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各怀鬼胎2(1/1)

首发：~第十八章各怀鬼胎2

北京城最豪华的寺庙-智化寺的如来殿内，王振跪在佛像正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身后分别跪着侄子王山，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工部侍郎王佑，翰林侍讲士徐珵。

再往后是毛贵，王长随等王振的亲信同党和“儿孙们。”

他们跪在王振身后，有的闭着眼恹恹欲睡，有的微睁着眼东瞄一眼，西看一眼。

随着王振的起身声，众人紧跟着抓紧闭上“虔诚”的眼睛，直到感觉王振转过身才纷纷睁开眼。

在神圣的如来殿内，王振不说话，没人敢张嘴，王振走出如来殿，走向正前面的智化殿。

王振带领众人纷纷朝智化殿里的数十罗汉像一一鞠躬，然后走进东偏殿内。

在偏殿正中央暗黑色雕刻着12条龙纹图案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以王山为首在大殿伏拜同呼：“恭贺翁父凯旋归来。”

王振傲慢的看向下面跪拜着的众人，谦虚地说道：“咱（zá）家这次能安全回来，多亏了佛主保佑。”

说着做了个抬手的手势，示意众人起来，然后接着说：“你们呐，还是要像我一样诚心向佛，方能万事化吉。”

王山坐在离王振最近的地方，一脸谄媚地说道：“这次叔父带着皇上凯旋而归，当属首功，侄子恭贺叔父。”

马顺紧接着王山的话，继续奉承着：“我大明有翁父这般智才，实在是大明的福分呐。”

“皇上明日必会奖赏翁父的护驾之功，翁父到时候莫要忘记您的这帮儿孙啊。”王佑猥琐地奉承完，微笑着点着头看向在座的各位。

“翁父…”坐在靠后的徐珵刚想紧接着王佑献谄媚，就被王振打断了。

王振对于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按照自己的理解，自认为依然还可以像以往一样，皇上会听任自己摆布。

自信满满地看向台下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你们定能确保无虞，待我明日见到皇上，肯定会为你们加官进爵的。”

众人纷纷一脸无耻地跟着嘿嘿大笑：“一切仰仗翁父了。”

靠后的徐珵以往是从来不与王振等人交往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几日极力忽悠朱祁钰南迁，甚至在应天登极的行为肯定会被皇上知道。

光这两种行为足可以让自己遭受灭族之灾，但是眼下，王振深受皇上宠信，唯有在这个时候投靠王振，才可能有活路。

在众人纷纷不断朝王振献“孝心”的时候，徐珵刻意再次独自跪拜大声地笑着说道：“翁父此次在土木堡大展神威，满朝皆知，此前在下位卑言轻，未能及时向翁父表孝心，特此恭贺翁父凯旋而归。”

王振心里清楚地知道土木堡发生的一切，什么护驾有功，什么凯旋而归，压根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随着众人的阿谀奉承，一向飘贯了的王振，此时此刻看着台下俯首的徐珵，内心再次飘飘然，不住地哈哈大笑。

“徐卿，请起吧，你这话既然都说了，以后我肯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的，你的事以后包在我身上了。”

徐珵一直悬着的心，随着王振的夸大言辞而缓缓落地，激动地不断叩首：“谢过翁父，以后必唯翁父马首是瞻。”

王山一副二流子样子，也冲徐珵微笑着：“翁父既然认定你是一家人了，等下径直去我府中大家一起畅饮一番。”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声中，忽然王振的神经像被蜜蜂蛰了一下阵痛了一下，脸色有些忧郁起来。

大家见状，纷纷安静了下来，比较靠前的马顺率先关切地问道：“翁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振犹豫了片刻，看向台下众人：“咱家觉得，皇上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却总也说不出来，就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倒是作为朱祁镇身边的太监毛贵，抓紧“心疼”地安慰着王振：“我没觉得皇上哪里有变化啊，是不是一路奔波翁父累了，产生错觉了。”

徐珵本已平稳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自己眼中的皇上以前也从来没有这般有主见，很杀伐决断的性格。

“翁父，一路上皇上有什么重大的变化嘛？又或者你们遭遇了什么？”

王振尽力回想这一路发生的一切，但是凭着他那一路自顾不暇的胆战心惊以及满是贪欲的大脑，却没有想到有哪些不对劲。

王振摇摇头，不忘自吹地说：“可能是咱家一路上操心的事太多，神经太敏感了吧。”

他觉得这个从小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皇上，自己也是最了解他的性格，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听自己的话。

王佑看着斜靠在椅子上的王振面露疲惫之像，忙关切地“心疼”道：“翁父，您护驾一路，肯定身心俱疲，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您先早日歇息，我们就先退下了吧。”

王佑说罢，王振扶着椅子支起身子：“行吧，你们退下吧，等明日皇上恩赏完，咱家再摆酒席，咱们一大家子好好庆贺团聚一番。”

京城的另一家豪华府邸中，王山坐在正位，兴致冲冲地举杯发言。

“今日我叔父凯旋而归，可喜可贺，但是叔父奔波操劳已经疲惫，我在此先提前为叔父恭贺。”

“来，大家共同举杯，为叔父恭贺，也为大家恭贺。”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为翁父恭贺。”

王振放下酒杯，笑哈哈地落位坐下：“当今大明，有我叔父在，大家尽管放心，敞开了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吧。”

酒过三巡之后，有些醉意的毛长随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我看呐，咱们的大明朝直接姓王得了，你们说是吧？”

在座的有些清醒的，半醉半醒的，纷纷被毛长随的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正中央的王山也被吓得酒醒了一半，台下的众人纷纷看向摇晃着的毛长随和台上的王山。

楞了一会的王山，忽的噗嗤笑了起来：“你啊，天天就知道胡说，幸得今日全是自己家里的人，以后不许胡说了哈。”

“来，咱们再次举杯，为…叔父恭贺…”大厅再次进入了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的氛围。

“…来，王侍郎，再喝一杯…”

“…王兄，你这没到满呐…”

唯独坐在最后位置的徐珵心不在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本就有些高傲的性格，感觉越发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