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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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涅骑愣了愣，历数六殿下身边的部众，尤溪、巫弥生、岐伯、千贺长琴，再加上眼前的这名青年，竟有五名天阶高手，难道说这年头，天阶高手就如此不值钱，为何自己是纳吉家数百年来的第一修武之才，年近三旬，却一直苦苦寻不到突破的门径？

“若兰是恨我们……”纳吉天仕心里一痛，只恨自己无法做一个寻常的父亲。

波旬、青叶初次看到望野城上空飞翔的楼迦罗人，已经相当惊讶了，但看到千贺湖谷上空成千上万的楼迦罗人，当下就惊呆了。

波旬冷笑一声，说道：“你先替我准备起来，我想你也不会为我白做事，待我从奔雷原再回来，你看了之后就觉得物有所值。”

上唐城位于下资到羽嘉的隘口上，比望野城繁荣多了，作为下资到羽嘉之间惟一的中继城，商旅都会在上唐稍作整顿才继续上路，黛湖离上唐关城有二十多里，在黛湖北岸修建了一些行馆，许多商旅也喜欢到这里落脚，形成一处附属于上唐城的集镇。

“波兄是指地狱十字弓？”素鸣衍心猛的一跳，地狱十字弓果然是适合羲人战场的利器啊。

“我若嫁你，我纳吉家势必会为你的霸图冲锋陷阵，但是纳吉家子弟需听我的命令行事。”

上唐到千贺湖谷已经修筑了一条石甬道，嵌在群山间，道宽刚容一乘战车通过，素鸣衍的精铜战车只得留在黛湖庄园。素鸣衍将千贺湖谷划给千贺族人，平时严禁常人涉足此地，千贺武士营的驻地也设在千贺湖谷。

“五十柄。”

当初，以千贺长琴、岐伯、阮阿蛮为首的十三名楼迦罗人与素鸣衍立下永不背叛的血契大誓，血契武士也是千贺武士中的精锐的精锐，千贺长琴、岐伯是天阶高手，其他的血契武士都有六阶的水准。

素鸣衍毫不为意，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刀入手极沉，需玄铁三十斤，秘银五钱、精金一钱，如果铸一把能上羲族战场的长刀，我看共需玄铁三百斤，羲人力大，用刀易折，秘银用量加倍，就需一斤，精金五两……”

叶明琛此时还在望野，不知道素鸣衍心中恨意无法发泄，才要让他往返帝都，受一受颠簸之苦。

他原想等若兰的倔脾气过去后，才劝她改变心意，没想到六殿下竟在这时候返回上唐城，如果不能阻止若兰与六殿下见面，结局已经无法更改，沮丧的望着纳吉天仕，问道：“父亲，眼下如何是好？”

尤溪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不是请叶明琛来上唐，主持大婚。”

素鸣衍迟疑的说道：“想必波兄对地狱十字弓不会陌生，当年我青岚祖帝得你羲族武士相助，横挡中陆，天下无人能制，塞琉国集合国内的制弓大师为南部联盟军制出这批巨十字弓，战后只有二十五张地狱十字弓遗传下来，这种巨弓虽然威力强大，但在常人战争的用处不大，我看波兄至少需要上百张巨十字弓才够，不瞒波兄说，我手里只有十一张，数量太少，波兄拿去也没什么用处。”

纳吉天仕秘密抵达上唐，素鸣衍合着纳吉天仕的名刺，觉得其中颇有值得玩味的地方，自言自语的说：“我不到上唐城，纳吉天仕大概会悄悄的来，悄悄走，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明河对我族的传承传统很熟悉啊？”波旬警惕的盯着素鸣衍。

素鸣衍说道：“这些东西，以目前的价格计算，足可以再建二十座上唐城，你需要的量又是这么大，价格至少会上扬一倍，至少值一百万金铢。一百万金铢啊，足以供我三年之需，我现在也拿不出这笔钱来，所以请波兄先将东西交给我，好让我拿去换钱，并且要收购这么多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只是波旬的态度令人更难琢磨，羲族世子，多关键的一招棋啊，摩揭伯岑若是知道波旬的身份，一定会兴奋的跳起吧。燕云荒原的千年之劫或许就能在波旬身上解开，特别波旬言语隐隐透露出让人兴奋的信息啊。

纳吉若兰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凝视着素鸣衍，让素鸣衍由然感到一种压力，不自觉的坐直身体。

