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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1章 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
音乐家瞅着庞县令。
他觉得——县令大人背着手一个劲踱步，一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庞县令转了两圈，开口说道：“本来，大荒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当初的旧事，早已尘封，被人们遗忘，但是后来事情又有曲折，据说，起意造反的，并不是绿眉老仙，他是被徒弟给挟持了，后来三个徒弟起内讧，也另有原因，郜苦鹫反正归顺朝廷一事，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玄机。”
“那又怎么样，”音乐家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物是人非，郜苦鹫也成了个瘸腿老人，难道还要翻案吗？”
“大虞律严正公道，不论多少年前的旧案，如果存在错处，也应该平反纠正，你想想，如果当初造反之事另有内幕，首恶之人仍然逍遥法外，并且隐身江湖，养精蓄锐，难道不是朝廷隐患么？”
“那……倒也是。”
音乐家点点头。
自从和郜家打交道以来，他差不多是处于“矛盾”之中，一方面，郜家父子和管家厉金猫等人，待人热情诚恳而且慷慨，是大大的“好人”，但是，从一系列的事情里，又觉得他们有一种说不清的诡谲之气，看不透，行事做派，又完全不象是“好人”，他曾经在心里总结为这是江湖气，但是现在看来，不完全是这样。
这些人，有着自己不了解的内幕。
这些内幕，很可能背后是复杂的历史真相。从三十年前的“大荒之战”到现在，一直扑朔迷离……
……
庞县令继续说道：“因此，朝廷缉办院大捕头宫正明，派他的大徒弟，九指神探车无影，出山调查。车无影前些日子还给我带来过口信，让我多方观察，注意收集线索。”
音乐家眼珠一转，“我明白了，庞老爷，如果我们得到某些线索的话，一定及时向您报告。”
直到此时，音乐家才觉得，自己多日以来的好多疑惑，正在逐渐解开，就像眼前的一团迷雾，慢慢被拨开了。开始见识到眼前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庞老爷，那九指神探车无影，现在在哪儿？”
庞县令笑了笑，“呵呵，我也不知道，他是缉办院的人，和我们不是一条线，也没有隶属关系，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经常化装侦察，一般人很难获悉他的踪迹。”
“他本事很大吧？”
“是的，九指神探深得宫正明真传，心思机敏，洞察秋毫，办过好多大案，也被江湖黑道中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据说，他的指头就是在抓捕案犯的过程中被人用刀砍掉的，因此号称九指神探。”
……
老常忽然在旁边搓了搓手，带着兴奋的语气说：“庞老爷，如果九指神探要帮忙的，算上我一个，我最爱破案了。”
庞县令笑道：“这个，我说了不算，我连九指神探的模样，还没见到过呢。”
老常一听，颇为失望。
音乐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老常，“你不是说，土行龙给我捎话了么？什么事情？”
老常拍了拍脑门，“你不说，我还忘了，土行龙说，那个一脸大胡子的傻瓜，麻尤蚩，已经回花趾汗国去了，他邀请你去他们那里参加什么十王大赛。麻尤蚩说，他们那组建王家乐团，让你去当团长。”
“乱弹琴，我给他们当什么团长。”
“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去？”
“这事，咱们和巫师商量商量。”
三个人当中，巫师年龄大，经验多，而且深沉多智，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需要做决定的话都由巫师拿主意。
庞县令道：“叶先生，我倒是建议你们，应邀赴约。”
“为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郜家和花趾汗国有交情，这本来也不干官家的事，但是现在我朝边境形势复杂，郜家又牵扯到三十年前的旧案，现在情况还没搞清楚，他们和番邦胡国勾勾搭搭，难道不应该查查底细么？所以，我建议你们赴花趾汗国一行，协助官府，暗中做些侦办事项。”
“太好了，”老常一口就答应下来，“我们本来就是办案的料，一般情况下，侦办一下麻尤蚩这样的家伙，到底有没有阴谋，完全没问题。”
音乐家笑了笑，没吱声。
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庞县令的那些话。
郜家的历史，当初“三大鬼王”造反的旧事，如今郜家和麻尤蚩的关系，以及种种江湖上的奇潭怪事……
……
很快，巫师便做出了决定：答应邀请，赴花趾汗国。
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是：饮马都督府里那块奇怪的“高能微子电池”，必须要查个清楚。
他们在县衙里待了两天，察看图舆，购置寒衣，制定出行路线。
这一回，和以前不同，不再是浑浑噩噩，走哪儿算哪儿，而是有准备，有目的，觉得心明眼亮，心里有种踏实感。音乐家说：“以前， 咱们好像都是在夜里摸黑走路，眼前一片茫然，现在不一样了，感觉是来到了白天，看得见路，看得见人，一片亮堂的。”
巫师说：“这是因为，现在咱们打交道的，是官家， 正正规规的衙门，而不再是那些怪里怪气的江湖人士。”
正在筹备上路的时候，庞县令来了。
他对巫师等人说道：“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们，那个反正的土匪霍阴阳，事情有点难。”
“怎么了？”
“我和宋五呈报州府和提督，拟以霍阴阳立功赎罪论处，结果，上司没有准报，理由是霍阴阳和佛爷决裂，是出于内讧，算不得反正。”
“啊？”音乐家说：“不是吧，霍阴阳这人挺好的，我们被佛爷抓住的时候，他还替我们求情。”
“这些事情，我们也都上报了，但是上司说得很明确，霍阴阳以前就有案子，他和佛爷同流合污，是罪上加罪，这回与佛爷闹掰，其功甚小，抵不得从前的罪过。”
“庞老爷，霍阴阳本质善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把他的人马编入官军，以后肯定会立功。”
“呵呵，大虞刑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但是没有‘以后立功’这一说。”
“庞老爷，常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霍阴阳，赶尽杀绝可不是好办法。”
“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为这事，宋五我们反复商量，也是颇为发愁，上司的裁定，已经不能更改。”
“怎么裁定？”
“霍阴阳和他的手下，流放二年，罚没为奴三年，五年之后，录为平民。”
“没有一点余地了？”
“呵呵，”
庞县令笑了笑，“余地，是没有的，我和宋五反复协商，最后定了一个初步方案，这事儿，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我们……这船上怎么还有我们的货？”
“对，不但有你们的货，而且你们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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