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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8章 畜生行迹
第七十八章 畜生行迹
康嬷嬷坚决不答应，多累人啊。
周老爷子还想据理力争，康嬷嬷又道：“何况，您自己都说小姐可以出师了，哪有再拜师的道理？您就别想了。”
周老爷子顿时噎得够呛，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沈玥眨了眨眼睛，内心茫然。
怎么好好的就扯到拜师上去了？
“小姐有所不知。”阿婵偷偷拽了下她，小声告状，“周老爷子一生痴迷医术，眼光极高，多少人想拜师门下，他都看不上，一直嚷嚷着要找个天才徒弟，好把一生所学传下去，结果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
阿絮也偷笑着，小声说：“周家原本世代习医，周老爷子的儿子、孙子和外孙，都从小被周老爷子压着学医，但怎么学都不让老爷子满意，最后全都跑去考科举了。周老爷子天天骂不孝儿孙，更加赌气，非要找个天才徒弟不可。”
“康嬷嬷这是生怕老爷子见猎心喜，拉着小姐拜师，在堵老爷子的嘴呢。”
沈玥恍然大悟，看着一脸愤愤的周老爷子，又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看起来一脸严肃的老人家，性格还挺有趣。
跟个老小孩一样。
不过，拜师确实不太行，她家那位师父还在人世，心眼比针尖小，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她另投他门，还不气得肺都炸了。
到时候一个师门都得跟着炸。
可不好开这种玩笑。
沈玥唇边浮起一点笑意，低头慢慢喝茶，任由康嬷嬷替她挡着，也不吱声。
“罢了，罢了，是我老头子没福气，想求个称心如意的徒弟都不行，果然是人老不中用，遭人嫌！”
周老爷子一看沈玥不接话，就知道她没有在医术上拜师的心，又有康嬷嬷严防死守，只能长叹一声，怏怏放弃。
康嬷嬷微笑，“老爷子说笑了，您往大街上喊一声收徒，全京城的大夫都能踏破周家大门，谁敢嫌弃您啊？”
“我要得是称心如意的徒弟，不是蠢到能气死老夫的庸才！”
“那就没办法了。”康嬷嬷笑着安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您老人家应该也习惯了。”
但凡不那么挑剔，早就桃李满天下了。
怪谁呢。
周老爷子：“……”
玩笑归玩笑，周老爷子心里也知道，沈家如今的情形，沈玥作为仅剩的女儿，是不可能跟着他一心学医的。
沈家如今的担子都在她身上，她没得选。
周老爷子心里暗叹，又觉得造化弄人，但凡沈家父子还有一个活着，能扛起沈家门庭，他说什么也得收下这个女徒弟。
可现在，没有办法，形势不容人啊。
随后，周老爷子便提议去看看沈夫人，他就是为了给沈夫人看病才来的，沈玥的医术只是意外之喜。
沈玥自然不会拒绝，亲自带着周老爷子往后院走。
一路上，周老爷子看着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府上，不禁点头，“先前得知沈府分家，你带着你母亲搬迁出来，我还担心，你小小年纪能不能打理好府上，今日一见，倒是放心多了。”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赵管家和康嬷嬷他们帮了我许多，府里的下人也忠心，给我省了不少心。”
沈玥温和地说：“要不是有他们，我一个人也办不成事。”
“下人忠心，自然是主子宽厚，府中上下才能齐心所向。”周老爷子欣慰地道，“这一点，你像你母亲，她从前在沈府，也是极受下人爱戴的。”
沈玥笑着点头，又问道：“先前在正厅上，老爷子和赵管家在聊什么？怎么还生气了？”
周老爷子一下皱起眉头，停住脚步。
沈玥也跟着停下。
身后的赵管家、康嬷嬷和阿婵、阿絮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停下脚步看着两人。
周老爷子斟酌了片刻，还是直言道：“玥丫头，我今日过来除了探望你母亲，也是有事想当面问你。你与裴家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毫无预兆就和离了？”
沈玥并不意外，现在京城人人都知道她和离的事，周老爷子肯定也听到风声，作为世交的长辈，他问这一句是应该的。
比起沈兆良开口便训斥她和离不孝，周老爷子的态度明显是偏向她的。
因此，沈玥也不隐瞒，“我与裴玄和离，是因裴家背信弃义，在我父兄死讯传来后，裴家怕受连累，想要贬妻为妾，更谋夺我父兄留给我的嫁妆。”
“有这样的事？”周老爷子一听难以置信，“贬妻为妾？裴家怎么敢？”
“我父兄战死，沈家兵败获罪，大厦将倾，更有灭顶之祸。”
沈玥淡淡道：“裴家自然是敢的。”
更恶心的她还没说，仅仅是贬妻为妾这一个做法，就足够让她选择和离了。
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接受这种事。
姻缘结的是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的联合，裴家贬妻为妾，羞辱的不止是她本人，还有她娘家的门庭。
周老爷子气得发抖，“裴玄竖子尔敢！竟做得出这种恩将仇报的畜生行迹，还有脸说他们裴家有情有义，对得起你！”
“裴家恩将仇报的何止这一点，您不知道，他们不仅想逼小姐做妾，还打算让沈家二房的沈嫣然进府，代替小姐做正妻，将之前的婚事算在沈嫣然头上，连小姐的嫁妆都归了沈嫣然。”
阿婵气愤地说：“裴玄和沈嫣然串通一气，早有奸情苟合，当初还在侯爷夫人面前发誓会善待小姐一生，结果侯爷他们刚出事，裴家就翻脸不认人。小姐不肯顺从他们的如意算盘，裴老夫人竟带着人，差点活活勒死小姐！”
“小姐要不是命都快没了，在裴家活不下去，又怎么可能当众和离，闹得连自己的名声都大受影响。”
“阿婵，够了。”沈玥微微皱眉，制止了一句。
她不是想为裴家掩饰什么，只是怕这些事说来太恶心，周老爷子年纪大了，万一气出病来怎么办？
阿婵不甘愿地止住嘴。
“这丫头说得是真的吗？裴家当真无耻到这种地步？还想伤你性命？！”周老爷子苍老的脸庞气得发青，忽然注意到沈玥藏在衣领下的脖颈，隐隐露出一点白纱。
她衣衫素白，纱布也是白的，被衣领竖起遮挡着，周老爷子先前才没有发现。
“你脖子是怎么回事？拆了纱布，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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