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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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霞焦虹是孪生姐妹。她们的父母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开始做生意。母亲当初是国营商店负责人，在政策允许时便自己单干。父亲是建筑学校毕业的技工，在建筑公司工作，后来自己承包工程，组建公司。正好遇上房地产蓬勃发展，公司的经营日益壮大。可由于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患肝癌不幸去世。不久，母亲也因病去世。这时，焦虹与丈夫在国外留学，做生意，就放弃了继承权，只拿着母亲商店经营权转让的现金去了国外。由于焦霞一直和父亲同在一家公司，后在父亲公司担任要职，父亲去世后，继承公司，并在几个里程碑式的选择和转向房地产经营上取得巨大成功，奠定了霞宇集团今天的规模。

虽然现在，焦虹恨自己当初没有眼光，不然今天的霞宇集团有她一半股份。但在当时，不过是几间破办公室，几张旧办公桌，她看不出有什么前途。这一切都是姐姐运气好，又经营得当的结果。

随着国内经济的好转，美国经济却一直下滑，生意越来越难做，两夫妻最终在相互抱怨中离婚。不久，前夫另娶，去了另一个城市，她独自一人强撑至今，心力交瘁。特别是感情的折磨。

男女之间，虽说离婚后便从最亲密的人变成陌路人，但感情还维系在对方身上，不是一刀能斩断。当男人移情别恋，女人便觉得受伤害，背叛和不甘心，可又无法挽回。也不一定想挽回，就是难受，就是恨。这种感觉的渲泄，就是希望赶快把自己嫁出去。找不到结婚对象，只要男人几句温馨的话就能搞定。不合适再换，不合适再换，结果就变成了惯性。

鲍雨菲在美国读大学。大四时，相恋二年的男友移情别恋，这时母亲又去世。而且是和情人一同去世，让她受不了。她变得抑郁，没多久便休学在她家，亲眼目睹她近乎堕落的生活状态。从她眼睛里，她感到她讨厌她这样。她自己也调整了一段时间，可生意的艰难，情感的孤独，加上男人们不断抛出撖揽枝，很快让她旧态复萌。她也想送鲍雨菲回国，但鲍雨菲不愿意。那一次，她和皮特吃过晚餐手挽手回家，又喝了一点酒，在性高潮时皮特心脏病发作，猝死她家。二天后，鲍雨菲不知去向。经多方查找，才在航空公司的航班名单上找到她的名字。可由于自己正接受警方调查，不能外出，打电话给鲍雨菲，不通，其它电话她没有。过去她只跟姐姐联系。虽然确定她已回国，但她是有病的人，是否到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心里总不踏实。所以法庭判她无罪后，她赶快回来落实。

姐姐的家，已不再是过去的家，张开双臂欢迎她。失去了姐姐，她跟这个家庭再无瓜葛，只有雨菲的血源关系。可雨菲恨她，讨厌她，让她无法立足。

但这时，她看到姐姐的商业王国如此辉煌，并还在茁壮成长之势。如果自己即使是它的子公司，在它庇护下也能发展。虽然姐夫和老太太都不同意她投资，她想，主要是姐姐带给他们的耻辱，而自己几乎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那成立独立的子公司，他们一定没意见。这几天在公司，员工们看见她，先都是怔一怔，然后又都恭恭敬敬地点头、微笑。她听到他们议论说，这是焦总孪生妹妹。她的容貌，对于姐夫及家人不是好事，对于公司员工，她一定会有帮助。

皮特的事，很快会让她名誉扫地，她在国外混不下去，不如就此回国。

不过，暂时她不想告诉姐夫。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干脆先结束国外的公司，回来求他帮忙。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觉得他也是宽厚的人。在生意上睿智、儒雅、坚定，对人处事上，是她心里好男人的样子。有这样的丈夫，姐姐干嘛做出那种事，伤害了别人，毁了自己，还让雨菲说不出的郁闷。她想恨姐姐，可斯人已去，杳无痕迹。她又想，如果姐夫爱姐姐，凭她的容貌她还有希望，那就顺理成章地拥有一切该多好。她又好笑自己的自私和幻想，轻拍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

就在她买好机票，去公司跟姐夫告别，也想再看看公司，增强自信心的时候，无意中遇到过去的同学贾俊理。

同学与同学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奇怪，几十年求见，寥寥几句过去的经历，几个同学的提起，很快找到共鸣，感情便亲近起来。

一看焦虹的长相，就知道她与这家公司的关系。最近常听同事议论她频繁出入公司，他猜她要进入公司。如果跟她续上关系，对于自己百利无一害，贾俊理想。在中国公司干事，上面有人，上升的空间会大很多。

当初进这家公司，他就知道是同学姐姐的公司，也知道同学在国外，很久没联系。在受排挤时，也曾幻想着老同学能回来，就能帮帮他。甚至恨恨地想，等我傍上老同学，再跟你们算账。

在公司8年多，一直是行政部门的小科长。其实这几年，公司发展很快，很多后辈都提拔了，主要因为他是师范政治系毕业，没有专业知识，占着老资格，又不能勤勤恳恳地工作。私营企业，不论资排辈。最近他部门新上任的领导因为是他后辈，他不服，还处处刁难，正想拿他开刀，以示效尤。

