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浮出水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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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没听出来？他说话的整个过程逻辑通顺合乎情理，而且，他不像在编故事。”刘均道。

“那凶手杀害了李离秋之后，为什么要掏出他的内脏？难道紧紧是报复吗？木屋顶端的多条勒痕怎么解释？你忘记了我让你检测的饺子馅是什么做的了？”何一语道。

刘均突然想起了中午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饺子馅是用女人的内脏做的，他似乎明白些什么。

“你是说李芯与刘韵即便是报仇，杀了李离秋便可，没必要再掏空他的内脏。两个鬼很容易就能控制一个人，再说了人见到鬼都不用等鬼动手，他自己也吓瘫痪了，鬼也没必要再将他吊在木屋里。你是这个意思吧？可一个孩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李离秋吊起来，再说了，李天福毕竟是一个孩子，他有那么丧心病狂吗？”刘均道。

“我判断李天福在说谎是因为他说李芯刘韵共同用刀杀害了李离秋。可是你们看过死者的刀口了没有，从刀口的角度以及深度，明显是一个人刺的。这个人个子肯定不高，不然不会越往上的伤口向下的倾斜角就越小，深度就越浅，这明显是个子不高引起的原因。你看李天福刺进死者胸口的一刀，其伤口的倾斜度与等高伤口的倾斜度是不是完全一致。李芯与刘韵想要报仇，杀了死者便可，没必要再掏空内脏。李天福就又理由掏空内脏，毕竟他母亲的内脏也被别人做成了饺子馅并且吃了下去。”何一语道。

“仅凭这一点你就怀疑一个孩子在说谎？我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孩子会如此的残忍，当然我也不相信鬼魂杀人一说。”桑凯道。

“单单平这一点我不会这么说的。死者从被行凶直到被刺死亡都没有挣扎过，内脏破裂，血液涌入嘴巴并没有流出来，可以看得出死者生前出于深度昏睡，你可以让法医检测一下，死者应该是服用安定类的药物。同样的道理，鬼魂杀人，没必要给死者下药。还有你们注意了没有，李天福在死者的胸口刺了一刀后，手不停的在身上蹭，在他洗手的时候，我看到他双手掌都有明显的条状出血伤痕，应该是他吊起死者的时候被绳索勒伤的。”何一语道。

“他一个小孩，怎么能够将一个大人的尸体吊在木屋里的？”刘均有些不解。

“你知道工地为什么用滑轮吊起重物吗？就是因为可以节省一半的力气。李天福可以用绳子的一端栓住死者的双手，绳索的另一端放在桌子上，再栓上一块石头，撤去桌子，只要他轻轻一拉，李离秋就很容易被吊起来了。桌子上沾满青苔的泥土，以及细微的凹坑可以佐证我的推测。哎，刘队长，如果绳子上残留的生物样本与李天福的基因完全匹配，这算不算直接证据？”何一语道。

“这个只能证明他吊起了李离秋，并不能作为他杀害李离秋的直接证据。”刘均道。

“如果再加上李天福刺在死者胸腔的刀口的倾斜度以及力道与其他伤口高度吻合，这个能证明李天福就是凶手吗？”何一语再次问道。

“同李天福同样高度力气相仿的人都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口，这个不是唯一性。不足以证明李天福就是行凶者。李天福具有杀人动机且具有掏空死者内脏的动机，再加上你刚才的判断，我深信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李天福一定是凶手，我们缺少的只是确实的证据而已。”刘均道。

三人回到警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桑凯一口气喝了一杯水，他仍旧感觉身上的血腥味丝毫未减，恶心的感觉再次让他干呕不止。

何一语回到家连衣服都没脱去，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被刺骨的寒冷冻醒了，漫天的大雪，让何一语感觉身处寒冬腊月。继而，大雪变成了红色的雨滴，纷纷扬扬的落下。何一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停的呼喊，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万般无奈的盯着头顶的内脏。

“我永远忘不了那场血雨，那年的圣诞节虽然我只有几岁，但是我能清晰的记得我父亲开车带我出去玩的场景，漫天的大雪将整个山城市覆盖，美丽极了，然而，汽车突然不受控制笔直的冲向山谷，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大雪变成了血雨，厚重的血腥味之后，便是父母去世的消息，只有我活了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内脏上飘落下来。

何一语心惊肉跳的躺在那儿，任由血雨滴落在他的脸庞，也不知是过度紧张还是完全慌了神，何一语始终缄默不语。

当何一语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内脏消失了，血雨不见了，何一语发现自己就躺在木屋的木床上。木屋里点着油灯，昏暗的灯光将木屋渲染得神秘无比。何一语起身，却发现地上冰冷躺着四具尸体，同时桌子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夜风袭来，木屋顶部掉落下一截绳索，何一语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感觉总有一双眼睛在屋外，透过木板的缝隙冰冷的盯着自己。何一语跑出屋外，沿着月亮的光线环视四周，然而并没有人。

何一语重新返回屋里，四具尸体却神奇的摆放在了木板床上，李天福正在桌子前津津有味的吃着饺子。

“何警官，饿不饿，一块来吃点？这个饺子馅棒极了，李离秋的内脏做的。”李天福放下筷子，嗜血般的眼神异常凄厉。

何一语感觉心惊肉跳，他感觉眼花缭乱，双腿发软。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他看到李天福手持尖刀，抽动着嘴角，向他走来。即便是神情恍惚，他也能感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血液从他的肚子上咕咕的往外拥着，随后，就是李天福音波般的笑声，而后，四具尸体从床上直愣愣的坐起来，然后笔直的压向李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