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6章 暗夜囚徒
赵兰焦急地直搓手,“院长,这几个留学生咱们一个都不要的话,跟上面可没法交差啊。”
梅明聪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倒是想留下他们,可我给不起薪水啊。这些刚毕业的留学生什么都不会,偏偏一个个胆子贼大,动辄要求四五十万的年薪。你说说,我请这么一群什么都不会的大爷回来干什么?”
“可是……”赵兰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梅明聪打断了赵兰的话,“别可是了,天要下雨娘要家人,爱咋咋地吧。就算我们真的开出高薪,这些年轻人也未必愿意留在这里。”
赵兰不解,忙问是为什么?
梅明聪苦笑着解释:“重光疗养院地处大青山深处,交通极为不便,对于那些习惯了都市灯红酒绿的年轻人来说,这里的生活无异于坐牢。他们或许会因为一时的新鲜感待上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受不了。”
电话声响起,梅明聪顺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先是自报家门,随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梅院长,我听说去面试的留学生你们一个都没录用,你们是对上面的政策有抵触情绪吗?”
“领导,哪能呢。”梅明聪示意赵兰可以离开,然后诚惶诚恐的回答:“我们对这些学成归国的优秀留学生是相当认可的,他们的学历优秀,能力出众,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人才。只是,双方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存在着难以调和的认知差距。”
“哦?什么问题?你可以详细地说一说。只要能解决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们解决。”电话那头追问道。
“其他的问题倒也罢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们最低的年薪要求是四十万,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对话那头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片刻之后,声音再次传来,“四十万……也不算多吧。小梅院长,你们做企业的,一定要有大局意识,不能只看眼前的蝇头小利……”
梅明聪忙不迭地点头,态度恭敬至极,也不管电话那头能不能看见。
“领导,您放心,我们绝对服从大局。只是这薪资差额的部分,执政厅能不能适当给予一些补贴呢?不然的话,我们挣的钱连给他们发工资都不够,而且……”
梅明聪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听着话筒里响起了“嘟嘟”的声音。他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
这场关于留学生的争论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到落下帷幕的时候。现在只能静候执政厅的进一步回应。
忙忙碌碌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梅明聪才回复完最后一份邮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疲惫地揉着腰部,长长的吐出口浊气。他的目光目光穿透夜色,落在远处的大青山上,却只能看到一片巨大的暗影。一想到想到三个月后就要离开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
不知从何时起,梅明聪的情感天平逐渐向疗养院倾斜,这里似乎已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家。
“什么味道?”
梅明聪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他拿起空气清新剂在房间里喷了几下,那股异味这才被掩盖下去。然而,他并未注意到,头顶上方的换气窗正在悄无声息地冒着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开窗通风,办公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污浊。梅明聪伸手去拉窗户,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软绵绵地向下倒去,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半个小时后,休息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道肥胖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尽管他的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但那臃肿的身形却暴露了他的身份——张益安。
张益安一步步走到昏迷倒地的梅明聪跟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梅明聪的身上。
张益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梅明聪,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中闪烁着寒光。
他转身走到一面墙的跟前,转动墙壁上的一个装饰性烛台。随着烛台的转动,原本光滑的墙面竟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道隐藏的突兀地显现了出来。
暗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楼梯,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蜿蜒向下,逐渐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之中,不知通往何处。
这道暗门在整个疗养院中只有张益安一人知道,是在当初重新装修办公楼时,张益安特意要求施工单位秘密修建的,就连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苏婕也被蒙在鼓里。
这是张益安给自己留的一个后手,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张益安背起昏迷的梅明聪,走进了暗门,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隐没,最终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过了片刻,暗门自动闭合,白色的墙面恢复如初。
张益安已经魔怔了,坚信梅明聪是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如果不能除掉梅明聪,他的苦难就永远无法结束,他也再无可能重登副院长的宝座。
梅明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江浩与龙周一郎化身为狰狞可怖的恶鬼,不断撕咬和吞噬他的灵魂,向他索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撕裂成一块块,再被江浩和龙周一郎一点点吞入腹中。
就在即将被第三次撕碎时,梅明聪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他想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手铐铐一张长长的木桌上,丝毫动弹不得。
经历了数次生死边缘的考验,梅明聪迅速调整心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梅明聪抻长脖子,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老式的钨丝灯在墙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将这原本就阴暗的房间映衬得更加阴森诡异。
“这是哪里?我刚才还在办公室,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还被绑了起来?”
尽管对当前的处境一无所知,梅明聪还是积极想办法自救。只是手铐铐得太紧,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只能另想他法。
梅明聪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吭哧吭哧地磨什么东西,他连忙向那位中年男人大声喊道:“大哥,我被人捆住了,请你救救我。”
听到梅明聪的呼救,中年男子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磨得更加起劲了。过了片刻,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到了木桌前,面色温和地说道:“你醒了啊?”
中年男人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看起来倒像是个爬格子的码农。可能是他温文尔雅的态度感染了梅明聪,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于是急忙再次恳求:“大哥,我被人绑架了,请帮帮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中年人似乎格外享受梅明聪惊恐万状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梅明聪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亮光,他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发现中年人藏在背后的左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梅明聪这几个月的院长可不是白当的,基本的手术器械还是认得的。
那东西亮闪闪的,好像是手术刀。
中年人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梅明聪的脸上划过,感受着年轻肌肤特有的弹性与紧绷,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看着中年人那副痴汉模样,梅明聪只感觉一股寒气直冲脊背,菊花顿时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萦绕心头,“爸,妈,请恕孩儿不孝,今天恐怕无法保住自己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