此时遇上焦虹，心里的欢喜，就是拨开云雾见太阳。

而焦虹几天来，从公司进进出出，看到公司繁荣景象也只是表面，究竟怎样并不知道。正好遇上老同学，可以仔仔细细地了解了解。

不愧是学政治的，贾俊理口才很好，事事分析得辩证又合理，加上自己的主观愿望，很快坚定焦虹渴望尽快加入公司的决心。如果说，本来她还有点担心姐夫、老太太不同意，就在他们公司下面成立个子公司，现在她义无反顾，必须进公司的意愿。还让贾俊理到时帮她。贾俊理心里暗喜，表面却支支吾吾，说到时再说。

创业之初，贾俊理就在公司，看着公司一步一步发展起来。他非常佩服焦霞的眼光、雄心和魄力，是女性中不可多得的豪杰。同时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鲍霆语细致的后勤工作，专业的技术，公司不能发展得这样快，这样稳。很有可能，像许多公司那样一昧扩张，不能消化，最后倒置无法运转，甚至破产的悲剧。

鲍霆语名牌大学学建筑出身，当时在国营企业就是最年轻的建造师。所以当年，焦霞父亲一直热心撮合他和焦霞的婚事，把他绑定在自己公司。焦霞只管往前冲，具体工作都由鲍霆语负责。两人配合默契，才有今天的产业。

坐上霞宇集团掌门人交椅，鲍霆语心里没有激动和开心，属于被逼无奈。同时也带上了让某些人同情，某些人笑话的耻辱。人，有地位，就要面子。虽然没人敢指着鼻子侮辱他，但他批评某一个人，或不能让某些人如意时，那些人脸上表现出的不服、不屑，不怀好意的坏笑，不易察觉的奸笑，都在告诉他，那硕大无比的绿帽子的悲哀和羞辱。

他能改变这一现实吗？不能。跑到哪儿能摘掉绿帽子吗？不能。钻地缝可以的，可没地缝可钻呀！他只能放宽胸怀，更认真地做事，更积极地做人。

当焦虹挽着他胳膊进出公司，他注意到公司里人的异样眼光，复杂的表情，有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有不过如此的忿忿不平。更多人眼里是美美的祝福，为他摘下绿帽子而欢欣。

焦霞焦虹长想几乎一样，个性却不相同。焦霞豪爽、开朗、好强、霸气，像个女汉子。焦虹则有女性的柔媚、娇恬，又不失执着。

其实焦虹和鲍霆语并不熟。她很少回国，主要跟她姐姐来往，跟鲍霆语也只是吃过几餐饭而已。在国外，她习惯跟单身男人一起时，挽着胳膊，有种依靠的轻松，也是社交礼仪，没想其它。但在中国，这是某种暗示，她忘了。

当焦虹提出要投资公司，开始他以为她只是一说。当雨菲指责她的那天下午，她告诉他皮特的事，虽然只说死在她家，他能想到为什么死在她家，让雨菲产生莫名的联想，而且还吃上官司。这种事会让她名誉扫地，影响生意是理所当然。一个企业老板的为人，往往左右生意的成败。如果老板低级趣味，道德败坏，还能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长长久久的可能性很小。生意有时也是做人品。

看来这次，她回国不只是找雨菲，也在找商机。美国的经济危机长期没有好转，而国内持续增长，已让很多有识之士杀回国内投资。她要回来我无法阻挡，但能不能进公司我有权决定。母亲已说，要尽快和她们焦家断绝来往，眼不见，心不烦。用母亲做挡箭牌，应该管用。听母亲说她已准备回国，这事就此告一段落。

没想一个月后，焦虹自己提着行李回来，直接住进琥珀山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上次她已知道别墅西面的客房，一楼是蓝薏婷和儿子住着，二楼三楼没人住，就吩咐余嫂帮她打扫一下，她要住。

余嫂能说什么？她是去世女主人的妹妹，雨菲的小姨，在中国没有家，无处可去，不久前就来住过，现在回来，理所当然。所以余嫂也没觉得不妥，很快帮她整理好，把她行李拿进房。

蓝薏婷正好去房间拿东西，看到焦虹背景，吓一大跳。她蹑手蹑脚跟上楼，看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跑下来告诉王秀凤。

王秀凤也惊诧地瞪大眼睛。房子太大，刚才她一点没听到动静。现在能怎么办？把她赶出去已经不可能，留下来后患无穷。怎么办好呢？她无所适从地叹一口气。蓝薏婷问她要不要给鲍总打电话，她摇摇头，意思是算了，她已经住进来，他也没办法。

这天晚上，鲍霆语正好回来吃饭，大家坐定，焦虹笑吟吟地坐到鲍霆语身边的空位上，兴奋地说：“姐夫，吓你一跳吧？”鲍霆语慌忙掩饰惊吓，言不由衷地说：“没有，没有。”焦虹继续说：“姐夫，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跟你后面混。”“我有什么可混的，吃饭，吃饭。”鲍霆语敷衍着，没吃几口，就郁郁寡欢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