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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救 治
藤蔓森森,夜风阵阵,四周倏然归于寂静。两个铢锱人到了何处,不得而知。白脸天狐柳眉轻蹙,为今之计只有先到徒弟金独枭那里暂避数日。她比铢锱人熟悉索山的地形,知道从那里走不会遇到他们。
她想撇下不拉独自离开,却见白狐不肯跟自己走,而是独自回到不拉身边,低头舔着不拉的头发,不停地发出嘤嘤的低鸣之声。
白脸天狐心中叹气,走了过去,掏出随身手帕将不拉手腕处的伤口简单包扎。背起不拉,两人一狐再次离开朱果长出之地。
白狐天狐一路上越想越觉自己有如嗜血狂魔,实在连生畜都不如。在山风之下,背上的不拉身子仿佛轻如飞羽,冷若霜花,贴身皮肤凉得吓人,好生让人难过。
接近黎明时分,一路又悔又累的白狐天性终是叩响了的金独枭的大门。
金独枭见到师父自是惊喜交集,万没想到远在极北玉瓶宫里的师父会在这时光临。急忙接入院内,叫人收拾一间上房。喜道:“师父路上劳累了,快歇息歇息…您老人家怎会识得这小子…这小子看起来受伤颇重…师父你的脸色…”
白脸天狐未等金独枭说完,哇的一声,吐出小半口鲜血,不顾自己,反而指着不拉说道:“拿点人参给他续续气,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为师还行。”她见了金独枭,严然一种师父的口气。说罢将不拉交给金独枭。自己往地下一坐,盘膝运起功来。
金独枭这才知道,白脸天狐自身也是身受重伤,这会枉是自顾不暇。他斜睨着不拉,心想这小子虽说资禀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他日或可扛起大旗。只是昨晚二柳子回报,这小子趁他出来寻找白狐时竟然私自溜走,害得他搜遍整个索山,累得几要昏倒,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实在可恶。不曾想,转眼间却跟着师父跑来求救。兔崽子人小鬼大,资质再好,也不堪重用。人参嘛,有是有,上好的却是不会有的。
金独枭想帮白脸天狐疗伤,却苦于功力不够,唯有伺立在旁,做守护之态。等了小半个时辰,白脸天狐功毕,悠悠站起,伤患似乎好转。眼见下人们已经准备好房间。不拉却兀自躺在地上,没人看管,活像一堆烂布。白脸天狐冷冷瞪了金独枭一眼,自己将不拉移入房中,放在榻上,覆上锦衾。
不拉大气不入,小气不出,直挺挺地躺着。
白脸天狐伸手到被子里搭了搭脉息,但觉出虚浮无力,不拉的脸色更是暗淡无光,怒道:“还不快拿人参来!”
“是,师父!” 金独枭这才听到谕旨般赶紧分付下去。
很快下人们呈了上来一盘。
白脸天狐一看,不禁眉头打结,都是些四五年的幼参,色白皮嫩,不用口尝便知味道寡淡,无甚药用。她知道索山有不少地方产有经年老参,就连普通山民家里也常常备有。怎么堂堂的索山三煞之一的徒弟府上,只有这些不上柜的货色。无奈眼下急于救人,胡乱挑了七、八颗皱褶较深的,叫仆人们即刻用药槌捣碎了冲些温水。自己扶着不拉坐起,让其倚靠在肩膀上,将参汤灌进不拉口中。
不拉双唇紧闭,一盅浓浓的参水,倒有一半从口中嘴角流溢出,垂下流在榻上,将锦衾染黄了一大片。
白脸天狐遂将参汤放下,右掌托着不拉的后背,左手掐着不拉的脖子顺势一捊,只听咕噜一声,梗住的参汤应声下肚,她轻轻揉了揉不拉的胸口。不拉微微睁开眼皮,喃喃说道:“你放开我,既吸干我的血,为何又要假惺惺地救我?我死便死了,死了我才能见到奶奶和妈妈,见到我的爸爸?”说完这句话,眼睛随即闭上,他的身体竟似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仿若失水的茄子。
金独枭偷瞄白脸天狐,想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师父怎么还会吸食人血,这可从来不知。倘若传了出去,我竟拜了个吸血狂魔为师,自己在索山的威望岂不要受损。不可能,必定是这个臭小子存心不良,信口胡诌,想要博人同情放他回去。不由怒从胆生,当着白脸天狐的面厉声喝道:“小子嘞,别胡说!我师父怎么会吸你的血,你怕不是受伤过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怎晚自行离开四方楼,我还没着你教头责你脱逃之罪呢。稍后便将你带回四方楼,交由鬼棘处置…师父您说呢?” 金独枭深知师父外表年轻,其实比他大了好几辈,一见到她便毕恭毕敬。白脸天狐遇到自己的徒弟,没了少女气,俨然一副为师的模样,说:“他好歹救过我,不要为难他。”又搭了不拉的手脉,仍不见好。她放开不拉的手,向金独枭要了纸墨,写了一张生血固元的草方,交与他配药。想着只有一边用参汤吊着,一边慢慢用些养元的药,让他慢慢康复。自己于医道一路所学不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便说:“此处是你的府邸,我虽是你师父,却是个女流之辈,不宜在此地居住。料我身体康复尚需好些日子,你可有合适的地方供为师暂住十天半月?”
