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220 头条新闻
“这玩意你也要拿出来?”周大根看着苏子曾展示出那条项链时,还带着些不舍。
“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后悔,”苏子曾咕着。
“后悔就不要拿出来了,好歹留一点下来,你是个女孩子,总要留件首饰,”周大根也是心疼着苏子曾,哪个女人不爱俏,一下子好衣好鞋全都送了出去,苏子曾心底一定是有些后悔难过的。
“我是在后悔将那枚钻戒还了回去,”苏子曾装出了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起了红之恋时,她还是会联想到佩罗,心底一阵地抽疼。这种感觉,比还债,比受人谴责还要难受,是活生生地埋伏在了精神里的,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要发作一次。
那条“黄之恋”流传到了市面上时,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被人买走了,就是连闻讯赶到的佩罗和商殷都没有赶得及下手。
“真是笑话,在我们珠宝行转卖的东西,居然连我和伯爵都还不知道?”商殷训斥着“姆森珠宝行”的员工。
现在的姆森珠宝行,前身也就是“裘生珠宝”,而此时受着商殷训斥的,也是一名裘生珠宝的老员工。
那名老员工乖乖挨着骂,也不回嘴。
商殷和佩罗刚从边京城回来,刚和几家银行间签订了“黄金海岸”大厦的转卖项目,才一下飞机,就听说了“黄之恋”被人抢先买走的消息。
“是什么人买走的?”佩罗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事情也是有些不凑巧。他也没想到,苏子曾竟然会将项链拿出来拍卖,这个该死的女人,将“红之恋”退了回来,现在连“黄之恋”也转了出来,她还真是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这个”老员工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里头的首席鉴定师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张和气的圣诞老人的脸,前任“裘生珠宝”的鉴定师走了过来,很是有礼貌地回答着:“伯爵,商经理,你们怕是刚经营珠宝业不久,行内有个规矩,凡是大买家出手购买,我们是不会随意查问买家的信息的。”
这一句话,让佩罗和商殷都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考虑到两人才刚接触珠宝业不久,确实不好直接开罪了眼前这位老鉴定师,只得是点头附和着。
首席鉴定师说完,就走回了鉴定室,门才一关上,他就挂了一通电话给裘家老太,将事情的说了一遍。
“哦,我们家小至买了‘黄之恋’?”裘家老太正坐在了昔日和苏子曾喝茶的那个阳台上,手中一杯茶,桌上一壶茶,
裘老太对面坐着的是裘至的母亲,最近刚空闲下来的裘夫人。裘至的相貌像他母亲多些,裘母也是圆脸,短圆的身材,眼里带些的慈色。
“妈,”裘母见裘老太挂了电话后,一脸的笑意,“阿至现在也开始出息了。”
“可不是嘛,”裘老太洋洋自得后,话锋一转,“不过,还比不上这丫头,一个女娃娃,这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裘老太膝前还放了张报纸,报纸的题目正是:“昔日苏氏败家女苏子曾,代父还债。”
“她居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常池走过报刊亭时,拿起了份昨天卖剩下来的报纸。
苏子曾当众道歉的照片,当年的苏子曾是不可一世的,想让她开口道歉是不可能的。而现在,她却在为别人所犯的错误道歉。
常池放下了那份报纸,沿着第六区的街道往下走。
上一次离开“爱慕”之后,她就自己去了戒毒所。商殷给她服用的那些“软性药物”戒起来,很费气力。刚开始的几天,她拉扯下了很多的头发,所以现在的常池,已经剪短了那头为杭一邵蓄起的常发。
苏子曾如果看见她的话,可以在她身上找回当年那个冷静的常池的影子。
一个多月的强制戒瘾后,让常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过来。
常池行走在路上,听着孩子喧闹的声音,一个小女孩在她身旁跑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看到了常池冰冷的眼神后,小女孩嚎啕哭了出来,从了一条小巷道里,慌忙走出了一个妇人和一个看着年龄大些的女孩。
妇人拉过小女孩,好声哄劝着,小女孩一直停不下嘴来,妇人越哄越气,朝着年长些的女孩骂道:“让你看着妹妹,你都死哪里去了。”
“妹妹,不哭,”年长些的女孩无端挨了骂,嘴扁了起来,却不敢哭出来,只是用手背替年幼的女孩抹着眼泪,“不哭。”
那几句还带着泪音的“不哭”,让常池加快了脚步,她越走越快,一直到了矮子街,几乎是撞着走了进去,“我这个姐姐,真的是很失败。”
醉汉听到了声音,从房里摇着轮椅出来了。
