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9章 第49章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又坐了六个多小时汽车,终于来到一座白雪皑皑的小城镇。葛东澜的战友程全开着一辆大卡车在车站迎接他们。
葛东澜为他们做介绍。在介绍林黛时,葛东澜说:“我媳妇林黛。”说得自然又自信,说得林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虽然程全略有迟疑,但还是伸出粗糙的手,热情地和林黛握手,表示欢迎。
当过兵的人都有战友情结。他们认为战友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之一,是生死与共的朋友。而且葛东澜和程全之间像亲兄弟一样,更是无话不谈。所以程全知道葛东澜与倪慧的婚姻,也知道他经营度假村,且经营得不错。他的这辆卡车,当初就是葛东澜借钱给他买的,直等他赚到了钱,才还给他。现在葛东澜说林黛是他媳妇,他虽然诧异,却也没多问就接受了。
此时已是黄昏,一行人上了卡车便往回赶。葛东澜到过他家。那是当兵时休探亲假,他不想回家,就跟着程全一起去了他家。所以对他家,他的家人都很熟悉。这时反而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而林黛正好奇地欣赏着车外的景色。银装素裹的大地,不时飘起的袅袅炊烟,一派北国风光,非常赏心悦目。“好美啊。”林黛由衷地感叹着。
约走了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们在一个普通、整洁的屋子前停下。葛东澜说:“终于到了。”林黛知道这就是程全的家。
听到卡车刹车声,屋里的人都陆续到院子里来,预备迎接客人。一看见葛东澜都忽拉一下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这不是一般的热情,是那种带有感激,带有报恩的热情。因为他们家在买卡车前,生活非常窘迫,现在的生活在村里不但算富裕,还能有结余。印证了那句俗话,叫轮子一转,钞票不断。这都是因为葛东澜的帮助,他们怎能不感激呢。
程全的家是一个大家庭,有父母,妻子,有一对儿女和未出嫁的妹妹,还有一个弟弟,出外打工去了。
一行人簇拥着葛东澜和林黛进了屋。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屋里生着火非常暖和。一进屋,葛东澜就帮林黛解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羽绒衫上的帽子,露出红扑扑的小脸,加上羽绒衫的映衬,和在陌生环境里的拘谨、羞涩,活脱一个美少女。葛东澜介绍说:“这是我媳妇。”这时大家正好看见她刚露出的小脸,都不自觉地哦了一声。程全母亲欣赏着林黛说:“好俊的闺女。来坐炕上,炕上暖和。”说着拉着林黛来到炕上。葛东澜跟上来说:“别紧张,都是热情善良的人。”林黛笑着点点头,但还是拉着葛东澜,让他坐在身边。程全的妹妹打来一盆热水请他们洗脸洗手,程全的妻子招呼大家吃饭。席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特别是葛东澜像变了个人似的,是那么的快乐、风趣、爽朗,富有感染力。
饭后,大家又坐了一会。程全的父亲说,听说你要来,我们一家人都很兴奋。葛东澜说,这次来,可能要住些日子,大叔,打扰了。哪儿啦,程全的母亲接口说,盼都盼不来的贵客,哪能说打扰?不管住多少日子都没关系,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你和程全不是兄弟吗?葛东澜看看程全,笑着点点头。程全的妻子谦虚地说,只怕穷乡僻壤,又是冰天雪地,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担待点。葛东澜说,嫂子不用费心,有什么吃什么。
程全的妹妹和程全的一双儿女都没说话,但眼睛一直看着林黛,看着葛东澜,是那种既欣赏又羡慕,又崇拜的眼神。在他们眼里,他们就像电影明星一样漂亮。
他们被安排在程全弟弟的房间。此时,里面已焕然一新,像新房一样,而且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炕也烧得温热。但程全还是拉过葛东澜,小声说,缺什么就告诉我。显然他们已尽力为他们想得周到,还怕招待不好,心里惶恐自己不能尽到心意。葛东澜理解地拍拍程全的肩膀说,老兄,别这样,我不会客气的。老实的程全憨憨地笑着。这是他报答他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怠慢呢?人情大似债,不还心不安啊。
林黛这时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这些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的人,让她十分感动。她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白雪皑皑,一片洁净,她和爱她的男人一起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享受他们盛情款待。这里没人认识她,自然也不用担惊受怕,心有余悸,只管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就是每日活着的内容。
待人们都走尽,屋里只剩下他们俩人时,他们对视一眼,面露羞色。现在在这间房里,和在旅馆里的感觉完全不同,有了家的温馨。而且面对四周崭新的用品,很容易就联想到新房,联想到婚姻。
也许经历的男子太多,对男女之事已无所谓,林黛想,既然已决定跟了葛东澜,今天东澜介绍她是他媳妇,就算这儿是新房,今天是新婚吧。她等待着葛东澜的新婚举动。
可葛东澜并不这么想。虽然他称林黛是媳妇,心里也十分想她做他媳妇,事实上,林黛现在的身份仍是他弟媳。纵然他再爱她,也改变不了她法定的身份,这又让他不能像丈夫那样去爱她,那是乱伦。所以只有祈求法律尽快还原她的自由身。她已签署文件,也已请律师尽快办理。而他自己,似乎比她更复杂。首先倪慧不同意离婚,还有他与倪金生的约定。那既是婚姻之约,也是生死之约。他深知倪金生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手段和可以预计的后果。这是件棘手的事,让他苦恼。但这并不影响他要和林黛结婚的决心。
林黛预备拉窗帘时,看到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有一种刺目的惨白和神秘的感觉。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去踏雪。
葛东澜见她趴在窗边看半天,不知看什么,便也好奇地凑过来。
林黛问:“你很累吗?”