金独枭忙道:“如师父不嫌弃,我和内室这便另寻他处,这府邸自今日起便是师父的住所了。”
“这么大动周折倒不必,你择一清净之地借我暂用即可,无须劳师动众。”白脸天狐淡淡说道。
“师父不必与徒儿客气,这只是徒儿的一点孝心,你就在这里好生住下,也让徒儿在您老人家身边伺候一二,略尽绵薄。”
“不用说了,为师岂能鸠占鹊巢,占用徒弟的府宅。”
“这…既然师父执意不肯住下,徒弟想到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不知合不合师父的脾胃?”
“你且说来。”
“是,师父。此去不远,就在将军岩下碧云涧边,有一座“下山虎”,本来是要给四弟做新房用的。皆因早之前给他相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好说歹说同意昨晚见面。殊不知白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这次论到人家姑娘不愿见了。不但不见,还口口声声说以后不许再提云云,简直闹心,弄得大哥二哥也没了耐性,干脆随了四弟,成不成婚也不理他了。反正房子空着,由我自作主张先给师父住下,日后他若想成家,再叫人择地与他另筑便是。”
“这岂不仍是夺人之美…不妥,你说要带他回去四方楼,这四方楼是个什么地方,我可去得?”白脸天狐将不拉轻轻放下,语气稍见好转。
“禀师父,那是索山小子们的起居之所,便在山顶之上,原是为了他们不到村里乱窜瞎闹。房间倒是还有一间,只是小子们人多,整天闹轰轰的,原非师父喜欢的清净之地,不去也罢。”
“我倒觉得那里或还自在些,就去那里吧。将养几日,便回玉瓶宫了。” 白脸天狐说道。她料定铢锱人一定不肯善罢干休,要么循迹寻来,要么必到玉瓶宫找自己报仇。若是后者,正好趁机将他们收拾了,再找师姐与上宫瑾晦气,了结这段恩怨。
“师父不多耽些日子,难得来一趟,弟子正想趁此机会多多请益师父。”金独枭低头躬身说道。
“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了。你并非天狐门的入门弟子,我若倾囊相授,有违祖训,你能收留为师几日已是尽孝了。”白脸天狐说道。
“师父所言极是,弟子何尝不知门中规柜。弟子恨极了自己并非女儿之身,不能入得门去。自打上次学艺后离了师父,思前想后,终让弟子想到一个两全之法,只是…只是如今对着师父反而羞于开口。”
“但讲无妨。”
“谢师父,皆因拙荆也是个爱武之人,于娘家时便喜舞刀弄棒,嫁过来后只要得闲,无不央求我传她几招练练。弟子所学无多,几斤几两师父是知道的,奈不住一年半载,已是被她掏得囊中羞涩。可是拙荆犹未满足,整日里求学若渴,日缠夜缠。弟子就想…斗胆请师父开恩,将之收归门下,以学上乘武功。”
“收你媳妇倒也不是不可,只是首要根基要好,不能马虎。想当年师祖收你师伯和我,无不千挑万选,岂有随随便便就草率收下的理。”白脸天狐说道。
“我这就叫她前来拜见师父,师父也给瞧瞧堪不堪收?”想着事情竟有了几分眉目,金独枭不禁喜道。
“不急。”白脸天狐抬手止道:“过得几日倒也无妨。你先着人去找些上好的人参,除了这小子外,我自己也亟需用它调理身子。等我恢复个七七八八,再见不迟。” 白脸天狐说着,又伸手去探不拉的手脉,脸上十分担忧。
“好好好,徒儿但听师父的。”金独枭心中明白:若是合师父心意了,对了她的胃口,根基不根基的显然是次要的,那来那么多的旷世奇才。自己的媳妇虽非天资过人,聪慧灵秀在索山却是数一数二的。他瞄了一眼床上的不拉,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说道:“师父,徒儿见您受伤,一时情急,糊涂得紧,竟忘了咱们索山尚有一物,比这人参更好更补,更能疗伤续命,救这小子。”求人帮忙,无非投其所好,金独枭眼见师父如些紧张不拉,若是能将这小子医活,师父一高兴,或者当场便收了。
白脸天狐眼睛一亮,倘若能救下这小子,还算我欠着你个人情。又想,难不成他们索山人已经知道朱果的妙用,却不知朱果现如今已经没了,其中药用精华更是碾转为我所用?她心中想着,嘴上却不露半点口风,淡然说道:“索山奇珍异卉不少,但说到补气养神,难道还有比人参更好的?”
“有的有的,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圈养在山下的毒山狡的苦胆便是灵物,竟比那熊胆还要妙用几分,一般内伤,只要分些食用三两次便可奏效。我看这娃儿失血过多,又兼内伤,用上一枚,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便能起床走动。若再加上师父所配灵药,只怕好得更快。只是…杀狡是大事,须得禀明大哥方可着人宰杀。我也不用拐弯抹角,直说是师父您急需之用,当无阻碍,再不然让贱内说去,没有不允的。”
白脸天狐心想,你倒会活学活用,我说得看资质,你便说要禀明家里大哥。要是我说不收,你难道要将我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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