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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章 之第3章 入局:宴会三重唱
3、入局:宴会三重唱
正式上班几天了,唯一能找到的感觉是安宁。
独立王国就是好。
涂装厂的涂装线更是个独立小王国——同一个科里其他技术干部都和科长们一起,还有厂长他们,都在前面那栋主楼的一楼办公,只有我们几个,躲在单位的一隅。
一个月前在东大母校,我这个偷拍门的男主角,彼时风头无俩,搁这里却压根无人问津,泯然众人矣。
大隐隐于厂,当然首先得是超级大厂:师兄霍宇彬牵的线,果然好主意——
当然,真要知道了那个,茹钰恐怕不敢单独和我呆一个办公室了,呵呵。
且,这样也不孤单:到涂装线第二天,师兄就跑来看我,还和茹钰师傅特意打了照面。霍宇彬所在的分厂距离涂装厂也就几条路。以后我也可以偷偷溜过去找他。
别人串门,我们串厂。
更多时候,茹钰下去巡视生产线了,我却坐在办公室发呆,并没按照茹钰提醒的多呆在下面电钳组——
按师傅的说法,其实刚毕业的大学生并没有技术工人好用,至少头五年。意思是我至少要卧薪尝胆5年……
深入一线当然是最正确的,可刚开始几天,我都是看着茹钰一个人戴上安全帽独自出门下楼。我以先看熟图纸的理由留下来,尽管我看得出,她转身时目光一闪,眼神里多少有些希望我能跟着她一起。
图纸一大堆,我并没有太多心情细看:我宁愿等着师傅回来,跟她聊天。我已发现,师傅比图纸好看多了——
也许是多年来江雪就在身边,四人组的林晨枫更是个大美女,我对美女已经有了种视而不见的免疫力。往后的日子,师傅在我眼中,竟然是一天比一天美丽。
当然,现在,我也不会变成脱缰的野马。看着师傅的倩影,我忍不住心里自嘲了一句。
这天刚上班,我下楼去小锅炉旁打热水,准备给茹师傅泡茶。我早发觉,师傅特爱喝茶,有时还抱着个茶杯出神半天。还没上楼,一楼几个电工师傅突然拦住我,把我带到后面备料车间,说是要我热身一下——换换天花板顶上的灯泡。都坏了七八个了。
我往上一看,有些眼晕:这鬼车间也是个奇葩,看样子足有8米以上的海拔,几乎是其它车间的两倍高度。
“有升降机啊,你怕什么?年轻人。”
“就是,大学生,站高一点,才能看得远啊。”
师傅甲乙丙个个手叉腰,笑嘻嘻站在一边。神情如奥斯卡大片上映前两分钟的观众那么虔诚。
不能让大家看出我的顾虑与迟疑。我当即笑了笑,冲着那几个还没记全姓名的技工师傅。也是,大学生毕业生随便实习一年就成技术干部,彼时实操经验往往不如一个成熟技工,让人家如何服你?
何况这分工又奇怪:茹钰只是电钳小组的技术领袖,真正管理还是班长来牵头。人家就更不需要服你了。
七上八下,我心里念叨一句,也不接话,揣了俩大灯泡,挎上钳子扳手,大咧咧地爬上去。下面早有人把电源线接好,启动液压触头,推着我步步高升,到达指定位置。
我也不往下看,只管昂首挺胸,除旧迎新。
举一反三,一切顺利,连灯头卡在灯座都没有。
最后一处了,刚掏出灯泡,我却感觉升降梯还在往上升,像吃了兴奋剂,我赶紧叫下面松手!
底下同事早已松手,谁知那升降机的触头失灵了。这下师傅们都慌了,想剪电源线却发现没带电钳!有人拔腿往墙角跑想拉电闸,可中间隔了几重大山(都是沉甸甸的成品件大铁箱),哪里赶得及?
升降梯的护栏太低,我别无选择,捞住眼前那根救命大稻草,飞身一跃,划出一道单杠运动弧线,趴上了横梁。
还好,临时收了点力道,没冲出去——横梁也就四十公分宽。再猛点,我就从另一头冲下去了。
神啊,这就叫挖潜。大学体育课上,各项测试指标都接近满分的我,也从没露过这么俊的身手!
我来不及为自己喝彩:眼瞅着升降梯如遭遇激情般继续前进,马上就要和身下横梁久别重逢。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轮未卜的冲击波——就算力道缓不被震下来,顶在横梁下面的滋味你想想。
却听啪的一声,我身上工具袋滑落。如天上的馅饼,不远不近,就砸在观众们脚下。
电工甲如获至宝,火速掏出大钳子,“咔嚓”一声斩草除根,升降梯就在我鼻子底下拉了个涨停!
事后,在场电工受到班长猛批——刚来的大学生要在他班组出事,这责任他哪背得起?
我极力为同事开脱:事出意外,谁都没想过。
我忘了,安全教育课友情提示过的,安全事故是红线:
三年前,一刚来的大学生没系安全带进行高空作业,结果不慎摔下成了大馅饼。可怜彼时那科长刚转正,却因此毫无悬念地降为百姓,再友情附送个全大院通报批评,这辈子就没再翻过身……
我还不知道,未遂事故之后,系列饭局必然要开始了。
首先自然是班长领衔。
其实是加班过了点(临时处理一个机械方面的小障碍),他就在厂食堂请师傅多炒了两个热菜,在5平米的小房间里,顺势请我吃了顿午饭。
无论场地还是菜式,都显示出极高的性价比。
28岁的班长很亲民,上来就问起我私人问题:多大年纪啦,有无女友啊?他个头不高,规模不小,言谈举止间,居然有点气吞山河的味道。
“也没什么女朋友……”
我故作轻描淡写,却遮不住一丝沉痛:
女朋友?这是目前的我最不能触及的话题……
好在,班长听不出也不想听出什么。又试探我和厂书记关系深浅。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也不保留。
纯属巧合,没啥真关系:我大学的系主任跟咱涂装厂书记是亲哥俩,当初师兄一提议,然后我一开口,他就顺手搭了个桥,如此而已。
我是两个月前在路上偶遇霍宇彬的,我都不知道他回江城了。他有点无奈地告诉我,南京那边单位出了点问题,折腾了一个月,他干脆回来了,二次分配就在对岸的江工装配厂。记得霍师兄前年六月离校时,最后一个晚上,是我陪他畅谈了一夜。刚开始我多少是有些礼貌性地去送别他一下;谁知,相识多年一旦聊开,我才知道高中拿过全国物理竞赛三等奖的师兄竟然也是文理双修:
黑夜中,我们联床对古诗,不知何时开始玩起飞花令,你一句我一句,喝光了12瓶啤酒,从魏晋古诗到唐诗宋词,竟然没分出胜负。彼此都有些相见恨晚。这真是白发如新又倾盖如故啊!特别是我,这个游戏我此前只和大哥天高玩过(飞花令,高放玩不了;江雪能玩,酒量却不够)。
谁知今夏江城竟重逢师兄,我当然喜出望外。师兄问我毕业去向,看我茫然不答,就建议我来江工。当时站在马路牙子上,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啊,那我过来江工给师兄作伴吧!
师兄喜笑颜开,却不知我是拿他当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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