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05章 卑鄙小人
在一片混乱与狼藉之中,钟鼎天隐匿在战场边缘的暗处,阴影模糊了他的身形,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又夹杂着几分对局势的掌控感,随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动作轻缓得如同鬼魅,仿佛从未在此处出现过。
与此同时,云逸尘正准备带着受伤的云鳞离开战场。突然,他的脚步一顿,浑身的灵力微微一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的瞳孔骤缩,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扫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这细微的变化恰好被身旁的药无尘捕捉到。
药无尘面露关切,急忙开口问道:“云家主,怎么了?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云逸尘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缓缓说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一道如芒在背的视线,似乎有人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药无尘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刚刚那两位强者的战斗余波如此恐怖,周围的空间都紊乱不堪,谁还能在这时候隐匿身形暗中窥探?”
云逸尘微微颔首,眼中的疑惑并未消散,苦笑着回应:“或许真是我多虑了,在这混乱之时,心神难免有些恍惚。”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将云鳞抱得更紧,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而在另一个方向,钟鼎天已经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追上了逃窜的赵公义。赵公义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回头,看清是钟鼎天的瞬间,脸上血色尽失,惊恐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大……大人,您怎么来了?”赵公义声音发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虽然我这次没能成功杀掉云鳞,可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下次,我保证下次一定能将他斩杀!”他一边说着,一边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试图挽回局势。
钟鼎天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落在赵公义身上,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用下次了。”
“不用下次了?”赵公义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茫然和恐惧,他向前跨出一步,急切地问道,“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钟鼎天冷笑一声,眼中的不屑愈发明显,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字一顿地森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身为异域修士,从一开始,我就从未真正信任过你。指望你能完全听我号令,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钟鼎天,你!”赵公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与不甘在他心中翻涌,他指着钟鼎天,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你竟然如此卑鄙!当初你亲口承诺,只要我杀了云鳞,就解除我域关的封印,放我回异域!你怎能出尔反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钟鼎天吞噬。
“承诺?”钟鼎天挑眉,神色冰冷,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我是说过,可你做到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任务失败,还身负重伤,留着你,不过是个累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仿佛赵公义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你明明一直在暗处观战!”赵公义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为何不出手助我一臂之力?若你肯帮忙,云鳞早已死在我的剑下!”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钟鼎天刚要开口反驳,却突然眼神一寒,不再废话。他猛地抬手,一道黑色的灵力如汹涌的暗流,带着无尽的吞噬之力,直朝着赵公义的头颅抓去。
赵公义只觉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大半功力如决堤的洪水般飞速流逝。惊恐之下,他浑身道宫境中期的气息疯狂爆发,周身灵力紊乱地涌动着,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你可想好了!”赵公义拼尽全力嘶吼,声音中带着哭腔,“你个卑鄙小人,竟趁我重伤之际偷袭!还妄图吸干我的功力!今日你若杀我,他日必遭报应!你不得好死!你这等阴险狡诈之徒,必被天下人唾弃!”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愤怒,双脚拼命蹬地,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挣脱那股吸力,却只是徒劳。
钟鼎天充耳不闻,脸上挂着贪婪的笑,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赵公义,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随着赵公义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身体逐渐干瘪,最终,赵公义在绝望中被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具干瘪的躯壳轰然倒地。
钟鼎天缓缓收起灵力,舔了舔嘴唇,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呢喃:“哼,好戏,这才刚刚开始……”随后,他转身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山谷。
药家的庭院此刻一片狼藉,断壁残垣之间,弥漫着呛鼻的灵力焦糊味。药无尘发丝凌乱,衣衫沾染着尘土与血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龙炎凤、灵木空和云逸尘面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神色满是愧疚与疲惫,声音略带沙哑且充满歉意:“诸位,今日这变故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药家如今一片惨状,这场精心筹备的宴席,怕是只能就此作罢。若各位未能尽兴,实在是我药家招待不周,还望诸位海涵,多多谅解。”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不甘,轻轻叹了口气。
云逸尘眉头紧蹙,满脸担忧地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云鳞,又抬眸望向药无尘,眼中满是诚恳与愧疚。他向前一步,微微欠身,语气真挚:“药家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恶徒分明是冲着我儿云鳞而来,这场祸事本就是我云家引到了药家,害得药家遭受如此大难,该说抱歉、表达愧疚的,是我云家才对。”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调整着怀中云鳞的姿势,生怕弄疼了儿子,眼神中满是为人父的担忧与自责。
龙炎凤身材魁梧,此刻也收起了往日的豪迈,神色凝重。他大步上前,双手重重地搭在药无尘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大声说道:“药家主,您这是哪里的话!想当初我龙家遭遇困境,若不是药家雪中送炭,伸出援手,哪还有今日的龙家?这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怎么能怪您招待不周呢!”他目光炯炯,直视着药无尘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感激。
灵木空身形清瘦,气质儒雅,此刻也走上前,微微颔首,温声说道:“龙兄所言极是。药家平日里对我灵家也是多有帮扶,这份情谊我们灵家一直铭记在心。此番变故,实在是天灾人祸,大家都不愿看到,药家主切莫太过自责。”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试图安抚药无尘的情绪。
药无尘听着众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还是微微摇头,坚持道:“不管怎么说,今日在药家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这个家主没做好,招待诸位的心意也没能达成,实在是心中有愧。”他微微低下头,脸上满是懊恼的神情。
龙炎凤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药家主,你再这么客气,可就显得生分了!咱们几大家族向来守望相助,这次意外只是个插曲,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云逸尘也接口道:“是啊,药家主。等这次风波过去,咱们再找机会相聚,到时候云家做东,好好补上这顿宴席。”
灵木空点头赞同:“云家主所言甚是,相信下次相聚,定是一番喜乐祥和之景。”
药无尘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那就多谢诸位的体谅与美意了,药家铭记在心。”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安慰、客气了一番,都心知此刻药家需要时间整理残局,不是久留的时候。于是,云逸尘、龙炎凤和灵木空纷纷起身,准备告辞。
云逸尘在临行前,将云鳞轻轻安置在由灵力凝化而成的悬浮光榻之上,这光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稳稳托住云鳞的身体,还能持续输入温和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云逸尘转身,神色郑重地走到药无尘面前。他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着药无尘,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药家主,此次因云鳞给贵家带来如此大的灾祸,云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云家底蕴深厚,族中有着顶尖的修复灵阵大师,我会即刻安排他们赶来,帮药家修复受损的灵阵,让药家尽快恢复往昔的安宁。”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说道:“同时,云家秘藏的珍贵药材,也会拿出一部分赠予药家,助力药家的弟子疗伤恢复,弥补此次的损失。往后,若是有其他势力敢对药家心怀不轨、肆意挑衅,云家必定为药家撑腰,与药家并肩作战,共御外敌!”他说罢,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承诺的分量。
药无尘听闻,眼中泪光闪烁,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云逸尘的手,用力摇晃着,声音有些哽咽:“云家主,您这份情谊,我药无尘记下了!有云家这句话,我药家心里就有底了。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药家定当全力以赴!”
