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虎毒不食子(1/1)

首发：~第58章 虎毒不食子

姬云峥看着杨承安，确定他气色还算不错，点点头答应了。

王大壮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用布条绑着。杨承安和姬云峥一起进来，手下人搬来两把椅子。杨承安看着椅子说，

“王爷坐吧。”

姬云峥却是笑着说，“督公身上还有伤，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吧。坐着问吧。”

杨承安也懒得跟姬云峥分辩，坐下看着王大壮，他自从他们进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这样呆愣愣的。杨承安率先开口说，

“王大壮，你知道前阵子有人要杀你吧。那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吗？”

看王大壮不说话，杨承安接着说，

“是上京的穆家派人来灭口。他贪污赈灾粮，致使蜀中饿殍遍地，你们不得不举兵造反。而他为了没有人证，想让你一死了之。如今你这个样子是甘愿赴死了吗？”

王大壮似是嘲笑一般说，“甘愿赴死？你去问问蜀中那千万灾民，有一个是甘愿赴死的吗。你说他要我的命，那你呢，你就不要我的命了吗？”

杨承安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说，

“我不敢保证能救你一命，可是若你肯证实穆竹宇的罪行，至少我能替你报仇。我可以让原赈灾大使穆竹宇身首异处。甚至于让他背后的整个穆家，都为那些死去的灾民偿命。”

王大壮苦涩的笑着，眼底里似是有无尽的哀伤。

“你让我说什么。我自己就是个混蛋，我就不该活着。赈灾粮根本没有下来，不是掺假克扣了，而是根本没有。饥荒越来越厉害，后来人们连树皮都吃不到。放眼望去，尸骸遍地。人们开始捡路上的尸体吃。可是饿死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我开始出现了幻觉，我记不清自己怎么杀了我老婆，怎么吃了她的肉。就这样我和五岁的儿子，靠吃他的母亲熬了半多个月。可是后来朝廷的赈灾粮还是没有来，我像疯了一样拿刀对准了自己的儿子。我吃了自己的儿子。哈哈哈哈。”

王大壮疯魔了一般回忆着，眼睛都通红的似是沁着血。杨承安皱着眉毛，觉得有点恶心。王大壮继续说着，

“虎毒不食子啊，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吃了。几天后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带着整车整车的粮食说来赈灾。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来赈灾。蜀中之人，食其血亲骨肉，死亡过半，朝廷现在才来说要赈灾。不可笑吗？”

杨承安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说，

“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皇上听。你至少还能替你死去的妻子，死去的儿子讨个公道。若你一言不发，整个蜀中的冤魂将无人替他们鸣远。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但还是在驿站大火的情况下护住了你，就算是为蜀中两万阴魂讨个公道吧。

当然若你一心求死，无心报仇，我只能把你交给刑部处置，你就再也没了说话的权利。”

说完，杨承安便起身出去。谁知刚走出去，杨承安就在门口吐了。姬云峥嗤笑一声拍着杨承安的后背说，

“我当真以为公公无动于衷呢，公公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真是让我佩服。”

杨承安站起来，斜睨姬云峥一眼说，“比不上殿下，冷血无情。”

姬云峥笑着说，“这有什么，我在冷宫时也吃过很多东西，还是生吃的。御花园里的野猫，冷宫里的老鼠，蟑螂。还有···”

话还没说完，杨承安又吐了。姬云峥继续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就说公公娇气吧。这也能吐。”

杨承安恶狠狠的瞪了季云峥一眼，冷哼一声离开。姬云峥立马跟上去。带着笑意说，“公公怎么又生气了。”

姬云峥不知为何格外的喜欢逗杨承安生气，好像看着他生气，才不会觉的与他隔着云里雾里。

原本有王大壮的证言，觉得胜券在握的杨承安，在半个月后，发现了不对劲。以前他出去施粥原本灾民都是感激的样子。可是现在自己伤愈出来，灾民眼神里明显有了别的东西。像是恨，又像是怨。

姬云峥以前就日日陪着杨承安施粥，如今肯定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靠近杨承安说，“督公，我们先回去。我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

杨承安点点头示意林影也跟着去查。林影微微点头，也离开了。

杨承安在校尉府等着手下人回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前世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而这一世，自己跟姬云峥都改变了太多，自己根本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姬云峥看着手指轻点桌面的杨承安，轻笑一声。公公这个小习惯，还真是多年未变。一想事情手指就会轻点桌面，或者相互摩挲。

直到温皓行回来跪地行礼，

“参见王爷，参见督公。”

姬云峥淡淡的说，“嗯，怎么样，查到了什么，为何蜀中人看我们时，神情异样？”

温皓行抬头看了一眼杨承安，杨承安微微蹙眉，站起来说，

“可是有什么我不能听，那我便离开便是。”

姬云峥笑着拉住杨承安说，

“怎么会，哪有什么是公公不能听的。”

转而看着温皓行，厉声开口，

“温皓行！”

温皓行低头解释说，

“并非属下想欺瞒督公，是……事情与督公有关。属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杨承安看温皓行的样子瞬间懂了，眼神凛冽看着温皓行说，

“是有人散播谣言，说蜀中大旱是我这个灾星所至。是不是？”

姬云峥也看着温皓行等着确定，温皓行艰难的点点头说，

“是。而且他们该散布谣言说，只要杀了督公祭天，必定会降下甘霖，缓解旱情。”

杨承安坐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他们是铁了心，要让自己死在蜀中。

杨承安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这时候林影也回来了，跪地行礼后，感受到屋内的的气氛不对。

“督公，外面的人都在传···”

杨承安没什么情绪的打断林影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