子朝他脸上砸去。

萧齐重新拾起名册，提笔欲改，一名侍者忽然匆匆来报：“王上，五色地乡那边传来消息，地国有变。”

“我知道是公事，不该管，但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你且听我说一次吧，”琉羽坐到他怀里，央求道，“秦川一族虽是名门，无奈近年人丁凋零，祖上风光早就过去，徒有虚名而已，大哥在朝中做个挂名将军，始终让别人瞧不起。当初父母去得早，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大哥待我情深恩重，从未让我受半点委屈，若没有他，我们如何能在一起？何况他的本事你也知道，皆因陛下看不见的缘故，我只求你适当提携他，就当是替我报恩吧，秦川族风光了，也是你的颜面。”

“你在怀疑徒儿的忠诚，”萧炎道，“你不是还想让我帮你吗？”

琉羽这才记起他的忌讳，生恐被他知道自己在枫园内安插眼线的事，心下暗悔，急中生智道：“我的贴身丫鬟无意中听你兄弟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