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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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谁也不知道，焦阳的资产像滚雪球一样，成倍、几十倍的几何速度增长。他的聪明才智也得以充分发挥，人际关系被充分利用。

就从那七十亩土地起步，在办证、抵押贷款的过程中，他打开了思路，理顺了门路，很快在内部人员透露的规划中，他看中未来高速公路入口附近的一块地。因为这里还是农村荒地，才五万元一亩，他一下子买了二佰亩。他想，既然这里要修高速公路，大马路也一定会修到这里，有了公路，路两边的地一定会升值。果然在二年后，每亩涨到五十万，他没买。不久，这里被划分为经济开发区，开始招商引资。一家外商看中这块地，他开价每亩一百万。外商嫌贵，市里出面协商，因为这是一家大型企业，为了现在的政绩，为了未来市里的财政收入和税收，他们好不容易从别处将他们挖来，自然要让他们满意落户。无奈何，差额部分，只得由市里承担。但市里没钱，只有地。于是，在内部人员的授意下，他在市郊偏远的穷乡僻壤，选择了二佰亩土地。听说这里马上要建化工工业园。市内有污染的企业都要搬到这里。

二佰亩土地还是二佰亩土地，不少一尺一寸，赚的可是响当当的钞票，只有请客送礼那点成本。他很聪明，二个主要领导都有亲戚在公司任职，他们的钱也都是通过给他们收入，或其它手段送出去的。他从不插手，领导们也心领神会。

再说那七十亩土地，原来还是市郊，现在已是新城住宅小区的中心，市里决定要修建一个标志性的市民广场，周围建商业大厦。这就表明这里的地价怎么成倍的翻涨。市里仍然没有钱，仍然是土地换土地。就这么空手道的几番运作，焦阳的资产是多少，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他感到了危机。免费的午餐不能天天有，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每次都掉进你怀里。要怎么持续的发展，他一筹莫展。

这时，由于建广场有大量的拆迁户，需要建还迁房，市里仍然没有钱，只有地。一般的建筑商不懂土地运作，再说，要土地请不来工人，也做不成房子。于是，市里有人提议，还得找焦阳。人与人混熟了，就有感情了，有事总爱找他。当然，也给了他一些优惠条件。正好，他刚卖地，又有钱，就接下了这个工程。同时自己也在开发区一个交通便利处与市里互换了一些地，做起办公楼，和一般厂房类建筑，出租给小型企业。后来他计算了一下，纯租金，他每年能收一仟多万。

虽然靠这个收入，他仍然能过富裕的生活，但也没有了奔头，像垂暮老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日子过得索然无味。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投资方向。

男人，有希望，才有精神头。

当别人介绍唐信义的背景和投资项目时，他非常感兴趣。特别看到唐信义沉稳、敏锐、成熟中的沧桑，都让人踏实，又有一种勇往直前的骨气。不像鲍霆语，稳中求稳，就没有了男人的勇猛，和披荆斩棘的杀气。如果没有赌场经历，他想，他一定要追着他要投资，谈合作的。

可是，怎么办呢？难道就因为这事不合作了？不合作就又得找新项目。曾经，看了多少项目，多少个都是一眼能看穿的骗局，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货真价实的投资项目，就这么放弃了？也许，那个赌场根本跟唐信义无关。他只是常在那个饭店吃饭，赌场的工作人员确实看他们等人很无聊，是善解人意地陪他们玩玩，如此而已。他安慰自己。

真的如此而已吗？听蓝薏婷的口气，好像并不支持。从心里，他很佩服蓝薏婷的机敏，他始终记得他有今天，得意于她的提醒。她能混到今天这位份，他更是敬佩。所以她的话，他很重视。

而且自己，说起来在商场混了这些年，毕竟是在罗天薇的羽翼下，只跟政府工作人员打交道，多少是看着罗天薇的面子，多少是运气，多少是自己能力，他也分不清。至于怎么在真正的商海识别真伪，他还真没经验。

