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苦说不出，有泪不敢流，有错不敢提(1/1)

首发：~第31章 有苦说不出，有泪不敢流，有错不敢提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黑夜无声无息地如帘幕般开始盖下，北玄武的一行人在幽夜到来前才找到了最后的那具属于那个叫做阿浩的尸体。一连八条尸体现正齐齐整整地铺在了虎口洞边上。

在尸体前，危字队的队长黄益正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尸体。在黄益身后几丈远处，是朝廷派来的李公公和两个小太监。这李公公本是大太监苏公公的手下，这会儿苏公公离开了，他竟是装模做样起来，正坐在凳上慢悠悠地嘬茶。两侧的小太监，一个执扇送风，一个提灯照明。而北狼和夺命熊居其后充侍卫。

北狼心神不在这儿，豆大的汗珠自他头上滴落，他极高远眺，紧绷着脸。

夺命熊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地上的自家队里的人，喘着粗气，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的心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

林中叶子沙沙作响，北玄武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林中钻出。那些回来的人在和北狼和夺命熊目光相接后，都是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火把映在地上的光影已经开始摇曳，夺命熊的呼吸开始紊乱。北狼轻咳一声，给了夺命熊一个眼色。夺命熊微点下颌回应，尽可能地平复忐忑的心。

待到林中呼哨地钻出了人影，是轻功最好的房狐。北狼看向房狐，只见房狐气喘吁吁点了点头，口作唇语：“有问题。”北狼见罢，才不由得舒了口气。

李公公见是人回得差不多了，举起茶杯递与身旁侍从，站起身来。

北狼赶紧作揖道：“这里坑洼不平，公公请小心。”

“有心了，”李公公头也不回，冷冷道：“智大人，你的人都回来了吧？”

“回公公，都齐了。”

“人呢？”

“回公公，险城内外都搜过了，没见有人。”

“哦哦，有这种事？那人去哪里了，难道这几个人是自相残杀啊？”

“回公公，我们的人在发现阿浩尸首地方的几丈开外发现了一些脚印，我相信凶徒是朝尖岗岭的东北方向去了，请公公再给我点时间，我这就派属下过去追查。”

“东北一带山高路陡，又有江河相隔，怎会有人往哪里逃？”

这李公公未曾见过李泽一行人的轻功，自然是雾里看花，又因险城东南西三个方向皆有重兵把守，北边是悬崖峭壁，故以凭自身经验判断行凶之人断然还在险城附近。

可北狼也是有苦说不出，有话不敢言，只能回道：“回公公，属下觉得这些凶徒可能轻功不错，所以才会对岸无声无息地潜入山岭里，我相信这帮人是往对岸逃跑了。”

“那智大人的意思是说我错了？”

“卑职不敢，只是歹徒有可能往哪个方向走了。”北狼经验老到，知识丰富，判断得是很到位，只是不敢直说，脑筋一转，编道，“因为我们最晚搜捕回来的那尸体是我们北玄武的人最先遇害的地方。”

“哦，就是你们营里的那个······那个什么人来着······反正就是那个人怎么就死在那个地方了？”

“回公公，那个是我们营里的阿浩。”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李公公打断道，“你就说他怎么死的就是了。”

“是，公公，”北狼编造道，“据查明，是阿浩带着我们一众兄弟在那边巡逻。但众弟兄久经一夜鏖战，心力交瘁，不幸遭歹徒偷袭，身中剧毒。阿浩为了让弟兄脱险，独自一人留下阻挡，但力不从心，惨遭毒手。其余弟兄逃忙路上，毒发攻心，也不幸身亡。”

“这么说来，还不得给他们嘉奖了。”

“不敢不敢，只不过是有劳无功，但求我们能将功赎罪。”

“凶徒来了几人？”

“暂时还不知。”

“那凶徒又是哪门哪派的人？”

“大人稍等，”北狼目光转向了黄益，“五弟，看出了什么没有？”危字队的队长黄益对各门各派的武功伎俩颇为通晓，又有一手验尸的好本领。

“那个谁，你说。”李公公追问道。

黄益忐忑不安道：“回大人，暂时没有。”