波旬见素鸣衍笑而不答，也不追问，这满山满谷的都是楼迦罗人，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近石殿，偏偏又在石殿里安排如此严密的守卫，所藏的东西一定贵重。但是世间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波旬心动，如果不合他用，就是神器，波旬也觉得是累赘，如果合他用的话，意义就不同了。

素鸣衍脸色一沉，这个条件若是私下里说，素鸣衍倒无所谓，虽说纳吉若兰天姿国色，但对自己没有半意情意，不碰就不碰罢了，自己有阿黛、采儿、青菱三人相伴，已慰平生，偏偏纳吉若兰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一条件说出来，令素鸣衍落不下脸来，眼角余光里，波旬嘴角都开始含笑了。素鸣衍不置可否，瓮声瓮气的说道：“还有呢？”

素鸣衍连忙摇摇头，说道：“我怎么敢介入羲族的继承之战，万一纳迦族长胜了你，我这个小小的羽嘉郡王还干不干了？”

素鸣衍可不知道纳吉若兰的态度出现骤变，十二乘精铜战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进黛湖庄园，他心里正担心去见纳吉若兰一定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心里正盘算着打个理由将波旬、卢青叶支开，免得笑话落在他们的眼底。

“这倒不急，我还在要天都山找个冶炼铸造的地方。”

岐伯这些人，平时也用长弓，但为了在波旬面前展示实力，特意将裔天商队收购来的地狱十字弓装备上。

“我已让人叫小女出来参见殿下，可能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我亲自去催一催。”

“怎么知道哪些东西是明河认为有足够分量的。”

素鸣衍接回长击刀，屈指在长击刀上弹了弹，说道：“这刀以玄铁铸造，渗秘银、精金，锋利无比又极具坚韧……”

当然，每把价值三十万银币的地狱十字弓绝对无法普及到人手一把，这种比普通弩弓还要大两三倍的地狱十字弓，弓臂用青冈木制成，弓托用岩桑木削制，若不用绞机开弦，比开蜇龙弓还费力，四阶的千贺武士在地面上操作地狱十字弓还觉得费力，也只有血契武士能够在空中用地狱十字弓。

波旬说道：“那你可知道，我的族人在继承之战中，并不都会选择效忠对象的，他们只效忠最后的胜利者。”

波旬毅然的问道：“那种黑色十字弓，明河手里有多少把？”

“若兰那边怎么办，她为什么又突然同意婚事了？真令人费解！”纳吉涅骑带着抱怨厌烦的语气说道，“这下子连解除婚约的借口也没有了。”

波旬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我的真身吗？你最好警告你的部众不要闯进来，我可不想还有你之外的人看到我的真身。”

纳吉涅骑一直让人注意黛湖庄园的动静，素鸣衍的车队刚进黛湖庄园，纳吉涅骑就知道了消息，心里长叹：这难道是纳吉家的命运？

素鸣衍此时冷静下来，拿眼角余光去看纳吉天仕父子，只见他们坐在一旁惶恐不安，可见他们也没料到纳吉若兰会提这样的要求，一定是纳吉家内部出了问题，嘴角斜斜的一拉，露出邪气十分的微笑，说道：“你继续说。”

纳吉若兰突然转变态度，令纳吉天仕父子措手不及，站在湖边，一时没有周全之计，一旦若兰与六殿下完婚，纳吉家就绑上六殿下的战车，再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波旬负手上了观澜殿的台阶，台阶前种着一株昆仑荆直刺青天，观澜殿的木扉紧掩，波旬感觉观澜殿里有生命的气息，转过头来，笑着说：“难道石殿下藏着什么宝贝不成，安排这么严密的守卫？”

“我身为王妃，你的部众也要尊我为王妃，不可将我拘禁在内宅之中。”

素鸣衍沉默片刻，不知道纳吉家内部出了什么变故，但是他必须得到纳吉家的支持才行，这口气忍不得也得忍了，突然放声而笑，指着纳吉若兰说道：“这样的你才是我要找的妃子。”推桌站了起来，看了看纳吉天仕、纳吉涅骑，说道，“等从帝都请来赐婚使，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左右看了看众人，说道，“想必大家都没心情用这夜宴，我还是先告退了。”双手一挥，背在身后，径直走了出去。

“地狱十字弓，这名字倒不错，但要将人送到地狱，还有一些难度。”

“你当奔雷原都是四臂羲人啊！”波旬没好气的说道，“奔雷原二百多羲人武士，四臂者才十一二人，我是最年轻的四臂羲人，也是数百年来最有希望进阶六臂的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