难道这次，就像市领导们常说的，给自己一个学习成长的机会？可他们的学费是国家付的，我可要自己掏腰包啊。

再说，自己手上的那些钱，有不少跟政府机关的手续还没办完，得赶快出手转行。现在机关正在整顿、轮岗，等熟悉的人全换完了，就再难变现，这也是他急于投资项目的原因。可这项投资，一定在亿元以上，不投资，也许就是个后悔。投资失败，一定会气得捶胸顿足，灰头土脸。他好难抉择。

可是，人，就是这样，想做的事，做过后后悔，转身就忘。没做过的后悔，却终身难忘。

这事，他跟梅瑰没法商量，他知道她可以做忠实的听众，不会有一丝合理的建议，但也比闷在心里好呀，他想。于是，他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梅瑰扑闪着大眼睛，像在认真听，认真思考，又像莫名其妙的茫然。

他轻叹一口气，自嘲地说：“我知道跟你说没用。”

“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你可以找懂的人说呀。”梅瑰委曲地说。那意思是，你知道我不懂，跟我说什么呢？

“是我错，是我错了，对不起。”说着他又回到书房，准备苦思冥想。

梅瑰跟进来，悄声说：“我刚才听你说房子。做房子的事可以问问薏婷的老公，他们在行啊。我们请他们吃饭，一起聊聊，怎么样？”

焦阳闭着眼，想了一会，也只能这样。虽然蓝薏婷不支持，但鲍霆语会怎么想？他们的话也许不能帮他做决定，如果有所启发也好啊。就像梅瑰，虽然一知半解，这个提议就很好。

他们四人，一起吃过几次饭，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鲍霆语也不忙，对梅瑰的邀约，欣然应允。很快，几个人在一家餐厅的小包间聚齐。蓝薏婷和梅瑰已很久不见，自然而然地扭头聊起女人话题。和往常一样，两个男人边吃边喝边抽烟，边分析国家形势走象，预测生意的未来趋势。

说着说着，焦阳说到唐信义，唐信义的背景，投资项目的可行性，和投资风险的担心。

鲍霆语猛吸几口烟。最近，他烦心的事多，吸烟也多。据跟踪消息的人回来说，虹鑫房地产公司的那块地，唐信义正找投资人，合作开发大型商场。也就是说，开土菜馆，开赌场是真，开发大型商场也是真。现在那块地，跟市民广场毗邻，适合商业开发，而且这片新住宅小区的周围，都没有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可说确实是商机，他都有点动心了。但是，他也明白，他不可能跟曾欺骗他的人合作，心里油然而生的抵触，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天下能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他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鲍霆语再点一支烟问：“你打算投资？”

焦阳一脸谦虚地说：“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鲍霆语不以为然地说，“站的角度不同，看法就不同，所以我说的不一定对。”

替别人做决定，是一件很冒险的事，鼓励他投资，成功了便罢，失败了，人家损失了钱，你也会惭愧的。不让投，如果失去了发财机会，你也会歉疚。鲍霆语不想做这样的傻事。

但焦阳一脸真诚地说：“我就想听你说。虽然我也做了几年生意，但都是官生意，不像你们，从大风大浪里闯出来，有胆识，有经验。”

见焦阳如此低姿态，如此真诚，鲍霆语也不好再推辞。他问：“你认识唐信义，了解过他吗？”

焦阳如实说出怎么经人介绍认识了他，怎么在土菜馆吃饭，又被带去赌场。但又确定他确实在找商业大厦的投资人，以及前景预估等。

鲍霆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家土菜馆是他开的，地下赌场也是他开的，商业大厦也正在筹建。”

“赌场是他开的？”焦阳吃惊地问。

“我了解过，确实是他开的，是他自己的，跟他老婆无关。这商业大厦是他老婆投资兴建，他是执行董事。”

“在国内，他竟敢开赌场，也不是平常人。”

“他很聪明，很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