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7章 失手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最大的乐坊云梦深的厢房里,一男一女正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喝茶,旁边恭恭敬敬立着一个刀客打扮的男人。
“失手了?” 那身材妖艳的女人眉眼轻轻一抬,冷冷地问。
“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 刀客屈膝下跪,垂首等待发落。
“没用的东西!一群人拦不了一个路闲驰!” 女人斜眼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刀客。
“属下会继续追杀” 刀客试图将功赎罪。
“没用了,晚了!” 女人抬手打断刀客,接着吩咐:“周其墉那边已经暗中派人前去接应了,我们一旦暴露,得不偿失,把人都撤回京城,最近都安稳点儿,不要影响我们的大计。”
“以你之见,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女人顷刻间又变得柔声细语,转向一边精瘦的男人问道。
“依我之见,目前圣上召路闲驰回京的原因尚不明确,不宜与之冲突,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给这位少将军送上一份厚礼。”
精瘦的男人老谋深算,三角眼眯成一条缝,露出不怀好意的讥笑。
女人细细的柳叶眉一挑,定定地看了精瘦男人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听说路闲驰早已加冠,却一直没有成亲,不如奏请皇上,给他赐一门好亲事。”
女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精瘦男人,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发怒,她捏紧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你老糊涂了?”
精瘦男人并不急着解释,反而不紧不慢地说,:“听说礼部尚书林至丘膝下有一女,出生时自带两颗尖牙,恐怖无比,又恰逢天狗吃月,是天生孤寡的命格,妥妥的天煞孤星,至今尚未婚配”
精瘦男人神乎其神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把女人说乐了,她伸出食指刮了刮扬起的眉毛,颇不满意地说道:“荒唐!你竟然相信这么无稽的说法,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命中带煞,若真有那么灵验,我们多派几个这样的女子,送到辽乌,乐辇,戎莽各国,克死他们,那天下不是我们的了吗?”
说完袖子一甩,鼻孔里冷冷哼出一口气。
精瘦男人见女人生气的模样,心头一酥,眼睛眯成一条缝,上前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耐心地说道:““巧儿有所不知,当年,那丫头一出生,林至丘的老爹就没了,林老太太还生了一场大病,不出几年,林至丘的老泰山,也就是当时的江太医,在宫里也混不下去了,自请离职,至今未出现在京城,桩桩件件的事,若真是巧合,天底下竟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女人听到此处,捻动着额前一缕碎发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那精瘦的男人进一步说道:“就算她克不死路闲驰,恶心恶心他总是足够了?最起码,能掣肘他一时半刻,美人在怀,我就不信路闲驰能不为所动!就像巧儿这般佳人,怎不让我心驰神往,日日思念。”
男人把女人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脸的沉醉。
女人似乎很爱听这一句话,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有把握说服皇帝?”
京城贞吉巷,林府。
林至丘的书房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不行,我不管,老爷你必须把那个丫头接回来,宫里已经有人传言,说圣上要把林家女儿许给路家那个莽夫少将军,皇上仁慈,不喜征战,路家在边关待了十几年,一直不受重用,青婳和青歆哪个都不能嫁!”
林至丘已被夫人磨了半天,此刻实在没有耐心了,他一把扔掉手里的书本:“那都是谣传!圣上从来没提起要给路少将军赐婚的事!”
“我姑姑亲自派人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有假,老爷,你就听我的,把那个丫头接回来吧!”柳氏拽着林至丘的胳膊,身体恨不得扭成拨浪鼓儿。
“老太太不喜欢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但凡我能留住她们母女,林府现在哪有你的位置!”
提起往事,林至丘心中一阵愧疚。
柳氏闻言如遭雷击,瞬间没了精气神,她沉默了片刻,为了自己的女儿,一咬牙,双腿一软,不死心地跪下来,仰头抓着林至丘的衣服下摆,两行清泪潸然而下:“老爷,我不能让女儿嫁给那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呐老爷,若有朝一日他举家再回边关,那我这辈子就见不到女儿了呀!”
“蠢妇!”
林至丘一把抽回被柳氏拽在手里的衣摆,向一边趔开一步,无奈地叹了口气:“且不说赐婚的圣旨还没下,就算是下了,点名要你的宝贝女儿去嫁,我不信你有本事拦着!”
一句话说得柳氏哑口无言,心里冷哼一声,果真是个心冷的,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仕途要紧,既然靠不上你,老娘自有办法。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正当争吵过后的林至丘与柳氏相背而立的时候,管家林九来报:“乔公公来了。”
林至丘看了一眼林氏,心头狐疑不定,柳氏则大惊失色,一颗心砰砰乱跳,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千万不要选我的女儿,千万不要!”
“砚城地方不大,目前属下正在一一排查左臂有伤的人,相信不久就能找到线索。”
路鸣溪溪恭敬地向路闲驰汇报。
路闲驰点点头,沉思片刻,:“你刚才说,三年前木琴河决堤,也有人从京城千里迢迢逃难来到这里?”
路闲驰觉得伤口又隐隐作痛了,他咬紧牙关皱了皱眉头。
“是的,属下在排查的过程中,发现不少人是京城口音,攀谈之下才知道,他们就是那一批逃难来的难民,都是来投亲靠友的。”
路闲驰点点头感慨道:“生存不易啊,我们更应该揪出这帮叛国之人,谁都不能破坏我们宣元的太平!你们只需到医馆、药铺暗暗打听,那人胳膊上有伤,极易锁定范围。”
“是,属下再去查探。” 路鸣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自从上次王氏大闹医馆之后,江远舟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常常愁眉不展,夜夜难眠。
妻子白玉兰经常劝慰他:“我们几个女流之辈,全都仰仗着你撑腰呢,你总这样愁眉苦脸,让姐姐和孩子看见,心里不是更难受?”
江远舟忍不住感慨:“江榆已经二十岁了,跟她同龄的女子,都已经生儿育女了,相夫教子,可她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经过这么一闹,怕是更不好找人家了。”
提到这个,白玉兰也跟着发愁:“本以为季勉峥勤奋好学,为人老实,对江榆也不错,将来定是个稳妥的,谁知竟这般无耻!”
提起季勉峥,江远舟就气不打一处来:“枉费我教他一身本领!”
“江榆是个好孩子,她勤奋好学,有主心骨儿,再有一身医术傍身,照样可以撑起佑安堂的门面!咱们谁也不用靠,待将来你我把家业都给她,一样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白玉兰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有不服输的倔强劲儿。
“她最近总是一个人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要留心,别让她干傻事。”
白玉兰一番话,给了江远舟很大的宽慰,便觉得一切都不是事儿了。
他动情地把妻子揽在怀里:“你跟着我,真是受委屈了!我江远舟有你,何其有幸!”
白玉兰飞红了脸,把头埋进丈夫的胸膛,娇嗔地抱怨:“也不知你给人家下了什么蛊,竟让人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
江远舟揽着妻子忍不住笑出声:“难道不是因为我仪表堂堂,体贴入微?”
白玉兰像是突然有了心事,幽幽地说道:“没能有自己的孩子,你当真不怪我?”
“你又来了,” 江远舟用力捏了捏妻子的耳朵,“或许是缘分没到,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又或许,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们的孩子想等爹爹给他一个安稳的归宿才肯来。”
说完粗粝的大手缓缓下滑,在妻子腰间轻轻一捏,白玉兰没有防备,发出一声娇媚的嘤咛。
起身吹灭烛火,江远舟靠近妻子温热的身体,翻身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