“还行。什么事?”
“我想去踏雪。”
葛东澜看看手表,已快十一点,便摇头说:“不行,夜里有狼,有熊,不能出去。”
“你怎么知道有狼有熊?”林黛不以为然地问。她以为他哄她。
“上次我来时,和他们村的人一起打过。”葛东澜认真地说。
“真的?”
“真的。”
但林黛看着他,还是将信将疑。心想人住的地方,又不靠近山,怎么会有野兽出入?可是睡到下半夜,她被一声凄厉的嚎叫声惊醒。她睁开眼睛,接着又听到一声嚎叫。葛东澜也被惊醒了。他唤着林黛,开开灯,见林黛正惊恐的看着自己。他笑着安慰她,别怕,是野狼,离这儿远着呢。你怎么知道离这儿远?林黛问。听声音呗。来,他从自己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说,拉着我的手睡就不怕了。林黛顺从地伸手拉住他的手。本来一人一个被窝,并排睡在炕上,现在俩人在被窝底下手牵着手,也别有一番亲密。
不到十天时间,宫小明发来电子邮件说,已办好林黛和葛东正的离婚手续。就是说林黛已恢复了自由身,不再是他弟媳。
这天晚上,林黛心情很复杂,既有与东正解除婚约的轻松,又有一些酸楚和无奈。葛东澜看在眼里,却找不出合适的方式安慰她。他一直盼望这个时刻。可这个时刻的到来,特别看到林黛是这种心情,他心里也茫然。
突然他想起那天晚上,林黛想出去踏雪,因为时间太晚,他没答应。今天时间尚早,何不带她去?冰清玉洁的白雪能净化人的心灵,纯洁人的情绪。
可葛东澜的提议并没引起林黛的兴趣,她仍然闷闷不乐地看着电视,并不停地调换频道,表示她心烦意乱。葛东澜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柔声问:“很难受吧,后悔吗?”
“不是。”
他安慰她说:“难受也正常。告别一段过去,总有让人怀念的地方,不难受倒不正常了。”
这时电视里正播一个音乐会,正好一个旋律优美的舞曲前奏响起,随着它的节奏,葛东澜不自而然地踏起脚步,带着林黛轻轻摇摆。
一个对旋律,对节奏醉心的人,很容易被音乐感染,很容易不由自主地闻乐起舞。渐渐地,林黛僵硬的身体变得柔和,在葛东澜的指挥下,灵巧的变幻舞步。
虽然林黛的舞蹈天赋并不是顶尖,但她热爱舞蹈,像瘾君子不吸毒不行,她不跳舞也难受。而且一段酣畅淋漓的舞蹈,会让她浑身舒畅。特别现在,在葛东澜含情的目光里,在他温柔有力的臂弯中,她渐渐舒心又妩媚。
音乐终止,他们并没有松开手,倒好像腾出时间让他们亲热。葛东澜很自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可这一亲,像粘在热锅上的膏药,再也拽不下来。他顺着她的脸,再亲她的眼窝,面颊,小嘴。特别在触到她嘴唇时,那柔软、湿热的气息,像是勾住了他的魂。他忽然浑身一振,用及其热情,及其温柔地亲吻来表达自己心中无限的深情。
尽管他的亲吻不具备技巧,却有真挚与炽热,一样燃烧着林黛。林黛忽然忍不住地轻唤:哦,东澜。似乎在乞求他不要这样,她已受不了,又似乎在暗示他进一步的行动。
这一声轻唤,像敲开宝藏的咒语,葛东澜立即看到了闪闪发光,用之不尽的财宝。但葛东澜并不是什么贪欲之徒,他并不急着拥有,而是尽心尽力地耕耘,像小鱼儿在大海里畅游。
可林黛已酥软地倒在葛东澜怀里,并不停地颤动,不停地哼哼叽叽,最后俩人终于倒在温热的炕上。
第一次结合,和所有第一次结合的人一样不完美。但俩人的感情却达到了完美的统一,间隙是零。
性爱就是这么奇妙。以感情为基础的性爱,是感情的催化剂,让俩人的感情更牢固地结合在一起。没有性爱的感情,再好,也显得那么飘渺,那么不踏实,无法控制。
林黛不再是他的弟媳,就变成了他的女人。他在这个女人身上获得了长大的动力,成熟的标志,和男人的体验。原来当男人还可以这么愉悦。原来女人可以这么可爱。难怪多少男人情愿为女人肝脑涂地。
人生崎岖坎坷,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这也是自然界赐予人类的一种补偿吧。
看着怀中赤裸裸的林黛,心想,这就是我的女人,像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心肝一样。他不自觉地将她搂得更紧,恨不能嵌进身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