常池看着轮椅上的醉汉,她的父亲,生父还有养父,都坐在了轮椅上。而她现在能做的,难道就只能瘫坐在了地上。
“你回来啦?”醉汉怔愣地看着常池,她站了起来,迟缓但又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
“爸,”常池走到了他的身前,很欣慰地看到了醉汉的身上没有再散发出酒味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醉汉似察觉到了什么,他拽住了常池,“小池,你不要做傻事。”
“爸,我还能做什么傻事,”常池的声音里,充斥着软弱,“已经有人做了这世上最傻的事情了。”苏子曾真是个傻子,她为什么要再参合进苏氏这淌浑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水里踩,身为她的姐姐的自己,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没能照顾好您、妈妈还有他,我也是个不合格的姐姐,”常池颤声说着,“请容许我,回去补偿这一切。”
醉汉嚎啕大哭了出来,小池,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代替我妈妈感谢你,在我们母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手来,”常池跪了下来,给醉汉磕了个头。使她们母女俩,让醉汉失去了双腿,也让他在人近残年时,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常玫人在牢中,而她也必须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不,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醉汉还能记得二十多年前,风华正茂的苏庆长还有常玫,他们从小就是邻居。只不过苏庆长是一众邻居小孩中的大哥大,而常玫也总是尾随着苏庆长。而他只不过是个懦弱没用的小跟班而已。
在苏庆长碰到乔初后,有一晚,常玫落寞的找到了他,希望他当她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醉汉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答应下来的。或许是对苏庆长的嫉妒,也或者是对常玫的愤恨,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常玫去了苏家帮忙后,他就更加破罐子破摔,那时候小常池也成了他迁怒的对象。这些事,跪在了他面前的常池都已经不记得了。
“你在去之前,再去看看你的母亲还有他吧,”醉汉不忍再说下了去了,苏庆长的教育做得很成功,他的这个女儿和报纸上那个女儿都是不会给他丢脸的。
轮椅的声音被关上的房门挡住了,常池长跪在了地上,一直跪到她的膝盖都冰冷发麻了,她才站了起来。
常池坐在了探监室外,隔着一面玻璃,端详着她的母亲。
常玫是个不信教的人,但在入狱一个多月后,她就信了佛教,来见常池前,她还手抄着一份佛经。
玻璃内外,这对母女都彼此静无声息地看着。
“傻孩子,”常玫叹了口气,尽管常池什么都还没说,常玫却已经知道了,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血,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心思。
“妈,你答应了,”常池笑了起来,可是她的眼里却止不住跌落了眼泪。
“这是我欠乔初的,可能也是你欠子曾的,做姐姐的欠了做妹妹的,一生一世都还不清了。”常玫无论如何念佛经,她对乔初的亏欠都没有减轻。
一场纠结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到了今天,却不得不去清偿。带着这样想法的常池再次到了佩罗的别墅。
佩罗不在,言无徐见了常池,就让门卫将她拦在了外面。言无徐和常氏母女结下的梁子,是几日几夜也说不清的。
常池听了管家的答话后,还要硬往上闯,就见言无徐骂骂咧咧着走了下来,“常池,你现在就滚出去,要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无徐,你现在也不过是养在了别人名下的一只狗,不需要叫得那么大声,”如果不是言无徐拦下了那份矿难报告,苏氏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你这只母狗,”言无徐扑了上去,和常池厮打了起来,管家正要喊人时,就见了佩罗和商殷还有温麦雪走了进来。
“商哥,”常池连忙停下了手来,改了先前的那副悍妇的嘴脸,低眉顺眼地叫着,人也是往了商殷身旁靠去。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商殷历来是不会拒绝的。见商殷居然站到了常池那边,言无徐连忙出言诋毁着:“商先生,你可上了这个女人的当,她一定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