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不过是个卑贱的马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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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转头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异样，上前礼貌的问道：“您没事吗？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菲利克斯挡住自己的脸，很勉强的说道：“没事，只是最近太劳累了，没有休息好，我看我还是先”

想走？

我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舒服的话，就先不要走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不了，我”他想要拒绝我。

维克多在另一边拽着他，强制把他按了下去：“这种时候不要逞强，听我的，坐下来好好调理内息。”

菲利克斯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咬牙转头看了看我们两个，最后没办法，只好靠在一边喘气。

事实证明，即便是在当初我死掉的地方，他虽然难受，他要是硬抗，也是扛得住---缓了一会，他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正靠在马棚旁边休息。

我眼神深邃的看着菲利克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很不公平。这个人将我和维克多残害至此，我以性命去报复他，他受到的惩罚却仅此而已。

仔细想来，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样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话，到了今时今日只不过也是一个道德标准而已。就是因为这样理所当然的道德根本没有办法去完全约束世界上的人，所以才有了法律和监督人们遵守法律的职业。

这也是我必须要倾尽全力，让他早日绳之以法的理由。

“菲利克斯大人，这里的景色真好。”我坐在他的旁边，面无表情的这样道。

菲利克斯喘着粗气，按着胸口，随着我目光发沉的望着远方，某个瞬间，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讽刺：“是啊，景色真好，魔界难得也有这样的地方。”

“这句话就是说笑了，现在的魔界，即便是晚上也和现世差不多，灯火通明。”我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菲利克斯大人一定是太久没来到魔界了，所以记忆还停留在五百年前。”

菲利克斯瞳孔萎缩，他似乎被我这句话的某些字眼吓到了，他盯着远方的青草缓了一会，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气：“你，你怎么知道五百年前的事的？”

我一脸自然的指了指远方的那些仆从：“来的这两天听说的啊，毕竟维克多是我的爱人嘛，总想着了解他从前的事，对了菲利克斯大人，就您身后的这个马棚也是有典故的呢。”

他没有说话，我亲眼看着他额角的神经跳了两下。

维克多似乎是察觉到我不太对劲，所以没有打断我，只是全程蹙眉盯着我看，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跟菲利克斯讲这件事的时候，声音很轻：“我听说这里的马棚养过一匹骏马，曾经是古堡里大人物的坐骑，骏马是要由专人照顾的，可惜当时照顾它的马奴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类，他死了之后，这匹忠心的骏马不久之后就被发现撞死在城墙上。”

“好奇怪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强忍住了哽咽，低声跟他说道，“他不过是个卑贱的马奴而已，又不是那匹马的主人，死了就死了，那匹马怎么会跟着他一起离开呢”

我说完了这些话，忍到了极点的菲利克斯猛地起身，在维克多震惊的目光中扶着马棚强烈的呕吐起来。

“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您慢点。”我嘴上是关切，实际上脸上面无表情，满眼冰冷的问道，“要不要我差人给您拿杯水？”

菲利克斯避之不及的躲开了我触碰他的手，然后弯着腰扶着栏杆止不住的呕吐。

恶心吗？

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你也会觉得恶心吗？

很多生灵都会被自己的身份所拖累，比如说我，分明爱慕着维克多，却因为人的寿命有尽，不得不去思考能陪伴他多久这件事。

又比如维克多，分明是个善良的人，却偏偏托生为魔王。

比如说菲利克斯，分明是个冷血而又黑心的东西，却偏偏拥有着大天使的地位和那双洁白的翅膀。

有多少人能知道，他那双翅膀，曾经被人类死前的最后一股新鲜的血液染红呢？

我做完了这些事，只觉得心里痛快的很，然而当我转头看向维克多的时候，却被他的眼神震惊到了。

他迷茫而震惊的看着我，然后目光微微闪了闪，蹙眉扶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头疼吗？

我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愧疚的上前去扶住他：“怎么了？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都是我太自私了，只为了自己的心情去报复菲利克斯，却没有想到即便维克多如今失忆，大概也听不得我侧面说这些。

维克多摇了摇头，示意我他没事。片刻过后，他蹙眉复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真的很想问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我们将状态差到了极点的菲利克斯送到了客房，然后自己也回了住的地方休息。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压抑在我心头的沉闷似乎真的因为刚才的那些话减轻了许多。

与此同时，维克多的状态也很沉默，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一脸迷茫的站在窗户前看着傍晚的夕阳。

他的脸上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眼神中却有着铺天盖地的难过和悲伤。

他被我刚才说的那些事，困住了情绪。

我站在他身侧沉默着，拿着毛巾擦头发，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许久之后，他才慢慢转过头问我：“今天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嗯，是。”我低下头，伸手去擦后面的头发，却被他抢过了毛巾。

他将我轻轻的抱在怀里，给我擦头发，一如既往的温柔。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如我所料不错，这些都是秘闻，下人不敢随便说这些事情。”

我实话实说：“路西法大人告诉我的，上次他找我说话，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他沉默良久，然后问我：“那你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