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兵略丞相抚手，攻上邽连日不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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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司马懿败军街亭，退守长安，魏主曹叡征调关西诸路兵马合计十五万进入关中。曹真、司马懿分兵与诸葛亮、赵云对峙，坚守不出。诸葛亮遂遣魏延、吴班攻上邽，遣关兴、张苞二将伏于陇西、广魏二郡要道，只待城中魏军救援上邽。

待得众将各自领兵出营，帐内杨仪、姜维、诸葛岩几人侍候在旁。

“丞相，郭淮重兵把守上邽，恐不易取，何不先取陇西、广魏二郡，尽得陇右之地，再图东进？”一旁的杨仪问道。

“伯约、子岩你们有何见解？”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诸葛岩第一次见姜维，确是个龙凤之姿。只见姜维一拱手，“末将以为我军之敌不在曹魏，却在粮草。眼下虽取陇右，却未到麦熟之时，且陇右之地贫瘠，难供大军用度，唯有早取关中之地，取其膏腴，方可与曹魏久持。”

诸葛亮微微点头，“正是如此，陇西、广魏二郡不过弹丸之地，既无险要地利，又无供给之资，不过鸡肋尔。子岩你来说说。”

诸葛岩心里发苦，自己顶多算个军迷，对这些兵法谋略都是来源于电影电视，苦笑一声，极力回忆着后世对诸葛丞相北伐的各种分析视频，反问一句：“丞相既然顾虑后勤之事，何不向西取雍州、西凉二州？”

话音刚落，只见诸葛亮一愣，杨仪、姜维二人侧过头来。“曹真、司马懿坚守不出，雍州、凉州道路被我军断绝，孤立无援，而雍州、凉州虽不及中原富庶，也有千里沃野、水草丰沛之地”，诸葛岩脑海中浮现出后世称为河西走廊的天山脚下大片绿洲和草原，还有黄河两岸谷底的兰州等大城市。

“子岩竟有如此大略”，只听诸葛亮抚掌大笑，“雍凉之地夹黄河而连关中，依群山而富有草原，可养十万兵也！”

“那丞相……”

诸葛亮将众人唤道地图前，“曹魏横跨中原，拥天下州一十有二，兵甲百万，实难速胜。此番北伐，我以子龙为疑兵，引曹真主力逗留长安不敢西进，自领大军出祁山，占据陇右，正有断曹魏雍凉之意。”

“若我军以陇右为锁钥，断绝曹魏雍凉二州，安抚军民，取其民力，假以时日便可再增十万兵，克复中原指日可待！”一旁的杨仪接道。

“可惜蜀汉以一州之力，养兵十万已力有不逮，加之蜀道艰险，曹真、司马懿大军虎视眈眈，一旦我军主力西出取雍凉，必遭反攻，若陇右一失，我大军进退不得，断无生路矣！”

姜维上前一指上邽、陈仓，“丞相谋之远矣，若我得上邽、陈仓二城，并街亭一地，以坚城固守，便可拒曹魏于东，大军便可抽身西进夺取雍凉二州。”

“正是如此”，诸葛亮缓缓坐下，“我知上邽、陈仓重兵坚城，实形势所迫，唯有险中求胜。若不能速克二城，西取雍凉之力，我军中粮草必不能持久，北伐危矣。”

且说司马懿败退长安，上表请罪，痛哭于曹真营前，“末将轻敌冒进，中了孔明之计，损兵折将，请都督责罚！”

那曹真在夏侯懋败军后，领洛阳兵马入关中，遣副将费曜领兵五万与赵云对峙于褒斜道，亲自坐镇长安安抚溃散将士，收拢散军。见司马懿丢了盔甲大纛，孤身前来，连忙出来相迎，“孔明用兵险诈，大破我军。仲达力战孔明，杀伤蜀兵甚众，如今正是安抚军心，整军再战之时，仲达必不可气馁。”

“谨遵都督将令，末将敢不效死力！”

曹真将司马懿贬去骠骑将军，领左将军，仍任关中副都督之职，总督雍凉军事。众将新败，见曹真善待诸将，又有魏明帝曹叡再征调十五万大军、并大批粮草、辎重进入关中，于是众将臣服，军心大定。

诸葛岩辞了丞相，自唤了马衡、赵统两人领一队轻骑，出营而去。原来诸葛岩依靠街亭战功封了偏将军、丞相府参军之职，自愁对行兵布阵之事全无根基，想到历来兵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便唤了轻骑出营，意欲先从最基础的地利开始学习。

蜀军祁山大营坐落山谷之间，两面皆是山林。一队人马出了蜀军大宅，沿着山岗向西，只见山势愈发狭窄，沟壑纵横。山势沟壑之间，一道细流缓缓而过，待诸葛岩等人到了山岗尽头，细流已成大河，远处依稀可见黑色的城池轮廓。

“那就是上邽城”，赵统指着远处的黑色轮廓。

诸葛岩立在山脚处，扫视一圈，却是两面夹山，只又东面大河奔流而去，尽头正是鏖战中的上邽城。蜿蜒的秦岭仿佛铁幕一般将细长的大河河谷夹在其中，狭窄的河谷越往东越是开阔，冲击出山间难得的平原。

“难怪丞相说上邽是进入关中，阻绝雍凉的要道，这地势比街亭还要险要几倍”，诸葛岩感叹道。

“上邽城城北面朝渭水，无处列阵攻城；城东连通关中，易被魏兵夹击；只城西、城南地势平坦，适合大军行动。”

南北两面高耸的群山漫无边际，密林重叠，只有沿着这一条渭水可以东西通行，如果曹魏死守上邽，就可以随时以此地为基地出兵攻击祁山大营。而渭水大河贯穿关中，魏军可以源源不断从长安和中原输送粮草，蜀汉的粮道则要从汉中、成都翻越千里山地转运而来。

却说上邽城下，魏延、吴班夺取上邽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上邽城高过三丈，以山中巨石垒砌，又面临大河，其上湿滑无法攀援。蜀军将城三面围住，只留东面可行，全军三面围攻。

魏延以吴班佯攻城北、城西，自领兵马攻城南。蜀军以士卒掘土填河，在三面城下护城河填出平底，大军以云梯攀援城头，城下又伐巨木为冲车，上披牛皮，盖上湿土防备魏军防火。

郭淮命令魏军以礌石滚木毁坏蜀军云梯，又以滚油倒灌，杀伤蜀军冲车两侧士卒。看出城北、城西佯攻，郭淮遣曹军骑兵冲出城西，打乱城下蜀军攻势，毁坏器械而返。

“魏军看出我军佯攻，已击退吴班所部，骑兵正朝我军侧翼而来，撤吧将军！”

魏延见城上魏兵严整，西面吴班阵型已乱，魏兵骑兵冲杀上来，“亲卫随我殿后，全军退回大营！”

却说一行人伫立时，听得前方乱糟糟闯来大队人马。定睛去看时，却是蜀军旗号，其上书“吴”字。不多会儿，大股蜀军汇到渭水两岸，全是伤兵、疲卒，踉跄着往大营方向去，诸葛岩心中暗道不好。

“丞相，郭淮凭坚城固守，深沟高垒，遍排鹿角，城上魏军死战，四面强攻，皆不能破！”原来正是诸葛亮所料，上邽坚城死守，蜀军难以攻克。

“魏延何在？”

“郭淮见我军退却，欲出城追击，魏延将军正在殿后！”

是夜，魏延部退军入营，折损过半。魏延先日立下军令，不想攻城不克，损失颇重，自与副将吴班跪在营前等候诸葛亮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