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尽失意人生悲催，顾眼前唇亡齿寒（2）(1/1)

首发：~第9章 尽失意人生悲催，顾眼前唇亡齿寒（2）

转过天来，杜氏买了一些酒，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宰了，再看看，竟然连劈柴都没有，您说这百里奚过得叫什么日子吧！杜氏一咬牙一跺脚，把门板卸下来当柴烧了，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杜氏是个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的奇女子！杜氏又煮了点小米粥，熬了点白菜，叫百里奚阔阔气气地吃了一顿饱饭，然后，洒泪而别。杜氏抱着儿子，哭得是抽抽搭搭：“您，您要是，富贵了，千万，别忘了我们，娘儿俩。”再是奇女子，到了该动情的时候还是会显出小女人的一面。百里奚也被自己的妻子感动了，泪水长流：“夫人的这份情谊，我百里奚没齿难忘！夫人你放心，只要我一安顿下来，就马上来接你们娘俩。”就这样，百里奚在前，杜氏抱着儿子在后，百里奚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到了河边，杜氏从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交给百里奚，作为分别时候的纪念。

这“折柳赠别”，是我国古代送别时的一种习俗，因“柳”与“留”谐音，可以表示挽留之意，离别赠柳，就表示难分难离、不忍相别、恋恋不舍的心意。同时，也蕴含着一种对送别之人“春常在”的美好祝愿，寓意着亲人离别家乡正如离枝的柳条，希望他到了新的地方，能够很快地生根发芽，好像柳枝一样随处可活，很快就能焕发出勃勃生机。

百里奚的目标是齐国，因为当时他听说，公孙无知杀死了齐襄公，篡位当了国君，心想，新政权用人的地方肯定多，自己这么大的学问，不正好有用武之地嘛！于是，百里奚就紧赶慢赶地往地齐国赶。可是，由于百里奚从未出过远门，在路上竟然迷路了，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宋国。百里奚到宋国的时候，正赶上宋国闹政变，宋闵公被大臣给杀了。百里奚就想：既然来到了宋国，也许就是机缘巧合吧，要不，去新君那里碰碰运气？正想着呢，新君又被另外一帮大臣给杀了，全国上下乱哄哄地成了一锅粥。百里奚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好嘛，幸亏自己没去，要是去了，小命不保那也是说不准呀。看来呀，这宋国是个是非之地，赶紧走吧，走晚了，走得了走不了恐怕还要两说。

可是这个时候，百里奚带的干粮已经吃光啦，本来就家徒四壁，勉勉强强地，媳妇才给他凑了一些干粮，又走错了路，耽误了行程，干粮可不就不够了嘛！百里奚就一边要饭一边往齐国走。来到宋国的铚邑，就是现在的安徽省濉溪县临涣镇，百里奚已经饿得两眼发黑，走到鸣鹿村的时候，脚下拌蒜，三晃两晃，一头就栽倒在了村口。再醒来的时候，百里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农家院里，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叫蹇叔的男人救了他。蹇叔比百里奚大一岁，看百里奚醒了，就问了他一些基本情况，百里奚一一作答。通过聊天，两人都惊奇地发现，对方竟是学识渊博、志向远大的旷世奇才，几天接触下来，都觉得志趣相投，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蹇叔听百里奚说要去齐国，就劝阻他不要去，百里奚问他为什么，蹇叔说：“宋国的情况你都看到了，篡位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再说了，公孙无知残暴而无谋略，他的祸事就在眼前了。”于是，百里奚打消了去齐国的念头，先在蹇叔家住了下来。

蹇叔的家境虽然还过得去，但并不是很有钱，百里奚老在人家蹭饭吃，自个儿也觉得不是个长久之计，就留意哪里有用人的地方。这天，百里奚听说天王周僖公的弟弟王子颓喜欢斗牛，养了一群牛斗着玩，现在正四下里寻找养牛的人呢，百里奚就让蹇叔陪着他前去应聘。到了王子颓那里，百里奚一下子就被王子颓选中了。百里奚挺高兴，终于可以自食其力啦，也算是给蹇叔分担一点负担吧。好啦，回家收拾行李来上班吧。

在回家的路上，蹇叔却是一脸愁云，他对百里奚说：“别去了！工作的事，咱回头再找。”百里奚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蹇叔？这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蹇叔说：“今天我观察了王子颓，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他不出事则已，出事就是大事，到时候，恐怕会连累你惹祸上身呀！”百里奚可犯了愁，不听蹇叔的吧，蹇叔说得跟真事儿似shi的；听蹇叔的吧，现在这活儿待遇丰厚，百里奚呀，穷怕了，一看到钱有些走不动道。犹豫了半天，百里奚还是留在了王子颓那里养牛。

果然，后来的事实证明，蹇叔的眼光还是犀利，看问题一针见血xie。这个王子颓爱好养牛，跟我们前边说过的卫懿公有的一拼，而且呀，人家一养就是几百头，必须还要亲自喂养，饲料都是用上好的五谷，他还给每头牛做了文身，图案不一，美其名曰：文兽。

王子颓每次出行都是骑着牛，浩浩荡荡的牛队，嗬，他觉得挺威风。有人说了，再浩荡也是一群牛啊，这么大的王子领着一群牛，不像样子啊！你瞧，要不说好哪一口的都有呢，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喜欢孙猴儿的，还有喜欢猪八戒的，人家王子颓就是好这一口。这王子颓骑着牛出了城，可就没个正形儿啦，在野外随意践踏农田，毁坏庄稼，肆无忌惮。他有五个小跟班，蒍国、边伯、子禽、祝跪、詹父，说是小跟班，其实都是朝廷的大夫，跟着王子一起退胡作非为，沆瀣一气。周惠王即位后，王子颓不但不知收敛，反而仗着自己是天子的叔叔，更加骄横，无人能制止。惠王很反感，瞅准了机会，开始剪除王子颓的党羽，先是夺了子禽、祝跪、詹父的田地，又趁机削夺了為国、边伯的庄园。五个人对惠王恨之入骨，就伙同惠王的厨子石速，犯上作乱，立王子颓为王，趁机攻打惠王，后来又联合卫国，将惠王赶到了鄢陵。

这时候，郑厉公挺身而出，派人联络西虢公共同起兵勤王，帮助惠王恢复了王位。王子颓被打败，他的五大金刚是死的死伤的伤，蒍国自刎而死，祝跪、子禽死于乱军之中，边伯和詹父被自己人绑起来，献给了周惠王。王子颓一看大势已去，还忘不了带着自己的一大群“文兽”一起逃跑，一群牛晃晃悠悠地你说能跑得快吗，很快就被人追上了，追兵把王子颓押回去，与边伯、詹父一同被斩首示众。

而百里奚也因此受到了牵连，不但失了业，还险些丢了性命，经过一番调查，折腾了一够，才被证实不是王子颓的同党。百里奚垂头丧气地回到蹇叔家，在蹇叔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跑了许多地方去找工作，都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这样反反复复地一折腾，转眼，百里奚离家二十余年了，如今已经年过半百，黄土埋了半截，但始终一事无成。百里奚就有些心灰意冷，愈发地怀念起自己的妻儿来。这天，百里奚对蹇叔说：“唉，我出来已经二十多年了，各国都没有容我的地方，看来天命如此啊，我已经跑不动了，还是回老家去吧。”蹇叔想了想，说：“也好，虞国的大夫宫之奇是我的朋友，我正好也想去看看他。”就这样，两人说走就走，结伴来到了虞国，蹇叔去看望他的朋友，百里奚回家看望他的老婆孩子。