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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6章 临行前的荒诞
“大人，去高邮城外探查的斥候已经回来了，这是城外的地图。”
临战前夜，王小远再次叫来远字营的几位副将，商量攻城对策，帐内立着简略的草图。
“根据斥候探查，城外清军已经全部撤至城内”，黄山在地图前，“高邮城西面环水，临着高邮湖，南面临着大运河，东面和北面有护城河环绕。城池四周都是平地，没有高处可守。”
“城内清军的情况呢？”
“城内情况尚无回报”，黄山补充道，“此外，城西高邮湖清军常备一支水师，但是情况也还没有回报。”
“城中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仗怎么打？”王小远眉头一皱，“关崖回来了吗？”
“还没有，前日传信催促，估摸着就是这一两天了。”
“要是今晚等不到情报，就只能在高邮城下干等了”，王小远心中忐忑，“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马上找几个新兵中机灵的会说本地话的，给足银子，潜入高邮城中打探消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是！”
“大人，明日可正常开拔？”
“林帅部说的是几时开拔？”
“辰时，林帅所部已在寿州集结，明日辰时北上安徽。”
“准时开拔，明日辰时拔营，水师先行，步营掩护，炮营和机枪营在后，在高邮城南扎营。”
“是！”
“大伙儿今天都好好休息，今夜大黄值守，如果有关崖的消息即刻来报。”
“是！”
辞别几人后，王小远蹑手蹑脚地回到府中，偷摸进了屋里，“明天就要走了，不能再折腾了”，王小远打着哈欠，就着冷水擦了擦脸和身上，便脱了衣裳钻入被窝里，“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还得赶路。”
只觉被窝里热乎乎的，温暖包裹着王小远眼皮打哆嗦，蜷缩的双脚便伸开。忽听得呵呵一声轻笑，被窝里一阵涌动，咕涌一下钻出杨颖儿妖媚的脸蛋。
“颖儿你怎么在这里？”王小远嗅着杨颖儿扑鼻的香气，但是身上疲乏得很，只将杨颖儿抱在怀里。
“我要休息，明天我还要赶路……”
“那可由不得大人呢……”
王小远精神极度疲惫，恨不得立刻闭上眼睛睡过去，但是身体各处的感官又被全部调动着，不受自己控制。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王小远只觉得身体已经脱离了精神的控制，只有一点点本能的感觉，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王小远几乎是被摇晃着晃醒的，“这是哪儿？”
“大人您醒了！”身旁是李大鱼的声音。
咯噔一下王小远半边身体弹起又落下，硬邦邦的木板将肩膀硌得发疼，“大鱼这是哪儿？”
“大人咱们正在去高邮的小路上呢”，李大鱼递过一个水囊，“一早关崖就回来了，但是过了辰时三刻还不见大人，到府里才发现大人睡得正沉呢。”
“啊？”王小远咳咳两声，几乎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朱茱姑娘说大人这两日累着了，佛晓才睡下，让我们用车载着大人”，李大鱼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不忍的神色，“大人真是太操劳了，属下只能寻了两个软垫子铺在战车上，载着大人。”
“大鱼你有心了”，王小远却脸上一红，“玛德这哪里是累到了，老子这是被榨干了。”
“大人再睡会儿吧，黄山、关崖他们步营在前，这一路上连清军的影子都没见到，难民倒是多得很，说是北面兵乱都往南边逃呢，大人再过一个时辰到了大营再议事不迟。”
王小远感受着身上的无力感，挣扎着起身，抓了一个软垫子，“给我一匹马”，随后垫了垫子翻身上马。
却见炮营和机枪营前行的大陆两旁，一团团衣衫褴褛的难民拖家带口迎面而过，有些推着木车，有些只能背着、挑着，几乎走一小段路就要停下休息。
“北面还没打仗怎么会这么多难民？”王小远心中疑惑，拨马到路旁，下马拦住一个佝偻的老者。
“老人家”，王小远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到老人手中，“老人家莫急赶路，敢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大人饶命，不敢拿大人的银子，草民从淮安府来。”
“老人家我们是太平军，不是清朝狗官，你且拿着买些吃的。北面打仗了吗，怎么这么多逃难的乡亲？”
“谢谢大人”，那老者放下肩上的挑子，又接过李大鱼递过来的大饼，掰了一块递给身后的两个孩童，“北面没有打仗，但是来了一个大官儿，说是朝廷派来的。”
“大官？”
“是，那手下的兵少说也有几万，从进了淮洲府就闹腾起来，从城外的庄子到城里的铺子，没有不遭了难的，草民家里那点子鸡鸭、谷子被抢了去，又说要剿匪，每家派二两银子的剿饷，没钱的都要拉去当兵，实在是没了活路只能连夜跑了出来。”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听说南面有人造了反，不交粮食，还给分田，乡亲们都往南边来了。”
王小远心中无名火起，随即又压下来，将银子塞进老人手中，“老人家，你告诉乡亲们再往南五十里就是扬州城，城里是太平军的地界，给开仓放粮，分地种田，你们都往南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老人家将大饼掰碎了喂给身后的两个孩童，一面擦着眼泪。
“大鱼你派人回扬州城里传信给黄林，让他想办法在扬州城四周屯田开荒，把难民都安置下来”，王小远回身道，“另外让他催促薛府和贾东，从南洋采购的粮食要尽快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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