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0章 父母缩影(五)
“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
“映月小区的中式庭院别墅超贵超贵的,我觉得那庭院最好养条小狗,不然两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又冷清又没有生机。”
“瞧把你美的。我让你一起住进来了吗,还规划起我的庭院来了。”
“你要不找我设计,我就和贺叙白分手!”
“……要不要脸啊拿这个威胁我?”
最后,两个人都骂骂咧咧的从小区走出来。但吵归吵,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去吃饭的心情。城里的火锅店一家连着一家,每一家今年都去尝过。她是那种只要是火锅,就尝不吃好坏来的人。所以让她选,她就犹犹豫豫,做不出决定。
“再让你纠结下去我就要晒化了,这样我们就近原则,就吃右手边这家。我看它说是正宗的重庆火锅,就点最辣的,大热天排排毒。”
今年额头上也冒汗了,忙点头:“走走走,快进去吹空调。”
一进去服务员就热情地问“您好几人“,付子路想也没想就说三个。今年往身后看了看,纳闷地问他“你还要叫谁?不认识的人我可不一块吃饭。”
“贺忱啊。就我们两个人大人吃火锅多没意思,喊个小孩来干干活啊,什么放下去的菜熟了没有总得有人先尝一口吧?”
“这招妙啊。”今年对他的坏主意佩服得五体投地。
贺忱这孩子也是单纯好骗,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地跑出来真以为有什么好事呢。不过,他在见到今年后也是奇怪了一下。
“你俩经常这样出来吃饭吗?”贺忱介意地问,生怕这两个人出幺蛾子,到时候惨的还是他哥哥。
“第一次啊。”今年看着沸腾的汤水,动了动筷子,“你看看牛百叶熟了没有?”
贺忱“啧”了一声,乖乖地去锅里捞,看了一眼确定熟了之后就把菜放到了今年碗里。跟着贺叙白久了,都养成了要照顾女士的习惯。
付子路一口又一口地吃着嫩牛肉,满足地喟叹道:“庭院里还是搞个露天火锅,露天烧烤吧。”
今年点点头附和付子路,大概是真的饿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香。不知不觉菜都空了一盘又一盘,美食当前甚至忘了聊天。三人中只有贺忱边吃边抱着怀疑的态度,他总是看看今年又看看付子路,试图说服自己就是吃顿饭而已没别的。
“女士优先,你先说你为什么不想结婚。”付子路擦了擦嘴,突然抛出一个炸弹般的话题,然后直接就在饭桌上炸了开来。
第一个被误伤的就是贺忱,他忧心忡忡地望向今年,苦口婆心:“不是都接吻过了吗,为什么不结婚?姐你这样耍流氓,占我哥便宜,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你一个未成年瞎掺和什么?闭嘴吃你的!谁告诉你接过吻就要结婚的?你这个论断和亲下嘴就会怀孕有什么区别?”付子路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孩多吃点,“赶紧吃完自己打车回学校。”
“你送我回去!不然我就告诉我哥你和他女朋友私会!”
付子路震惊地摊开双手:“怎么,今天是我的‘威胁日’,一个两个都敢对我放狠话,我看起来脾气这么好?”
今年和贺忱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付子路平时确实很少生气,唯一一次发火是爸妈将他们的朋友带回了家,触犯了他的禁忌。说来也奇怪,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却在惹恼他的事上异常默契。偏偏挑他在家的那天,将各自新欢带回了家。当时的场面真的就是一个整个笑话,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怒骂,扔东西,歇斯底里,看起来就是个精神病。
然而对面的父母除了蹙眉,让他保持冷静之外,就是费尽心思地表达他们对情人的愧疚。好像付子路才是“家丑”,才是这个家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会答应斯若只做情人?”今年思考了半天,发现原生家庭的事没办法说给任何人听,尤其倾述的场所是饭桌上。
付子路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今年在想什么,但他想的东西应该和她的没差。于是他直起身子,重新拿起筷子:“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吧。”
“对,聊点我听得懂的能参与的。”贺忱坦白地表示想加入成年人的聊天队伍。
今年歪头想了下,夹起虾放到碗中:“贺叙白谈过几次恋爱,前任是谁?初恋又是谁?我是第几任?”
