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波三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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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城里新开了一家大商铺，里面卖的都是些新奇玩意。这位管家跟官员说了此事，官员也很感兴趣，随管家一行去这个商铺看热闹。”

说到这，有些人已经回过味来，意味深长地看向一言不发的费管家。

“到了商铺后，官员很满意今天的行程。但是准备回程时，屋外下起了大雪。官员素有洁癖，屋外都是泥浆，以这时的情形，想赶在大城关门时回府已是来不及。商铺都主人知道官员素有洁癖，邀请官员留宿一晚。商铺是新开的，客房也没人睡过。官员勉强接受了在这借宿一晚的安排。”

三师姐素来兰心慧智，听到此处，已是警惕起来，道袍中的手暗暗掐了个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元惜年不管不顾，继续说着。

“夜里亥时，侍女服侍官员睡下后，就住在官员隔壁的客房。待鼾声响起后，侍女利用早就在门上做的手脚，那根夜间看不清的黑丝，打开了锁好的门，然后偷偷潜入了官员房间。”

“这位侍女就是当年被官员用手段得到的少女。官员听了管家的计策，用不堪的手段将这可怜的女子拿下，并用情郎和家人作为要挟，让她不敢反抗。”

“前些日子，侍女偶遇故友，得知情郎早已客死他乡，万念俱灰之下，又听得府上侍卫转达管家的叮嘱，让她千万小心厨房的用火，不要因炭毒害了府中厨娘。”

“侍女得到启发，决心用这手段杀了官员。她本也是聪慧之人，便想了一些手段，掩饰自己的嫌疑。就如那第二次进入房间的丝线，又如第三次灵机一动用到的冰棱。”

“侍女第三次进去后，发现官员已经口吐白沫死了，便慌忙将炭灰倒在马桶里，将马桶提回了自己房间。然后静静等第二天装作第一个发现官员死亡的人。而这一切，都没逃过同在三楼暗中观察的管家之眼。管家武功高强，听到官员还有心跳，知道并未死透。趁着冰棱还未彻底融化，门栓尚未扣下时，进了官员房间，利用自己多年浸淫的医道知识，用精巧的内劲震了官员的心脉。因为本就已经深度炭中毒，官员又肥胖，遭受内劲后心脏负荷太大，引起骤停猝死。管家在确认官员死后，便也学侍女的手段，又敲下一节冰棱，将门栓重新布置好。”

说到这，在场众人都已明白说的是谁，纷纷紧张的避开费管家，将他孤立在座位上。

“啪啪啪”费管家突然笑了起来，不急不慌鼓起了掌。

“故事引人入胜相当精彩。想必元小兄弟所说的管家就是老朽了。只是不知元小兄弟是作何判断的？”

费管家并未发难，只是目光有些森冷，也有些释然。

“今日揭穿绿萝后，我便在想。一个农户家长大的女流之辈，如何懂得用炭中毒这种手段去谋害窦大人。后在安然居，我见到窦大人那件房上的冰凌是断了两根的，更觉不解。下午我心情烦闷，用茶水在桌山画画自我调解，却发现房间点了炭盆后，茶水干得很快，这一点也与绿萝作案后，直到卯时水还未干有冲突。最关键的是，师姐告诉我昨日定的衣物，金缕坊老板已经赶工做好，托人送了过来。”元惜年答道。

“衣服有什么蹊跷？”墨非明插话问到。

“我因不会打双联结，师姐便给我定了几套只用扣布扣的衣物，而双联结说到底也是绳结。每个人的系法虽然不同，但窦大人是个有强迫症的人，我看绿萝身上的衣结和窦大人身上一模一样，这就是问题。”

“这有何问题？侍女和主子的衣结一样，不是很正常吗？”墨非明继续问。

“错了，费管家你想必也是特意观察了绿萝身上的衣结，才系成那样。当时你应该是多年未出手，担心你那内劲会在窦大人身上留下痕迹，所以解开了衣结，确认没有痕迹后，又替他系好。只是你万万想不到，侍女给主子系的衣结与给自己系的衣结，其实是相反的。”

刚才师姐跟他说送来的衣服没有布扣时，元惜年突然想到前世刷手机时关于扣子的冷知识。为进一步确认，又在时间界仔细查看了记忆片。

纽扣最初问世时，只有富人的外套才钉纽扣，按当时的风俗，男士自己穿衣服，女士则由仆人帮穿，女士衬衣上的扣子钉在左边，极大的方便了伺候女主人的仆人们。

受纽扣启发，元惜年想到了尸身上的衣结，从而判断在窦大人死后，尸体被人翻动过。

“后来我去问了绿萝，她告诉我，费管家你是不会武功的。可刚才诸位都看到了，费管家接汤碗拿一手，可谓是巧妙至极，我是自愧不如的。”

元惜年心里大吼一声：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而一个管家，即便以前是个大夫，会武功也没有什么，为何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瞧你这瘦弱又气血亏空的样子，根本不像气血旺盛的武夫，便应该是师姐口中，主修隐匿的刺客了吧。”

“如果需要证据，这会却是没有证据的。不过，绿萝姑娘所谓的那个故交。呵呵……她在府上当侍女五年，父母都没有机会见，突然出来个故交，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只要找到那个故交，一番逼问，我不信他的嘴能有多严，你说呢，费管家？”

元惜年说完，蓄势待发地做好了战斗准备，汤林、三师姐、墨非明几人，也都盯着费管家，皆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费管家由衷地赞到。

“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从二十年前来到蜀郡便隐姓埋名，不在人前展露武功。今次杀窦大人，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还是让你给瞧出了端倪，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你们不用紧张，我一把老骨头，多年未动了，今日也不想再动。只是可惜，不能见到……”费管家话未说完，嘴角溢出黑血，仰头栽倒在地上。

一缕肉眼可见黑气，从费管家的尸体飘出，带着让人作呕的负面气息，遁入空中，飘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