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胜来何用，国已将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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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和周两个部落的交界地区接连发生了许多次战争，支持周和支持商的部落也分别在交战，但是支持商的部落数目却越来越少。

一个月夜，星星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闪烁，帝辛没有睡，而是漫步出宫殿，站在王宫围墙下面，沉默的看着围墙。

一阵风吹起，林毅出现在帝辛身后。

“恭喜王，得胜归来。”林毅的声音响起，帝辛转身，看着林毅，眼中颇为惊喜，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林毅面前，朝着林毅轻拱手。

“又见面了，先生。”

林毅看着帝辛，笑着回答：“又见面了，王。”

帝辛苦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林毅，随后抬头看着星空。

“先生，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一起出去走走怎么样？”

林毅点头，跟着帝辛漫步出王宫。

王宫的位置在北边，布置构造没有后世的那么复杂，走过几条道，帝辛便带着林毅走出了王宫。

商朝没有宵禁，但是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都睡下了。明月悬挂在高空，照亮了大部分的道路，所以走路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帝辛带着林毅走到了洹水边，洹水对岸，就是一些大臣和百姓居住的地方，那些地方一点灯火都没有，镜头扫过这最原始的群落，在月光之下，这些地方看起来像是白色的沙漠。

帝辛抬头看着眼前的月亮，随后笑着指着眼前的河水道：“先生仔细看一看，我母后曾经说过，若是在满月的时候，看河水，便能看到其中的神女。”

林毅走到河边，明亮的月亮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水流带动了月亮的影子，乍一看似乎有一个人在其中跳舞一般。

“先生看到了吗？”

林毅点头。

“看到了。”

帝辛的笑容带着一些满足。

“那就好，好久未曾在月夜出来走走了，我小时候常常瞒着母后偷偷跑到洹水边看月亮，每一次出来，这洹水边便只有我一个人，那种安静我小时候还是十分享受的，但是长大后，反而不愿意忍受那种安静了，要不是先生，我还真不敢出来站在这里。”

林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的帝辛，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帝辛。

帝辛也迈步走到林毅身边，洹水边是一片草地，他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明显。

“先生，正如先生所说，东夷之战赢了。”

林毅收回放在河水中的目光，转头看着帝辛。

“东夷之战赢了，我应该高兴的。”帝辛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一些沉默。

“但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周？”林毅问道，帝辛点头。

“周已经和商决裂，但是以商共主的身份，那些部落却没有多少站在商的身边，他们认为周才是最正确的，呵。”帝辛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点讽刺。

商分明才是这些部落联盟的共主，但是这些部落却宁愿站在周的身边，而不愿意拥戴商，这对于一个部落共主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林毅看着帝辛，问道：“王，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帝辛转头看着林毅，他知道这个原因，但是他却绝对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的原因。

“先生以为这是我的原因？”

帝辛眯着眼睛，看着林毅，语气带着几分胁迫的意味，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更加不会向别人承认自己的错误。

林毅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

“王认为呢？”

他眼前的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有时候和他们对话，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博弈，毕竟在他眼前的不是诗人，而是帝王，一个将自己本身人格藏在深处的人。

帝辛也笑了一下，笑声里似乎排解了那一份胁迫。

“我不过是做了最正确的事情，我商从祖甲开始便已经开始衰落，武丁盛世早就已经结束几百年了，但是这些愚蠢的大臣却认为还生活在武丁盛世之中，既然他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将位置让出来，让能做的人担任他们的官职。”

“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才是最应该的选择，难道不是吗？如果真的如先生所说，这就是这些大臣背叛我的原因，那我也绝对不会后悔。一个商王如果只是那些大臣的傀儡，那么我做商王的原因是什么？”

帝辛侧头看向林毅，眼中神色越发深沉。

“先生，我说过东夷之战后，我会解决这些麻烦，我一定会做到，周不过是我商道路上的一个阻碍而已，而我会将这个阻碍彻底的铲除。”

帝辛看着林毅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说笑话，他知道林毅说过，他会在六祀之年结束自己的统治，甚至商王朝都会在自己手上结束，但是他依旧相信着自己可以将这一切全都改变！

“先生信我吗？”帝辛问道，林毅没有回答。

帝辛转身，笑了一下，笑声带着一点释然。

“先生，东夷之战，我打赢了，和先生说的一样，但是赢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国将亡，赢了，又有什么用呢？”藲夿尛裞網

帝辛迈步往前走去，他像是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样，每一步都走的特别的沉重和踏实，每一步都深陷进河边草地里。

镜头转到林毅的视角，明月下，穿着白色商王衣裳的帝辛一步一步，像是有一些吃力一样走远。

这个背影，是一个有志君主，亡国的背影。

“唉，马上就要亡国了，我想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了，毕竟商附近的部落几乎全部都投靠周了，商和周最后的战争也铁定会失败。”

“知道了这个历史，看到帝辛挣扎，但是却完全逃脱不开这个历史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些心痛，唉。”

“商肯定是会亡的，别说帝辛个人，就说他想要让王权扩大这个举动，就已经触犯了那些保守派的利益了，这种利益的触犯怎么可能不会让那些保守派反扑呢？”

“一个革新者在最开始的时候，必然是失败的，臣子还好，但是帝辛是王权的革新者，他的动作必然会换来整个国家的变化，比如现在，商和周就是最典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