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周易大发现》(五十三)
“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夫坤,(tui)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
“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
4《系辞》关于”数”的论述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
由上而知,《系辞传》把今本《周易》外在格式所形成的“卦、爻、象、数”(六十四卦画、爻位、八卦取象、六·九爻题及大衍之数等),无疑成了《系辞传》论述今本《周易》的主旨(当然也多多少少对今本《周易》的“理”上进行阐述),即把今本《周易》的外在本是用于算卦的格式成为论述的占筮与天道神秘理论了,这与原创《周易》政治哲学思想是相着十万八千里。
特别是从《系辞传》里言说的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而形成了“易学”上的“真理”,即“观象系辞”。“观象系辞”,把“象”说成是成书的依据,《周易》一书成了观看八卦取象才系上的卦爻辞。是这样吗?看看《周易》里的文辞所讲的政治道理,这说法就不攻自破。
《系辞传》是今本《周易》的学术,今本《周易》已是在繇题《周易》格式上篡改成更适应于起卦卜筮的数字爻题格式。面对一部算卦格式的《周易》,《系辞传》能阐述出什么吗?自然《系辞》编篡者,花费大量的篇幅和笔墨从算卦与神秘思想的角度阐述今本《周易》。
正如《易学基础教程》认为:“《系辞传》论占筮的原则和体例,其内容有两方面,一是对卦爻辞的意义及其卦象爻位等的解释,一是论揲蓍求卦的过程。”(《易学基础教程》朱伯崑主编 第97页)
这说法虽不完整,但确实《系辞》是摡论八卦占筮原则与方法。
“卦、爻、象、数”本是今本《周易》外在的格式内容,是由原创《周易》被二次篡改后的算卦文本,这种错中错、误中误,却成了今本《周易》一书的学术学问。这种学问始发于《系辞传》,而疯狂发展出帝制里浩如烟海及庞杂的“象数易学”(《易经》学术)。“象数易学”犹如是个节外生枝上的东西,并不是原创《周易》的学术。
因今本《周易》一书已约定成俗为算卦书,共有六十四卦,每卦有六爻,每爻又有数位,并分阴分阳。取象早已赋予《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里,分到八个”三联体”符号上,命名之八卦,并各有取象,早在春秋史巫就用取象卜筮人事吉凶,虽后附会到八卦里的取象越来越多。
所以《系辞》既有分论卜筮功能的卦、爻、象、数,也有综合论述八卦如何之生成。
特别是”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一章节,无疑是讲述揲蓍起卦方法。在你面对一部卦爻式《周易》能干什么用呢?在《系辞》作者看来,其主要是卜筮吉凶的。有了如何起卦,又有了那些八卦象、爻、数原理,就可以去算卦好了。当然了,我们也不否认《系辞》一文也论述了《周易》里义理,虽然在论述《周易》里义理时,无疑彰显的是神秘思想。
我们说,自《系辞》始把八卦筮术理论化,即“亦筮亦理”错对《周易》一书的看待,后人也是受《系辞》的影响,认为《周易》是卜筮之书。
事实上,《系辞》里说的占筮方法与原则是个张冠李戴,即把《周易》成书后,史巫卜筮而产生的八卦内容认为是《周易》里的东西了,这是《系辞》作者的错误认为。
《系辞传》指向今本《周易》的卜筮说法:“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系辞》里的这段话,作者虽然是用《易》称:“《易》之序也”、“爻之辞也”、“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
这实际就是指《周易》里的爻辞(即今本《周易》的爻辞),可以占断事情的变化。《系辞》里还说道:“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将存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
这里把《易》(指今本《周易》)说成具备了圣人的四种原则,其中之一是用《周易》来占卜。是君子要所行、所为、所要遵循《周易》一书里的四种原则。其中一项是来占筮,其它三项是“辞”、“变”、“象”。这正是《系辞》作者被今本《周易》的外在形式所迷惑,而亦理亦筮的论今本《周易》的开端。
无论《系辞》作者们论述的“言辞”、“变化”、“取象”多么的义理深奥,都被所认为《周易》有占的功用冲消掉。
这就是《系辞》对《周易》一书性质的说法,有四种圣人之道在其中,其一是占卜的功用,《周易》岂不成了卜筮的工具么?
这岂不成为“哲学变成了神学的婢女”了吗?进入帝国时期,哲学与巫术神学相合流。确实是这样,《系辞》里的”哲学”思想成为后封建时期神学天命思想的活水源头。后封建时期与先秦相比,没有了哲学。后封建里的”哲学”成为了天命神学的解释工具。
自《系辞传》把《周易》说成是占卜的功用,即不加考究的把卜筮黑锅让《周易》背上。
《周易》是政治哲学之书,并不因史巫篡改为卜筮之辞,就把《周易》错看成卜筮之书。而研究《周易》者也不能见有人以《周易》之名筮卜,就不分清红皂白的认为《周易》是卜筮之书,或认为有占筮的功能。所以《系辞传》的作者认为《周易》“以卜筮者尚其占”,是《系辞传》作者认识上的错误,是被卦爻式的《周易》(即今本《周易》)结构所迷惑。但并不因《系辞》里说《周易》有占筮的功能,《周易》就真的变成了占筮之书了吗?