“忱忱,听哥一句劝,以后你的女朋友要是问你这些问题,你千万记得要撒谎。什么都交代是男人的禁忌,因为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付子路先是语重心长地叮嘱贺忱,完了才回答今年,“男人嘛肯定多多少少谈过恋爱有过几个不错的对象啦。”
贺忱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说好要撒谎的吗?”
“今年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干嘛替你哥撒谎?”付子路一脸奸计得逞,还假仁假义地安慰今年,“哎呀,他都三十了,你难道还奢望他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吗?再说了,你在大学不也谈过恋爱?”
今年心里非常不爽,但还是理智地问:“他在大学谈过恋爱?”
“这个嘛……”
付子路的思绪开始飘了,大学时期的贺叙白已经完全长成了大家都会喜欢的男人样子。在学校,他们两个虽然都不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但起码是优秀的。
事实上贺叙白到底有没有谈恋爱,付子路也不清楚,准确的说是记不清楚。他自己倒是谈过好几段,现在手机上都还留着联系方式,只是对方早已事业有成,结婚生子,离开他都活得更加幸福顺遂了。
付子路隐隐觉得心酸,但想到自己现在有斯若,又立马喜笑颜开。他瞄了眼今年略显嫌弃的眼神,立刻瞪了回去,“嘿!他好像还真的谈过!一个叫做……叫什么来着的一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叫什么名字呢?”
今年听到”特别漂亮“已经想打电话去骂贺叙白了,虽然不是他惹自己生气的,但就是想让他道歉。
付子路抓耳挠腮想了半天那女孩的名字,突然灵光一闪,一拍桌子:“叫京年!她也叫京年!蒋京年!和你就是前后鼻音的区别!”
“我的妈……”贺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妙了,他忐忑地看着今年,暗戳戳地碰了碰付子路,提醒他能闭嘴就别再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兴致来了的付子路哪管得了这些,一个劲地说:“那女孩还不是我们学校的,是隔壁重点大学搞科研的。哇,人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脑子还聪明。可惜,他俩没有修成正果。传出来的是叙白甩了她,当时被骂惨了,两人确定关系后十小时内就分手了。我看来啊,他们也不合适,叙白就配不上人家。”
贺忱不理解地问:“那不就是过了一夜就分手了?”
这番有歧义的话直接将今年的情绪推向了高潮,她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劝自己“过客,都是贺叙白的过客”,劝了半天后猛地正眼“我不会是蒋京年的替身吧?难道我才是过客?”
厌恶死这种替身文学了。
“没过夜,确定关系的当晚叙白在宿舍呢,彻夜未眠,很焦躁的样子。”付子路沉醉在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没注意到今年急变的脸色。筷子上还夹着毛肚正在七上八下,脑子里一直在整合当时的信息。“忘了他们是谁追的谁,但肯定是叙白提的分手。分手原因我应该是问过的,但是他应该没说。”
今年也没有理会付子路脑内的垃圾,镇定地分析:“贺叙白十几岁就认识我了。论替身也应该是大学那个才对啊。话说他怎么可以找替身?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渣男……”
饭桌上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只有火锅在沸腾。贺忱左看看右看看,忍无可忍之下在他俩跟前打了个响指,十分委屈地喊:“干什么呢?说出来啊!说出来给我听听啊!”
付子路顿时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开始害怕:“吃饭吃饭,别说是我说的啊!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贺叙白就没有必要知了。”
“晚了。”
只见今年拨通了贺叙白的电话,接起就是一句——“付子路让我问问你,蒋京年是谁?为什么确立关系到分手用了十个小时?”
三十几度的高温下是今年冰冷的话语以及两位抱头相依为命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