随后,云逸尘带着云璃等人,催动灵力,操控悬浮光榻缓缓朝着云家的方向飞去。龙炎凤和灵木空也各自带着族中弟子,驾驭着法宝,腾空而起,返回自己的家族。药无尘站在药家的废墟前,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云逸尘一行人驾驭灵力悬浮光榻,周身灵力翻涌,如流星赶月般朝着云家飞驰。远远望去,云家巍峨山门被灵韵笼罩,本该安宁祥和,此刻众人却心头如坠冰窖,气氛凝重得近乎凝固。
刚到山门前,云破天早已等候在此。他一袭玄色长袍随风鼓动,眉头紧拧成“川”字,目光紧锁着远处归来的众人,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待众人身影渐近,他脚下轻点,御空掠至近前。
“你们都还好吧?”云破天的声音裹挟着关切远远传来,他目光如电,迅速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双手下意识微微抬起,似想探众人安危,又缓缓放下。
云逸尘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恭敬说道:“父亲,我们都回来了。”他抬起头,脸上虽有灵力滋养,却仍难掩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此番药家一行,实在惊险。那赵公义,此前从未听闻,此次不知从何处隐匿现身,悍然发动突袭。药家毫无防备,被他搅得灵力紊乱、一片混乱,损失惨重。”说着,云逸尘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微微叹了口气。
云破天微微点头,双手背负身后,来回踱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赵公义,此前毫无踪迹,行事竟如此张狂!贸然现身袭击,简直不把各大家族放在眼里!”他猛地停下脚步,神色冷峻,“云家绝不会任他放肆!”
这时,云破天的目光落在灵力悬浮光榻上昏迷不醒的云鳞。他的瞳孔瞬间一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神色骤变,脚下轻点,瞬间闪至云鳞身旁。
“鳞儿这是怎么了?”云破天的声音微微发颤。他俯下身,双手轻轻搭在云鳞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探入灵力查探伤势,双手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云逸尘站起身,快步走到云破天身边,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与疑惑:“父亲,这小子身上藏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他和赵公义战斗时,居然爆发出道宫境中期的修为。”云逸尘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不解,“可那灵力气息诡异得很,和咱们云家的灵力运转方式全然不同。虽说他是混沌灵髓体质,可这远超以往认知的力量爆发,实在蹊跷。”
云破天闻言,神色一凛,神色凝重地俯下身,再次仔细查看云鳞的伤势。他的灵力化作细密的丝线,缓缓梳理着云鳞体内紊乱的灵力,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确实古怪,混沌灵髓体质我们知晓,可这突然爆发的道宫境中期修为,背后定有隐情。”
云璃在一旁早已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爷爷,鳞儿他不会有事吧?他平时就调皮捣蛋,到处闯祸,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瞒着我们这么大的秘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灵力凝聚出一方手帕擦拭眼泪,身体微微颤抖。
云破天直起身子,转身轻轻拍了拍云璃的肩膀,安慰道:“璃儿,别怕。你弟弟有混沌灵髓体质,恢复力强,咱们云家底蕴深厚,定会治好他。”他的声音温和,眼中却透着坚定。
说完,云破天转头看向云逸尘,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把鳞儿安置到静室,立刻传讯召集族中长老和炼丹师,务必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尽快苏醒。等鳞儿醒来,一定要问清楚他这突然爆发的道宫境中期修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逸尘郑重地点头,应道:“孩儿明白,这就去安排。”
众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灵力悬浮光榻,将云鳞安置到静室。云家的长老们和炼丹师接到传讯后,驾驭着法宝,迅速赶来。他们围在云鳞身边,有的神色凝重地释放灵力查探伤势,有的眉头紧锁地商讨救治方案。一位白发苍苍的炼丹师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个古朴的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五彩灵芒的丹药,喂给云鳞。众人屏气敛息,静静地看着,希望这丹药能尽快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