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一丝复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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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县。

整个卜州，兰县的受灾是最为严重的，水已然将山脚下的村庄全部淹没，村民依照以前的灾情全然住到了山顶上，可是又因着连日的下雨，山顶也不好住人，而且还有几个不小心被雷劈死的，再加上又看不到来救他们的人，一时间民心竟有些涣散。

不过好在萧尧处置及时，先安排了些粮食用船送过去，再又接了些人回来住到，县城之中，若是一日两日还好说，可是这都快半个多月了，他们想要归家的心越发的浓。

此时，夜里。

蜡烛点了起来，幽幽的灯光之下照出一抹让人心动的脸来。

纪老爷不由的轻咳了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这十多年来，我们似乎是头一次单独见面，……不过你小子出息了，竟做上了三品的武毅将军，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纪老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重大的改变，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儿突然之间走得比他还要远，而且还成了家？不得不说，岁月悠悠啊。

纪老爷想到什么，目光微微闪动，“阿尧，若你还当我是长辈，你可否听我一句？你，你父亲他，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他也很苦，你们都是父子，打断骨着连着筋，血浓于水，……而且你也成了家，你也应该明白身为一个父亲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的。”

萧家的事儿，他还是很清楚的。

萧远山不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一路走来，除了他这个商贾上的好友便再也没有第二个了，这些年他们各忙各的事儿，再加上有秋氏在，他也不好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也就是在宫宴上的时候能说上一两句话。

萧远山每回与儿子吵架后，他都独自坐在凉亭之中，将脸躲入黑暗里默默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看得极其伤心，可是他也没有半点的法子，因为这是他做下的决定，身为好友，他只能尊重。

纪老爷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大的年轻男子，他真的很想让他对他父亲好一些，但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透，萧远山想瞒住的可不止是惊天大秘密，还有萧尧今后的前程，若是让别人知晓，他不是萧家的嫡子，只不过是个外室之子，这让人如何看待他？他的武毅将军又焉能做得长久？

没错，萧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并不能称为真正的外室，可是，与一个没有名份生下来的孩子，它就是外室之子，所以，当初秋氏才会找一个外室之女与他相配，这是在暗暗的讽刺他的身份。

萧尧淡淡的道，“纪伯父，若是你此时来是与我说这个？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

纪老爷脱口而出，嘴抽了抽。

这个萧尧， 还真是让人生气，不怪他爹会被他气成那样，看看这态度，能不让人生气吗？

纪老爷理了理嗓子，说了句，“无论如何，这回，倒是多谢你了。”

这次若不是遇上了他，他只怕要淹死在这洪水里头了，魂损他乡，这当真是悲惨，不过要说来，到底是谁要害他？居然在他的船底凿了个洞？

想到这里，他气真是不打一处来，若是平日里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可是救灾之时，暗中之人如此对他下手，就是他的不对，他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船上的粮食和药材，唉，这下全沉了，这可是救命的啊，若是让他查到是谁干的，必要扒了他的皮。

“纪伯父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你是凉生的父亲，又是，又是千落的姐夫……”

说到这里，萧尧顿了顿，深遂的目光看着纪老爷，眼中透着一丝复杂。

他们的辈份好像有些差了。

他是他父亲的好友，该称一声伯父，可是他又是纪夫人的夫君，纪夫人又是他娘子的义姐，所以，从这一头论他又该是他的义姐夫？

嘶。

那他是该称他一声伯父还是称他姐夫呢？

纪老爷猛的一顿，也将目光悄悄的移了上去，眼中也是一顿的复杂，他应该也是发现了称呼上的不对吧？

纪老爷又轻咳了声，他家的那个夫人啊，也是个不着调的，趁他不在都城，竟结拜了个义妹？之前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真是有些尴尬，而且更加尴尬的是，他儿子居然与他的“妹夫”抢了女人？

唉，年轻，真是……

“不如这样，她们不在的时候，你还是称我伯父。”

在的时候，就按她们的论吧。

萧尧点头同意，他也这么想，谁让这是自家女人做下的事呢，他们也只有……宠着了。

“对了，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伯父有没有发现盘中氏的不对劲？”

萧尧单刀直入。

他现在要开始对盘中氏下手了，最好是能够拿到盘中氏这么多年来做恶的证据，如此一来，灭他家九族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来这里之前便命未平打听过了盘中氏，这不来不知晓，一来，他真是大开了眼界，他还以为高亲王是个该死的，但在这个盘中氏的面前，高亲王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若是不灭他，苍天都感觉自己瞎了眼。

纪老爷是个聪明人，见他问得如此直白，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脸色也跟着一紧。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对盘中氏动手吧？贤侄啊，我劝你还是仔细的考虑考虑，你现在的功绩来得不易，又娶了妻子，若是弄个不好，只怕你这前程尽毁啊？你，你万不能为了一个区区盘中氏而毁了自己。”

盘中氏若是真的要除掉，也不是等他来除，这卜州之前又不是没来过朝中之人，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个儿的灰头土脸的回去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盘中氏在卜州根深蒂固了，若是真的想要拔除，头一个治的就是他的大不敬之罪。

从所周知， 盘中氏是先帝的救命恩人，光是这一点，便怎么也逃不过。

萧尧看着纪老爷，他知道他是为他好，所说的话全然是从他的角度考虑的，可是……

“纪伯父，你可知此次水灾，是谁造成的这样的结果？你也是救了灾的，你应该知晓那些个泡在水里面目全非的死人全都是这里无辜的百姓，我这一次饶过了，下一次呢？下一次的江水里泡的尸首可比这个要多得多，你，忍心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