“没有？什么叫没有？”李公公厉声道。

“回公公，恕卑职无能，卑职行走江湖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等功夫。”当日李泽所用乃是自创的绝学“十二经脉乾坤诀”，江湖上自然没人看过。

“呵，人人都说芸红四象里面北宿是一枝独秀，想不到今日一见才知竟是闻名不如见。就连今日，你们居然还差点让城里的一个女子逃脱了，嘿，我看你们北玄武是可有可无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颤抖。

“公公，是卑职无能，望公公赐死。”听得因自己而牵连北玄武的人，黄益慌不迭地跪下道。

“呵，让你死不就便宜你了？刚才在城里，问你要名册你却推三推四，”这名册就是上险城的人的登记表，“我一看就知道你有问题了。北玄武的，给我押下这个人送到诏狱。”今日黄益核对这登记表上的名单时，惊见这表上居然少了两个人（李元福和元天），自然是不敢给李公公看了，后来北狼让他撕了那一页，重新做了一份假的名单上交。

北玄武在场的听得此令，皆是齐齐看向北狼。

“大人饶命啊，我五弟出身清白，对朝廷忠心耿耿，罪不至进诏狱，请大人明察啊。”北玄武队里虚字队的队长，排第四的黄道跪到李公公跟前说道。

“你这么包庇他，敢情你也是同党吧？北玄武的给我也把他押到诏狱，”见是无人动手，李公公又吼道，“北玄武的，造反了？”

身旁一小太监恃势凌人，竟指着离身旁最近的夺命熊的脸骂起来：“喂，叫你北玄武的做事，你还不动手，赶紧给我上去押下他们！”夺命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再不动手，我就叫李公公把你们北玄武的解药都扣下了。”四象组织的人皆是身中剧毒，须定时服用的朝廷的解药续命。

另一小太监附和道：“智大人，还不快叫人动手？”

夺命熊惊恐地看着北狼，不知如何是好。

此番正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山上冷风阵阵，夺命熊竟徒生一身冷汗。

“大人，请听在下几句，”北狼上前道，“今日那女子经查明是疑似是与世无争的白虎岭百谷宫的人，但至于是否是她们的当家现在暂不可知，”悄悄朝北玄武众人打了个眼色，北玄武众人纷纷散开，“我六弟虽喜好钻研机关奇术，收集奇兵利器，但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识了这百谷宫的奇技淫巧。”

俗话说：“不怕朝廷怕江湖的。”江湖之上，大隐隐于市的门派，或是匿影藏形的高手是多不胜数，哪怕是朝廷也无法子对他们逐一记录在案。

“那又如何？智大人你究竟想怎样？”

“李大人不急，且听俺再说得两句，俺等人便任由大人处置，这门派有得三绝技：‘续命龟息法，脱命升空法，以一化三身法’，又有三武器：‘青烟障眼弹，腰中剑，三变铜钱镖’，”智华叫来黄柔取出了那三变铜钱镖，只见这串铜钱和常人佩戴并无二样，“你看这串铜钱看来普通，但内含玄机。”两指夹着其中一枚铜钱，“听我六弟说，这铜钱做工精细，用两枚铜钱镶在一块，铜钱中间夹着一带锯齿的利片，乃是以一当三使用的暗器，”很自然取出三变铜钱，分别给了五弟六弟，又递到李公公跟前，“大人请看这镖。”

“不必了，智大人你到底在搞哪出啊？”

“没，是大人今天说起那女子，我特意解析一下。”北狼忽地扑棱一声跪在地上，北玄武众人看到此情此景也齐刷刷跪下。北狼说：“大人，我北玄武 的人生来就是孤儿，是北玄武抚养了我们。我们生是北玄武的人，死是北玄武的鬼。我们永远忘不了朝廷的恩情，我们对朝廷是忠贞不二，愿一辈子为朝廷效劳。希望大人再给我们弟兄一点时间，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把凶徒逮到，求大人明察秋毫啊。”北玄武话语中几近带着哭声，说得实在叫人动容，惨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叫人多了几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