《系辞》里说《周易》有占筮功能,并不符合《周易》原创文章里的内容,那是《系辞》作者无法弄清史巫卜筮所形成“《周易》筮之”的历史成因。当然也无法弄明白原始《周易》被篡改的过程,孔子尚且没有弄明白,在文化钳制的帝国时代,《系辞》作者能说清楚吗?当然无法说清,也更不需要说清,因先秦战国百家争鸣的理性时代已经烟消云散。
至于《系辞》里所讲的占筮方法,“大衍之数五十”起卦方法,更不能说明是《周易》里的东西,那是“八卦占筮”的起卦方法。“八卦”与《周易》是不同的概念,“八卦”是卦学筮术里的概念,“八卦”是从六十四篇文章名里借出八个名称,即“乾”、“坤”、“兑”、“离”、“震”、“巽”、“坎”、“艮”。并且有自己的符号,即是以三画为联体的符号。八卦又有自己固定的八种自然物象,即取象,为“天”、“地”、“泽”、“火”“雷”、“风”、“水”、“山”。同时也有卦学上的六十四卦象名称,如“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遁,天地否……”。这均是《周易》一书后产生的卦学内容,目的是用来卜筮的,实与《周易》无关。而是到了《系辞》的作者们错误的说《周易》有占筮的功能。
“大衍之数”却是八卦卜筮上的起卦方法,但不与《周易》相关联。把“大衍之数”按在《周易》头上,实属张冠李戴。本身在帛书时代《系辞》里还没有填进去“大衍之数”,这只不过是西汉人总结的是八卦占筮上的起卦方法,而添进到《系辞》里。《周易》一书既没有讲述占筮及占筮方法,而且还是反对占筮的,《周易》里体现的是无神论思想,《系辞》的作者们说《周易》有“占”,是错误认知所致。
因《系辞》文章的出现,从理论上把《周易》说成有“占”,就把《周易》定性为卜筮之书了。无论《系辞》对《周易》说了诸多的义理之说,都无法有“一占”而被冲消。这恰恰是《易传·系辞》把一部本是哲学之书的《周易》误读成占卜之书,由此造成后世跟着把《周易》误解为卜筮之书。
《系辞》文对《周易》的理论化,是亦筮亦理的面目出现,分明是帝制时期的产物。到西汉加强中央集权一系列的政治措施时,可想而知,帛书《易传》里的《要》文对《周易》一书理性的认识还能存在与保留到《易》经里么?而是决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这《系辞》即筮即理的说法,才能被帝国认可,而继承保留神道没教的政治用意而保留下来,以教化臣民。实际巫术占卜迷信不但不会从帝制里排除,反尔是甚嚣尘上,先秦百家争鸣的理性时代也一去不返了。
而《易传》里那些其它文章本与帝国统治并无矛盾,并相得益彰。也正是战国后儒家建构王权思想的政治理论,以及天人同构的神秘思想。才能使帝国统治者认为一并保留在《易传》里,把《易传》(或叫“十翼”)一并上升为《易》经,被汉帝国奉为意识形态上的垄断地位。至于《周易》一书连孔子还没有来得及详细弄明白,只是从概论上说《周易》是义理之书,后来就被帝国的钳制文化政治而扼杀了(即帛书《易传》里的《要》文被埋葬,不传于世)。可想而知在后封建社会里再没有如孔子的那种理性的认识出现。这正是后封建时期不能有理性著作的出现,也不能把一部《周易》说清楚的时代所决定了。后封建社会里不需要理性,故才有后封建时期里的“易学”与《系辞》文一脉相承。也与先秦《易学》不相同的发展,才有了象数易(占验筮术与天学神秘思想)、图式易的产生。越神秘,越玄虚,正是帝国专制文化的需要。正是《系辞》开创了对《周易》一书亦理亦筮的理论化,才成为整个后封建社会里”易学”文化的活水源头。
把今本《周易》说有占筮功用,这正是汉帝国时期的腔调。因秦帝国把《周易》看成是筮卜之书,不被禁焚之列,西汉初传者不绝。《汉书·艺文志》里说:“及秦燔书,而《易》为筮卜之书,传者不绝”。《汉书·儒林传》里说:“及秦禁学,《易》为筮卜之书,独不禁,故传爱者不绝也。”
《汉书》里说秦时《易》为筮卜之书,才传者不绝。汉兴时,有多家传授者,当然汉兴多家传授者是继秦认为的筮卜之书的今本《周易》一书。所以这筮卜之书的观念,不会不使《系辞》作者们受到影响。秦帝国里把今本《周易》定为筮卜之书,而汉兴时也没见为秦帝国定性为筮卜之书的《周易》给于翻案的什么说法来,还是有哪一位大家出来理论秦帝国把《周易》定性为筮卜之书是错误的,应于纠正。虽然到西汉中期,汉统治者把《周易》与《易传》列为经首,五经上升为帝国思想领域上的统治地位,说明汉统治者是认可今本《周易》有卜筮之功用,故汉象数易学发展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